齐思很快就找到了推动这黑热搜的元凶，“这次倒不是哪个公司，但是对方财大气粗。”
“一次性拿了五十万，热搜位本来只给了十万后排的，想让营销号发力，但是……”
齐思皱了皱眉，“就是你们前面看到的那个图，爆了，才把整个话题提到了最高档。”
一开始，林季白想过花点钱把热搜降下来，但齐思问过圈内的好友。
类似这种自来水的热搜，一味遮掩反而适得其反。
那样会让原本只是凑热闹的网友，有了被资本做局的感触，继而激发他们的逆反心里。
于是林季白反其道而行，“这种高位热搜，花大价钱不说，还要抢。”
“但是眼下有了白送的，不如当作宣传位。”
林季白让齐思以工作室的名义，在黑热搜下方的评论区，开创新书的同人创作。
时效为一个月，届时再由林季白选出创作的第一，二，三名。
分别奖励三万元，一万元和五千元。
为了扩大参与范围，林季白还让齐思先找了几个同人大佬入场，再找了水军控评，将浏览量评论量和点赞量拉高。
最后营销号刷屏。
至此原本的话题被压制下去。
“你那边有人可以去查对方身份吗？”
齐思已经用了一圈自己的人脉，但对方很谨慎，几乎所有的痕迹都用了虚拟IP。
正当大家以为这条线要准备断掉的时候，那位绝望妈妈回了时樾的私信。
内容只甩了一个地址。
林季白并不主张冒险，但是时樾显得很着急，“我想去看看。”
林季白知道即便自己不让时樾去，他最终一个人也会偷偷溜走。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时樾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能看到，还能安全一些。
“你不必跟我一起去。”
林季白点了点头，“我只是当你的司机。”
林季白确实也正如自己所说那般，只是将时樾送到了定位的位置上。
但这位置并不如一开始设想的，是在普通小区里，而是一处废弃许久，规模不小的玩具工厂。
工厂的厂门没有锁，往里望去，是一片荒芜。
林季白反复确认了地图上的位置，“确实没错。”
“现在，你想让我陪你吗？”
时樾有些踌躇，他来之前就想过，这个地址恐怕是个陷阱。
因而他并不想拖林季白下水。
但眼下这个境况，让他一个人走进这样一间废弃的工厂，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犹豫之间，林季白的一只手已经抓上了他的手腕，而另一只则推开了工厂的大门。
“跟紧我。”
时樾只能点了点头，他空出的一只手压在了林季白握他手腕的手上。
“有人吗？”两人一路穿过了草丛后，进入到了工厂的内部。
凌冽的风无端地从四处卷来，带来了工厂特有的发霉味道。
此时时樾的私信又响了。
是一张照片。
一点开是张偏全黑的照片，时樾皱着眉，正要问时，林季白已经用食指将照片放大。
随后用拇指和食指夹着张开，将照片的细节放大。
并不是全黑，照片的左上角有两个亮点。
“是这张工厂的照片。”
时樾“啊”了一声，“怎么看出来的？”
“这两个点是我们。”林季白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向左后方看了过去。
显然那位隐藏起来的人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暴露，于是慌乱中，往旁边闪了一下。
“在那边！”时樾快速地确认了路线，随后拉着林季白一路狂奔。
但此刻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时樾皱了皱眉，二楼的墙壁上涂满了各种涂鸦，味道比楼下更加难闻。
像是空气中掺杂了血腥，尘埃，霉菌和某种塑料烧焦的臭味。
“外面好像有人。”时樾指着破窗外的光，“会是谁？”
方才逃掉的影子已经确定不在二楼，时樾看着林季白，“这么快就逃到楼下去了？”
“好像是沈墨。”
林季白隐约听见齐思在向沈墨抱怨：
「林季白执意陪着时樾来这个鬼地方，根本就是找死！」
「那你非要跟我来，难道不是找死！」
齐思和沈墨刚进入了工厂，二楼的林季白就冲着他们喊了一句，“你们来做什么？”
沈墨用食指捂住了自己的鼻孔，“这是什么鬼地方！”
林季白正要回答，突然听见了“嘤嘤嘤”地隐隐哭声。
这声音如同那无端的风，找不到源头，也不知最终会去哪。
林季白紧紧抓着时樾的手，仿若只要松开，便会丢失。
“怎么了？”时樾向着林季白靠近了一点，“听见了什么？”
此刻沈墨他们也上了二楼。
“这是谁画的！”沈墨的灯打在了墙壁上，“这就是那个锁魂符，我靠！竟然还用了猪血！”
“猪血？”
“猪血镇邪，是谁的魂魄这么凶，要用猪血画符！”
