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等人离开后荊渡独自一人来到顶楼,夏助理问过了常青之后就让人来清理地毯和渗透到地上的血迹。
荊渡坐在石凳上,坐在林志昨天的位置,静静的看着尸体躺在的位置。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因为挣扎的原因,他从石凳上被拖到了最后躺在的位置。手机被拿走,因为手机上有凶手留下的信息,拿走受害者的钱财,只是为了不走空吗?荊渡心道。
“还是因为那件事……”荊渡眼眸暗淡。挪用公款的事情是荊渡无意中发现的。派人调查了林志的背景后并没有揭穿。直到夏助理催他处理才找了林志谈话。夏助理的工作内容并不包括财务问题,那举报给夏助理的人也只可能是财务部的人。
夏助理在不久前已经把林志的初步死亡的判断告诉荊渡。既然是勒死,那为什么凶手还要多此一举的补刀流了这么多血。荊渡伸手抚摸着开得艳丽的红花,就像血一样。湿冷的空气使得鲜花充满水分,冰冰凉凉。
荊渡给夏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她来顶楼,“今天下午你们就提前下班回家陪陪家人吧,这么冷的天手冻坏了可怎么办”
“好的荊总,您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如果只是为了说提前下班的事情荊渡完全可以直接给她发信息,会找她单独谈只可能还有别的事要问。“是关于林志吗?”夏助理问。
荊渡接手公司时是完全什么也不会的,还好母亲的员工个个都是精英。不然这个公司可能会败在他这个连照顾自己都有点困难的富家公子手上。“是谁跟你举报林志的”
我已经对于林志的所作所为做出了结果,也没人敢说什么,但对于举报的人来说或许是在打他的脸,相当于告诉他做好本职工作不要多管闲事......
“是财务部经理,李弘升”夏助理道。
财务部的李弘升,确实是公司的老员工了,高傲、自大这是荊渡见到他第一面时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李弘升不允许他的手下的员工超出他的一切规则范围。“荊总,人就应该有规则有规矩,工作散漫算什么样子”这是荊渡许久没来公司时李弘升对他说的话。
但奈何荊渡是从来不会被别人管束的人,当即就说得李弘升恼羞成怒。荊渡突然觉得很想笑。如果他是凶手,那他最想杀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夏助理疑惑地看他“您在笑什么?”提到李弘升很搞笑吗?荊渡坐在石凳上靠着身后的石桌,搭腿“你下去吧,通知所有人之后就可以下班了,明天可以晚点到工资不变” “好的”
之前跟李弘升唱反调时,就经常让员工提前放假。李弘升那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想到这荊渡就想笑,就像是古时候的地痞流氓捉弄教书夫子一样。
很快,李弘升就上来了。无论何时他的衣服永远都是西装,即便天气冷也只是在西装外穿了套毛绒大衣,比他这个老板还像老板。“荊总,你找我?”
荊渡没看他,而是盯着鲜花看,笑道“李经理,林志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李弘升的语气平稳,没有丝毫变化。荊渡抬头看他“你做的很好” 李弘升瞳孔不自觉的向下移动,他反应很快立即调整了情绪,自豪的笑道“多谢荊总的肯定,对公司有害的人我都不会隐瞒,帮您清理公司里的蛀虫”
“那天晚上你们聊了什么”荊渡伸手摘下一朵花,花杆很脆弱只需要轻轻一折就断了。李弘升当即就怒了“荊总,你这是在说什么!你怀疑人是我杀的?!我辛辛苦苦帮你管理公司财务……” “李经理,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荊渡故作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急得自我辩解的李弘升。“我只是问半个月前你和夏助理聊了什么”
