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家客栈里,天仙凌浔醉抱着一堆卷宗看得神情严峻,嘀咕:“孩童失踪……不是拐卖还能是什么?难不成都是自己走失的?”
目光触及底下失踪人口的资料时,落在了一行字上。
“家中信奉月神?”
凌浔醉飞快地翻了几份资料,好几张都有着“信奉月神”之类的词句。
这些失踪的孩童的父母……似乎都信奉这个什么月神。
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他唤来碧落:“你去打听一下,月神在当地是什么样的象征。”
“是。”碧落应下,匆匆离去。
指尖定在眼前的纸张上。
记述着这一位失踪女童父亲的基本信息:王桥生,信奉月神,聆月宫弟子……
聆月宫又是什么?跟月神有关?
凌浔醉起身,下楼走到正在哗啦啦打算盘的掌柜身旁,懒洋洋地靠在柜台边,似是不经意的开口:“掌柜的,跟你打听个事。”
掌柜一手抓着帐本,抬了一下头又低下去:“您有啥尽管问,鄙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聆月宫是什么地方?”
闻言,掌柜打量了他一眼,“小伙子外地来的吧?聆月宫都不知道。”
凌浔醉笑了笑,“掌柜的来壶酒,让我这个外地人长长见识。”
“好咧!”
听说要酒,掌柜笑嘻嘻的让小二拿了一壶递过去,放下算盘和帐本,凑上前压低了声音道:“这聆月宫是三个月前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江湖门派,推崇月神,也就是太阴星君,说是门派也有点类似于宗教的派别。这个门派势力壮大得出奇的快,不过廖廖数月便隐隐有了江湖中大门派组织的规模,传言若是加入便可受月神庇佑,求得长生不死药。”
凌浔醉扯了扯嘴角,这也有人信?要是真有这种东西这个宗教早就被皇上收入囊中了,哪轮得到他们这些平民去求药。
压下心底的不屑,凌浔醉佯装惊奇道:“竟还有这等好事,那这聆月宫是如何能加入的?可有什么条件?”
掌柜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要经过比较严格的层层选拔,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那既说这聆月宫是半路杀出,它是如何扩张得这么快的?”
“他们有专门的一众传教士,常挨家挨户去传教,自然是吸引了不少教徒。”
跟邪教似的……若真和嘉南的探子扯上关系这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这样他才算不虚此行啊……原本就没想来管什么人口失踪案,那是当地侦察司的事,跟他的来此地的任务没有半毛钱关系。
凌浔醉喝了口酒,有些辛辣的味道在舌尖缓慢地蔓延开来,伴随着丝丝凉意入骨,“好酒。”
“最后一个问题。”凌浔醉将几枚桐板轻扣桌面,抬眼:“聆月宫在哪?”
★
听完碧落收集来的情报,凌浔醉对这个聆月宫有了大致的看法。
由于传教士的逆天口才,不过短短数月这城里便有四成居民对月神产生了宗教信仰,若这些失踪孩童的家中恰好都有人信奉月神说是巧合倒也勉勉强强说得过去。
但这些家属无一例外都曾去过聆月宫的弟子考核,这便有些蹊跷了。
若人口失踪真与聆月宫有关,那聆月宫要这些孩童来做什么呢?
总不能与牙婆合伙做拐卖人口的生意吧?
看来还是得亲自去查探一番。
“碧落。”凌浔醉打了个响指,语气平淡:“帮我绑个聆月宫弟子来。”
“ ?”碧落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可以是可以,不过绑来做什么?”
“当然是假冒个身份混进去啊。”凌浔醉正色道:“不入虎穴如何寻得真相?”
“公子……这会不会有些冒险?万一露馅了会很麻烦吧。”碧落面露忧色。
“让你绑你就绑去。”凌浔醉提笔沾墨,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名,待墨干了折两下塞进碧落的衣襟,还好心替他理了理领子。
“放心,我有分寸的。”
碧落默了默,下意识转身就往窗口走去。
凌浔醉一把揪住他衣领,莫名其妙:“你做甚?让你逮个人至于想不开吗?”
