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晨雾正浓,穆铭玄色披风上沾着细碎的露水。踏入影月阁后,他彻底地松了口气,自己带着十人昼夜不停地赶路,生怕中间出了什么意外。
怀中的密信太过重要,若是出了意外,自己死十次都不够,缓了口气后,便朝着谢珩的住处走去。
走近谢珩的院旁,只见穆棱闭着眼靠在墙上假寐。“穆棱,”穆铭上前,用手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阁主呢?二公子让我把密信亲手交给阁主。”
“阁主还没醒,要不然你在这等会儿?或者……你不怕死可以直接进去喊他。”穆棱揉着酸涩的眼,打着哈欠回他。
听罢,穆铭无奈的跟穆棱一起靠在墙上假寐,许是连日奔波太久,突然放松下来,竟歪头靠在穆棱的肩上睡着了。
穆棱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眼下青黑,无奈的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的更稳些,之后也闭上了眼。
快到午时,院门轻向,靠在墙上的两人猛的睁眼,手下意识的握向了腰间的佩剑。
看见是谢珩时,忙规矩站好,穆铭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谢珩。谢珩接过密信后淡淡问道:“王仲山可处理了?”
“属下回来时,二公子还没动手,说是要看猎物多挣扎一会儿。”
谢珩闻言,揉向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声道:“立刻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尽早动手,以免夜长梦多,还有让他回来后立即来见我。”
“是”穆铭忙低头应道。
谢珩转身走向书房,把密信上的内容誊抄在竹简上后,甩了甩手腕,唤门外的穆棱进来:“派人快马加鞭将密信送去给晋王,另外,你带人亲自去寻归云山庄少主的下落。找到后即刻带回来见我。”说完拿着密信起身交给穆棱,而后惆怅道:“但愿能顺利找到惊鸿令吧……”
谢辞睡醒时已经快酉时了,床榻另一边忆云早已离去。指节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中暗骂:怎么能睡这么沉,连身边人何时离开都没发觉,再这样下去哪天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遍后,准备穿衣裳时,闻到那上面的酒气混着脂粉味时直皱眉。嫌弃的扔向一边后,唤来影卫:“去成衣铺子买身料子好的衣裳来,挑款式好看的买。”接着又朝着门外喊“去准备浴桶,本公子要沐浴!”
谢辞终于收拾好踏出倚风楼大门,发现天快要擦黑了。想到自己一天都未进食,便回到了自己落脚的客栈,吩咐小二送些可口的饭菜到自己房中。
酒足饭饱后,谢辞惬意地枕着左臂,躺在客栈房顶,墨色锦袍随着夜风飘动,指尖夹着酒壶随意晃荡,酒液顺着壶口溢出,在瓦片上洇开一片暗痕。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突然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好没意思。不是处理晋王的那些腌臜事,就是接一些阁内难搞的任务,活的一点也不快活,说不定哪天失手连命都丢了。
想到这谢辞忙翻身坐起,对着虚空呸了两声:“晦气,晦气,哪有咒自己的。”仰头灌下一口烈酒,辛辣的液体烧得喉咙发紧。他随手将酒壶砸向地面,听着清脆的碎裂声,忽然来了兴致,纵身去了王仲山的府邸。
揭开屋顶的瓦片,看到王仲山那焦急的神色,和嘴角因着急上火而冒出的火泡,笑了起来。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谢辞双眸闪过一丝兴奋,观赏自己的猎物散发出来的恐惧,大概是谢辞在这打打杀杀地日子里,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谢辞满意地观赏完王仲山的表现后,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悠哉的去了倚风楼。
进了倚风楼的大门,谢辞赶在老鸨开口前,再次朝她手中扔了两锭银子后,问道:“锦棠可接客?”
老鸨感受着手中银子的分量,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赶忙回道:“接的,接的,公子先在三楼雅间稍坐。”
说完便挥手让小厮带他去三楼,又吩咐人去喊锦棠收拾一下快点过去。
锦棠进入雅间时,谢辞正坐在那一手撑着头,一手转着扇子。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转起扇子来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见到锦棠进来,朝他招了招手,待人走近后,一把将人揽入怀中。锦棠娇呼一声,手按在了谢辞的胸前。
谢辞调笑的拂过他的脸颊,用扇柄勾起了他的下巴,低头吻上去时,锦棠却用指尖点在了谢辞的唇上。
谢辞挑眉刚准备出声,便听到锦棠娇嗔抱怨:“昨日跟公子划拳,奴家一局都没赢过。”指尖转而移到谢辞的心口处,边画圈边叹气:“唉,公子不但把奴家灌的不省人事,还让奴家连衣裳都输没了。”说完便赌气般偏过头。
谢辞笑出了声,看着怀中之人问道:“那你想怎样?”按住他在自己心口乱画的手,接着道:“要不本公子让赢你回来如何?”