李弘升脸色发青,急忙吞咽口水强装镇定“我还以为你怀疑是我杀的林志,毕竟人是我举报的。” 荊渡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今天来查案的警官已经说了,凶手上从楼梯间上来的” “好像是个年轻人”对于李弘升这种高傲自大的人来说,某种他自认为的荣誉是绝对不会想让别人去替代的。
“荊总,林志这个人内向,从来不和新员工有太多交集,应该不会是太年轻的人。”李弘升是立即就解释了这一点。
林志内向,老实为了交上给母亲治病的巨额医药费不得不挪用公司的钱,那天找他谈话他甚至是跪下求我放过他,他需要工作。妻子生下孩子就离婚跟了有钱人,独自抚养年幼的女儿和病弱的母亲,拼命工作赚来的钱也不够补进家庭月用的空缺,还没来得及看到女儿出嫁,还没来得及看到母亲的病一天天好起来就被残忍的杀害。荊渡眼眸低垂无神地看着手中的花。母亲当年也很喜欢长满整个花园的花。
“你先走吧”荊渡没给他任何表情。李弘升还想再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就走了。荊渡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下滑找到常青的号码看了许久迟迟没有按下去。
常言回到局里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遍遍的重复看监控记录,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蒋亭生用胳膊撞了一下在信息白板梳理线索以及死者信息的常青,抬了抬下巴,问“怎么回事,跟你出去一趟跟中邪了一样,那段视频我都看了三遍了没有问题啊。”
常青把林志的照片固定在白板上,写下他的名字。“这丫头见过林志的母亲后,立誓了要帮林志抓住凶手,眼睛跟个核桃一样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清屏幕。”
“小光,把你眼镜借我”常言一脸严肃认真,梁宇光听话的把眼镜摘下,担忧的问“常言姐,你没事吧?” 常言只觉得眼睛热热的想流泪。“我没事啊,就是觉得眼睛发烧了”常言戴上眼镜继续盯着屏幕,势必要把电脑盯出个窟窿。梁宇光邹眉自我疑惑“真的...没事吗?”
常青整理完线索,脖子酸得不行。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突然弹射起步抓起挂在椅子后的外套急忙披上,出了办公室蒋亭生和常言还在看监控视频“今天先到这儿吧,我有急事先了啊” “相亲啊这么急”蒋亭生喊完已经不见常青的身影了。
常青手忙脚乱的启动车子。我去今天是母上大人的生日,上次就忘了时间让他们老两口等了几个小时饭都凉了。这次免不了挨父亲大人的一顿毒打了。
急急忙忙赶往老两口的房子,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才敲门。“哥,你下班了啊”门被打开,并没有想象中的质问。开门的竟然是荊渡,他换了一套保暖的羊绒大衣,对他笑。“你怎么在这?”常青愣了一下,一切都是他熟悉的环境,他确定自己没有把别墅当小区房子看从而走错地方。
“常青,杵在门口当吉祥物啊还不赶紧给我进来端菜。”屋子里传出白月青女士不耐烦的声音,常青一听就知道母上大人肯定翻白眼了。
荊渡侧身给常青让路解释道“我来给白老师过生日”这六年里荊渡虽然时不时会来陪白月青,但常青和父母是分开住,工作又忙有时候他俩在这也碰不上几回。
常青进门换鞋“特意换的衣服吧,怕我妈教育啊,秋裤穿了没小心她检查。”他记得上次荊渡来过元宵节,白月青女士心疼他穿得少,专门带他出去买了两条秋裤。荊渡笑笑不说话,进厨房帮忙端菜。
“常青!路很远吗,这么久还不来需不需要我开车去接你?!”白月青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饭勺瞪他。“哎哎哎,小的来了”常青狗腿的立马去洗手帮忙。“小渡老早就来了还买了蛋糕,你迟到就算了叫帮忙还拖泥带水的,骑乌龟来的啊”白月青把饭给他拿出去。
常洲则装空气人,希望躲过白月青的攻击。常青心一横决定让父亲大人先抗会儿就道“哎爸,你这酸甜排骨要焦了” 果然白月青的注意力被转移到酸甜排骨上。“都跟你说了火要中火不要大火,待会儿肉都柴了”常青假装没看见常青的怒视,端着饭出去。
