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琵琶刚弹到一半,《凤求凰》那哀婉的旋律戛然而止。李修德已经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公子就这般急......”蝶儿嗓音颤抖,却仍保持着几分清醒。
李修德已经把她按在了床榻上,粗重的呼吸喷在她颈间。蝶儿知道今晚躲不过去,却在他伸手要解她衣带时,突然开口:“公子且慢。”
“又要耍什么花样?”李修德声音沙哑。
蝶儿轻声道:“不如咱们玩个游戏......每解开一件衣衫,便说一个秘密如何?奴家在这青楼中,可知道不少有趣的事......”
李修德的手顿了顿:“什么秘密?”
“比如......”蝶儿微微挣扎着坐起身,"奴家知道朱老爷白日里在城北遇到的那个商人,其实是......"
她话未说完,李修德已经松开了钳制:“说下去。”
蝶儿抿嘴一笑:“公子得先解开我的腰带......”
李修德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你这妖精,倒会卖关子。”说着伸手解她的腰带,“说吧。”
夜色渐深,纱帐轻摇。此时李修德已经沉醉在那些秘密的交换中,不知不觉忘了施虐的初衷。
“这件......”蝶儿轻咬朱唇,解开自己的外裳,“该公子告诉我一个秘密了。”
李修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听闻最近城中来了不少胡商,”蝶儿状似随意地问道,“定然有不少新奇玩意儿。公子在城中长袖善舞、博闻强识,想必知道些有趣的事......”
李修德得意地笑了:“那些胡商,看着是来做生意,其实......”他停顿了一下。
蝶儿眨了眨眼:“其实什么?”
“其实都是为了别的事情来的。”李修德轻轻地揭开她的外裳,“下个月十五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中秋节?”蝶儿露出好奇的神色,“好像不是。”
“还早呢!”李修德被她天真的样子取悦,“是祆教跟佛门在安远亭辩论的日子。”
“哦!这事我听闻,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呢。但跟那些胡商有什么关系啊?”
李修德凑近她耳边呵着气,低低说了一句,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移,“懂了吗?”
蝶儿微微一笑,“懂了,你们祆教还真是花样百出。”蝶儿微微躲闪,却又似是而非地迎合,"李公子在祆教的地位很高吧......"
“高?”李修德轻蔑一笑,“净化使者就是个虚职,不过快了,估计我很快就成为他们的净化神使。来,我给你净化一下。”李修德用力捏了她腰肢一把。
蝶儿咯咯笑,佯装害怕:“好生吓人......公子是不是经常给女信徒净化?”
“女信徒想进教还不一定收呢。”李修德搂住她,“不过她们长得漂亮的话,我会考虑一下......”
蝶儿趁机又解下一件衣物:“为什么呀?你们只收男信徒吗?”
李修德看着她的动作,呼吸粗重起来:“你脱得太慢了。”他翻下床,从箱子里拿出绳子和剪子。
蝶儿身子一僵:“公子?”
李修德上了床,一下子将蝶儿剩下的衣服剪开,“来,我告诉你个大秘密,就当一次除掉你这些衣服的赔偿。”
……
万籁俱寂的半夜,偶有几声野兽的叫声从荷尔姆兹庭院中传出,更添几分夜的深沉。
一阵内急袭来,李修德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瞥了眼旁边睡熟的蝶儿,肩膀裸露的肌肤上印着鲜红的鞭打印记,心中暗自得意。
帐外黑漆漆,房间里的烛灯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灭,他极不得已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小声咒骂着把窗户关上,转头去找打火石,想把灯点上。
四方桌旁边的实木椅子摆得乱七八糟,黑暗中他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幸好被人一把扶住。
李修德刚想道谢,一下子汗毛全竖起来,脑子一下子清醒,可身体却还处在混沌状态,一步都迈不出去,僵在那里。
“嚓啦” 一声,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闪烁,紧接着橘黄色的烛光摇曳着,照亮了房间。
凌双细心地把灯罩上,才把冰冷的目光投向僵硬的李修德。
“玄霜灵使……?”李修德反应也算快,换上笑脸,小心翼翼地问:“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急事?”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瞥了眼凌双身上的黑色劲装。
凌双正想说话,李修德忽然打了个冷颤,“能不能让我披件外衣?”