碧落一头雾水:“我去逮人啊。”
凌浔醉扳过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记住,现在你是随从,不是暗卫了。”
“有门走门,跟只老鼠似的往窗上窜什么?”
碧落:“……”
敢情他以前都被当成老鼠看待吗!!
碧落按地址很快寻到了聆月宫,在外边蹲了两天,终于逮住一个外出采买的宫中弟子。
依照凌浔醉的指示,碧落威逼他说出个人信息后下了迷药安置在客栈中,并找人每天给他喂糖水维持生命。
凌浔醉这几天也没闲着,打听了不少聆月宫中的规矩,以免进去后暴露身份。
趁着凌浔醉对着铜镜易容的空当,碧落在一旁认认真真的给他复述着身份信息,“此人名为姜扬,性别男,年方二十,爱好……锻炼身体,尤其是胸口碎大石。加入聆月宫十日有余,承担外出采买化肥的职位,家中四口人,双亲健在,有一幼妹名为姜小扬……”
凌浔醉听得手一抖,炭条在人皮面具上的眉心划出一条线来。
胸口碎大石算哪门子锻炼???
“公子。”碧落盯着快要连成一条线的两根眉毛,用手比画道:“姜扬有两根眉毛。”
“是人都有两根眉毛。”凌浔醉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湿布来轻揉眉心,强忍着揍他一顿的冲动,“你非得找这么个喜欢自残还得天天去买屎的人吗?”
碧落默了默,“属下见他长相比较适合,又与您身形相仿,便逮来了……其他的没多想。”
“确实适合。”
凌浔醉看着手中一张大众得一旦混进人堆就如大海捞空气般的人皮面具,认命般戴上,“你听着,我不在的时候有任务给你。”
“公子请讲。”
“在我外出采买时,你须得买好化肥放在约定地点,包装好待我去拿。”
“……是。”
“还有,你留意一下朝廷的来信还有城中的动向,及时在我外出时汇报。”
“是,还请公子万事小心。”
★
虽然很不情愿,但凌浔醉还是拎了几袋化肥屏息走到了聆月宫门前。
拿着姜扬的令牌,凌浔醉一路畅通无阻。
聆月宫内规模不大,一看便知是匆匆赶建,但处处都刻有关乎月神的象征,就差把“太阴星君是神”这几个大字印在弟子的脑门上了。
他暗暗记下路线,却一时不知这几袋脏东西往哪放。
无奈之下他揪住一个弟子,装作新进门的弟子迷路,那人被熏得脸都绿了,急急指了个方向就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在工具房处理完化肥,已经暮落西山,于是凌浔醉转头暗跟着一个弟子去到住处,又循着从姜扬口中得知的信息找到房间。
聆月宫的住所是八人一间,他原本还有些忧心会不会有人跟他搭话,他已经做好了装病的准备,没想到的是这个姜扬似乎不怎么招身边人喜欢,自回房到熄火,也没人跟他说上一句话。
凌浔醉乐得清静,头朝墙默不做声地听其余七个人闲扯。
“算来过几日便是月圆之夜了!”
“月圆之夜有什么可稀奇的?每月不都有么?”
“你是新来的不知情吧?在聆月宫月圆之夜所有弟子都要在月心湖边祈祷,称为月神宴。届时宫中圣女会辅佐祭司会为我们施法,求得月神的庇佑……”
“宫中还有圣女?为何我从未得见?”
“圣女是月神的使者,白日是不出阁的,只接受月光洗礼。再说了,圣女那般高贵,岂是你一个臭打杂的弟子平日里能窥得真容的?”
成白不晒阳光不得体弱多病啊?凌浔醉暗骂了一声这个奇葩的教义,越发觉得这个聆月宫有问题。
“那月圆之夜总能见到了吧?哎你是不是见过啊?圣女长什么样?”
“自然见过,那可是天仙般的美人儿,比莺歌楼里的花魁还美,过几日你们便能一饱眼福喽。”
“真的啊?”
几人一听都兴奋起来,“竟比红儿姑娘还美?”
听半天没听出一点有用的消息,凌浔醉翻了个身,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计划。
月圆之夜……既然所有人都集中在湖边,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去夜探一下那个什么祭司的院子。
说不定能寻到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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