荊渡给常青倒了杯果汁,每次过节时荊渡总能感到很放松,因为白月青会把他叫来一起过节,就像妈妈一样关心他,给他温暖。“师兄,白老师其实很盼望你回来的” 刚才她就总看向门口,盼着常青回来。常青刚好口渴,接过果汁一饮而尽。“我知道”
等菜都上齐了四人就坐下吃饭。白月青边给荊渡夹菜边絮叨“你看你,这么久了也不见胖,小时候就瘦现在更瘦,平常都没有好好吃饭吧,气色也不怎么好。” 说完又瞥了眼认真干饭的常青,无语。自家孩子跟没吃过饭一样。“你慢点吃,着急去约会啊”
常青嬉皮笑脸地给白月青夹了块酸甜排骨“没呢妈我哪儿有空找女朋友啊” 常洲撇嘴“你是没空吗,长了张有毒的嘴,跟缺少甜蜜细胞的脑子,谁能看上你”
“我不管,大年初一必须让我看见儿媳妇,不然以后我就小渡一个儿子”常青在读书的时候恨不得天天上房揭瓦,在学校跟她带的隔壁班的学生打架,被罚国旗下念检讨书,她这张脸都被丢尽了,不过能被女孩子追却没早恋也没祸害别人家的女孩子这一点是非常欣慰的。结果现在快奔三了她是连一个暧昧的女孩子都没见着啊。
荊渡听着白月青的话顿了顿,心中一阵暖意化开。给她夹菜“白老师,这个鸡肉很好吃,您尝尝” 荊渡不吃一切动物的皮,吃了就会吐,所以每次荊渡来吃饭的时候常洲和白月青都会把皮和肉分开,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把皮随便炒炒给常青吃。“妈,你就不能惯着他,挑食这毛病得改”
“谁跟你一样随便一点剩菜剩饭泡汤饭一拌跟泔水一样都能吃下去”听到白月青这么说荊渡忍不住笑出声,果然常青的毒舌是遗传的。常青夹了一筷子青草往荊渡碗里放略有点威胁的意味“多吃点菜补补维生素”
荊渡买的是水果蛋糕,属于经典款。插在蛋糕上的纸片写着“祝白月青生日快乐,平安顺遂”有些祝福是不需要你能想出什么高尚的句子,只需要真心简简单单的几句祝福就能让人暖心一整天。
“小渡啊,你那辆像菜花一样的车太吵了开回去扰民,让你师兄送你回去吧啊”反正荊渡也不差这一辆车,过不了多久就到冬至了。荊渡的车漆被喷成黑黄色不规则的图案,白月青不认车标,看着像什么就叫什么。常青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这想象力满分”
荊渡听话的没有开车回去,只见白月青找来了张很大的防晒布和常洲偷偷摸摸的往荊渡那辆菜花蛇一样的跑车一罩。生怕被别人看见。还尴尬地朝一脸懵的荊渡笑了笑,跟他们招手道别。荊渡两根手指在唇上轻点还她一个飞吻。常青见状立马把车窗关上“把你那些撩妹技巧都收一收啊,别对我妈用这招”
荊渡挑眉看向常青,勾唇笑“那我可以用来撩你吗师兄?”常青侧身偏向他不断靠近,荊渡愣住慌张的向后躺。常青适可而止的停下,伸手帮他拉安全带系上“慌什么,怕我亲你啊,害怕就别瞎撩” 荊渡转头看向车外。害怕常青的亲近但又渴望他能靠向自己。
“对了,常队我可能找到嫌疑人了” 荊渡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常青看着他,荊渡只有在安静时才会乖巧听话,平时就跟个吊儿郎当绅士有钱长得又帅的地痞流氓。“说说看”常青回过神认真开车。
“李弘升,财务部的经理,除了我就只有财务的管事才能知道公司的财务问题。夏助理告诉我是李弘升举报的林志”荊渡回忆了一下李弘升说过的话,继续说“我找过他了,很容易露出马脚,没准你们带回去审审他就说了”毕竟他今天问的话属于无意间问的不能做为主要证据。
“荊渡,没有证据我们不可能逮捕他,你至少给出点有用的证据,单凭你随意的炸他两句是不行的,不过这也让我们有了调查的方向。”常青一路开往上城。“我家太远了,师兄你还是给我找个酒店随便凑合一晚吧”荊渡听到常青换了导航的位置。
常青立即就掉头返回“去我家吧,明早顺便去一躺你的公司”得去看看除了楼梯和电梯还有什么地方是想不到容易漏掉又能上到顶楼的地方。电梯是走不了的,但是楼梯也并不保险。技术科的同事也看过了监控视频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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