看他满身赘肉在自己眼前摇晃,凌双摆摆手,移开目光。
“不好意思。”
李修德弯下腰,伸手摸索着地上凌乱的衣物,突然猛地一个转身,将地上锦袍握住一角,用尽全力向凌双面门甩去。
锦袍在空中展开,如一张金线交织的大网,眼看就要罩住凌双全身。凌双眸中寒光一闪,手腕一抖,刷的一声,锋利的刀锋将锦袍从中一割为二,绣着金线的布料飘落在地。
就在这一瞬间,李修德的手已经摸到了地上的剪子。但他还未来得及握紧,便觉得喉间一凉——凌双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后退。”凌双冷冷道。
李修德只得一步步后退,直到膝弯碰到床沿,重重地坐了下去。床上的蝶儿裹紧锦被,长发垂落,遮住了面容,却依然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灵使大人......”李修德又露出那张让人厌恶的笑脸,“有话好说,别激动。”他缓缓松开手指,剪刀落在地上。
蝶儿忽然俯身,也不顾身上没穿衣服,一手抓住那把剪刀。
长发之下,看不清她的面貌表情。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上,只见她紧握剪刀,手臂不住颤抖,剪刀尖端时而指向凌双,时而又对准李修德,嘴唇颤抖不敢说话。
凌双的目光落在蝶儿露出的上半身,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新鲜的伤痕。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姑娘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正好,我代你好好教训那些伤害你的人。"
蝶儿的颤抖更加剧烈,剪刀几乎要握不住。
凌双慢慢退到四方桌旁,从腰间抽出两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连着她手上那把,并列摆在桌上。刀锋闪烁,直指床榻方向。
"李使者,"凌双冷笑一声,"这三把刀,我练了十年。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你若不老实,今晚就让你身上多开三个透亮的窟窿。"
李修德额头冷汗直流,双手合十不停颤抖:“灵使大人,小人不知何处得罪了您,若有冒犯,还请明示。小人一定赔罪!”
凌双冷冷一笑,“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轻轻拨动桌面的一把匕首,李修德看得心惊胆颤,生怕她一掂起就朝自己扔去。
“不过,若你能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李修德虽然可恶,也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凌双并不认可孙嬷嬷动不动就要除掉谁的做法,她寻思吓唬吓唬他,让他离开沙洲就得了。
“好说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李修德没那么害怕了,腰杆挺直了一点,蝶儿缩到他身后,安全感都多了些。
凌双沉声道:"祆教里所有的秘密,你都跟我一一说来,但凡有一件事说了谎,今晚没人救得了你。"
李修德面色惨白,正要开口,烛光下忽见一道寒芒闪过,蝶儿一手箍住李修德的头,另外一只纤弱的手臂猛地前伸,剪刃贴着李修德的脖颈狠狠一划。
这变故来得太快,凌双只觉眼前一片猩红,李修德的颈动脉被割断,血柱如注喷溅而出,落在身侧蝶儿雪白**的上身,沿着她的曲线汹涌而下。
蝶儿拨开乱发,任由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周念慈?”凌双一惊之后又是一惊。
蝶儿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一双秀眸中闪着病态的兴奋。“咯咯咯……”她笑得花枝乱颤,声音却冷得像寒冬腊月的风。
李修德双目圆睁,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他踉跄着想要捂住伤口,可血仍不住地从指缝间涌出。他的嘴唇翕动,似要说什么,却只发出"咕咕"的声响。终于,他的身子一软,重重栽倒在地。
凌双猛地回过神来,纵身便向蝶儿扑去。她右手攥住蝶儿持剪的手腕,左手一扭,将那染血的银剪夺了过来,丢到一旁,急忙转身去看李修德的伤势。
可李修德瞪大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颈间的血也渐渐不再喷涌,只剩下细细的涓流,在地上汇成一片暗红的湖泊。
“你为什么杀他?!”凌双愤怒地上前拽起蝶儿,将她推到地上。
这疯女人,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
“杀了他,你们祆教的秘密就只有我知道。”蝶儿一脸兴奋地看向凌双,“你就只能跟我交易了。”
凌双气得整张脸扭曲,“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不会的。”蝶儿完全拿捏住凌双,媚笑着双手要缠上她,“你连李修德这样的人渣都不杀,怎么会舍得杀我?我还是你救的呢。”
那双手就像毒蛇一样,沾着红色的血像引子朝自己伸过来,凌双一把将它们拍下。
看着那张狡猾的脸真想揍她一顿,可那张脸却毫不害怕。“是我没问过你就动手了,你要生气就打我,我现在还挺喜欢这种游戏的。”蝶儿耸耸自己布满鞭痕的肩膀。
凌双心中大骂死变态,收拾起匕首向窗边走去。
“玄霜灵使,你去哪啊?咱们还没交易呢。”
“我可不能让你再骗我一次。”凌双恨恨地瞪她一眼,义无反顾地翻窗而出。
身后徒然响起蝶儿的尖叫:“来人啊!有刺客!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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