“哐当！”
巨大地声响打断了沈墨的话。
他们的手电筒统一地朝着一个方向打了过去，光源照亮工厂的一个角落。
角落倒下了一排木架子，而木架子的周围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小熊，那些小熊无不例外，都被画满了奇怪的符号。
“齐思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普通的涂鸦。”
“是一种邪术。”沈墨心事重重说道，“还挺恶毒的。”
时樾发现，在那一堆的小熊中，有一些是他卖出的，一些则是他陈列柜里丢失的。
“太过分了！”时樾气呼呼地下楼到了货架前，那些他倾注了心血的小熊。
有的满身污迹，身形早已变得扭曲，有的被铁链锁着，铁钉贯穿了胸口，露出铁锈的尖头，还有的被涂满了各种颜料，肮脏污秽。
时樾正要去捡小熊，林季白则死死抓着时樾的手臂，“别动！”
“对，别动！”沈墨也跟着下了楼，“这些诅咒其实并不高明，但是很难缠。”
沈墨抽出自己的大宝剑，随后用它戳了戳那些小熊，“要先把这些诅咒消除才可以碰……”
沈墨的话还未说完，林季白突然听见了尖锐的声音，仿若要刺穿他的耳膜。
于是林季白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那些声音钻进了他的脑中，搅动着他的神经。
林季白闷哼一声，眼前突然一片空白……
货架上的小熊一只又一只地叠在了一起，它们带着哭声，死死盯着林季白。
随之，更大的恶意像是海啸般朝着林季白涌了过来。
就在这时，时樾突然扑到了林季白的身上，他的双手压在了林季白的胸口，像是将对方身上的负能量悉数转移到自己身上。
空气变得更加浑浊，墙壁上的涂鸦此刻也变得扭曲起来。
林季白看着空气中飘散着无数的黑丝，他抬起手轻轻一搅，黑丝便缠绕了上来。
正在林季白疑惑应该如何应用那些黑丝时，黑暗中有个人拿着把刀冲了出来。
“杀了你给我女儿报仇！”
刀子捅进了时樾的后背，时樾瞪大了眼睛，鲜血从他的后背一点点喷射出来。
林季白的眼前变成了全红……
一口鲜血从林季白的胸口涌了出来，吐在了地上。
“林老师！”
林季白看见时樾的脸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方才是他的一场预知而已。
也幸好，只是一场预知而已！
林季白来不及擦掉嘴角的血，警告着，“一会你无论看见我怎么样了，都不许来帮我！”
时樾不解其意，“为什么？”
林季白已经来不及解释了，他看见空气中飘着许许多多的黑丝。
“沈墨，保护时樾！”
林季白将时樾推到一旁，随后用着自己的意念，将那些黑丝聚拢拉扯在了一块。
就在这时，林季白一个侧身，一只手抓住了正要猛冲过来的人，另一只手则去握匕首的刀刃。
刀刃刺进了林季白的掌心，那人甚至恶狠狠地企图用转动匕首甩开林季白。
但他即便痛入骨髓，也没有要松手的打算。
血顺着刀刃滚落在地上，最终汇成了一条红色的小河。
“既然这样！你们一起去死吧！”
那人松开手，用牙齿咬破了指头后，在空中画了几笔。
几个动作只用了几秒钟就完成了，随即整个空间发生了扭曲。
地面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疯狂扭动着。
紧接着，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漩涡。
漩涡里面并不是无尽的黑色，而是一团紫色粘稠物。
明明应该是令人觉得恶心的东西，林季白却在里面看见了一缕蓝色的意识碎片。
「救救我，季白，救救我，我是时樾。」
意识碎片蛊惑着，想让林季白自己走进漩涡。
「季白，小季白，你都长这么大了，快让妈妈抱着」
“林季白！都是假的！快醒醒！”
但是此刻林季白已经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了，漩涡里有他的妈妈，有时樾。
然而正当林季白要将脚迈入漩涡空间时，几条黑丝突然缠在了林季白的手臂上。
顿时，林季白的手臂变成了一把黑色的刀。
那刀直愣愣地砍向了漩涡。
漩涡被劈成了两瓣，“啪嗒”一声，在半空中消散成了紫色的粉末。
那些粉末飘啊飘，最终附着在了小熊身上。
小熊此刻如同活物一般，从各处站了起来，诡异地看着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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