“好啊,那公子输了也要喝一杯酒,脱一件衣裳。”锦棠语气兴奋、眼神发亮,迅速摆好了划拳的架势。
谢辞看着他那略微幼稚的模样,兴致颇高地陪他玩了起来。
江南的冬夜里阴冷又潮湿,沈砚猛的从床上坐起,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里衣。自己又梦到了五年前,那晚的场景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灭门之仇沈砚一刻也不敢忘,可自己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而且那晚过后,自己一拿起剑手腕就止不住地发抖,听到刀剑相碰的声音更是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发黑。
慕谷主说自己这是惊悸之症,想起半年前他来诊脉后说自己:肝郁气滞,伤及脏腑,虽然有他开的药方,再加上每半年一次的针灸,可终归是治标不治本。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病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心病。慕谷主好几次都劝他放下过去,说活着的人总该是要往前看的。
可自己如何能放下归云山庄那一百多条人命呢?沈砚想着便抱着膝盖,压抑的哭起来,他恨自己没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更恨自己现在连拿剑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在这小院里苟且偷生。
当初,还不如让自己也死在那场大火里算了。沈砚右手颤抖拿着簪子,划向了自己的左臂,沈砚的左臂疤痕交错,那是之前在痛苦时划的。除了这样,沈砚找不到更好的宣泄方法了。
疼痛瞬间侵占大脑,沈砚愣愣的看着血从左臂滚落,滴在床褥上,发狠的把手中的簪子砸了出去。随后任由自己向后倒在床上,望着屋顶,眼泪从眼角滑落,一夜无眠。
倚风楼三楼雅间软榻上,锦棠跨坐在谢辞腰腹处,而谢辞上身**,手臂环着锦棠腰肢,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这下可还满意?”谢辞轻掐了一下锦棠的后腰挑眉笑道,锦棠用手抚摸着他左眉尾上方的痣,娇笑道:“公子是让奴家都赢了回来,可是公子酒量怎的这般好,没有一丝醉意。”
“本公子要是醉了,岂不辜负了这漫漫长夜,**一刻?”说完便翻身把锦棠压在了身下。
锦棠娇呼着顺势勾住勾住谢辞的脖颈:“公子轻些,奴家怕疼。”
“好。”谢辞哑声应着,俯身吻上了他的唇瓣。两人唇齿相交间,谢辞扯落了了锦棠的衣襟,手缓慢探入那里。锦棠身体颤抖,后仰着脖颈,呻吟声从唇间溢出。
月上中天,两人翻云覆雨后,锦棠躺在谢辞的怀里,指尖把玩着谢辞的发丝问道:“公子明日还来吗?”
“明日?不出意外的话会来的。”谢辞心不在焉的应着,眸色微沉。
“公子在想什么?”锦棠眨着眼睛好奇地追问
“没什么,不早了睡吧。”谢辞不愿多言,搂着锦棠翻身躺下。
沈砚眼神空洞地盯着房顶,直到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他才麻木的起身,左臂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找到金疮药后随意的把药粉撒在左臂上,药粉接触到伤口时的刺痛让他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
再把床褥清理过后,他抱膝蹲坐在梅树下,看着花瓣随着清晨的风飘落。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一夜无眠的原因,沈砚觉得头特别沉,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耳边也传来嗡鸣声。
自己是要死了吗?不过死了也好。沈砚这样想着,放任自己在梅树下昏了过去。
沈砚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慕子然的脸,鼻尖萦绕着药香,耳边还有他那激动的说话声。烦躁的皱了皱眉在心里叹气:又没死成,唉!这已经不知道是慕子然第几次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对着慕子然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又麻烦你了,慕谷主。”声音虚弱而沙哑。
慕子然见他醒了连忙把一直温着的药端给他:“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再晚来一刻钟,你就真死了。”药汁递到沈砚唇边时,沈砚却偏过了头,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梅树上:“是吗?那还挺可惜的,不过又麻烦你救我了一次。”
慕子然看着沈砚的样子,无奈的把药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沈砚:“你看完这个,要是还想寻死,那我便不再拦你。”
沈砚瞥了一眼,随手接过打开,但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猛的坐了起来。转头不敢置信地颤声问道:“这上面说的是真的?”
慕子然看着他认真地点头:“是真的,当年是因为惊鸿令,归云山庄才惨遭灭门。”
“惊鸿令?可是父亲从没提过一个字啊?”沈砚喃喃道。
“五年前,那帮人速度太快,抹去了一切痕迹,是最近又有人在暗中重新调查惊鸿令,我才从中顺藤摸瓜,找到了其中的缘由。”慕子然无奈道:“可惜回春谷从不参与江湖纷争,能力有限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至少我知道了当年的原因,多谢你了慕谷主,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这是沈砚第一次郑重向慕子然道谢。
“谢就不必了,你只要别死了,砸了我回春谷的招牌就行。”说完便把药递给沈砚:“现在肯喝了?”
沈砚接过药碗,看着那泛着黑色的药皱了皱眉,犹豫一顺,认命的闭着眼一饮而尽,之后便捂住嘴不住的咳嗽着。
慕子然见状忙拿着蜜饯递给他,而后帮他顺气,挖苦道:“不是我说,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别在给自己呛死咯。”
沈砚狡黠的笑着,然后回怼道:“那岂不是又要劳烦慕谷主再救我一次了,毕竟我现在又不想死了。”
“别贫嘴了,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回春谷吧?他们重新追查惊鸿令,迟早会找到你的,你在这里不安全。”慕子然神色担忧的看着沈砚。
沈砚摆手拒绝,“那就让他们来好了,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报仇。”攥紧手中的信纸,语气里带着决绝。
“你……算了,随你吧,我不劝你,不过你也别因为报仇把自己搭进去。”慕子然边说边无奈的摇头。
啊啊啊啊真的不会写标题跟主要内容。
有介意攻行为的人请自行绕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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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灭门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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