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开始怀疑，在心底就已经有了答案。
白洛这几天看到江寒和齐斌虽然面上客客气气，但心底一直觉得怪怪的。
周三晚上放学，学生还很多的时候，他无意间瞥到齐刷刷的校服中不同的两道影子。
夜深月圆，人声杂乱。
齐斌跟在江寒身后一直说着什么，十月中旬已经开始转凉，一阵风吹过，吹起江寒的薄款黑色大衣，白洛看到他的黑发也在夜色中舞动，他终于给予了身后人回应，白洛离他们有些距离，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懂他的口型。
但他看清齐斌笑了，江寒从头到尾表情淡漠。
“看啥呢？”李琦见他迟迟不回应自己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打趣地说，“吆，江寒齐斌？你不觉得他们俩像有一腿吗？”
白洛收了视线，没有回复。
“齐斌最近天天缠着江寒，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但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觉得他们两不简单，听到还有人给他俩写什么…？哦，同人文。你说我长得也不差啊，怎么没人给我写个同人文？”
李琦开始联想：“把我写成屠龙勇士，拯救人民于水生火热之中，最后抱得美人归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洛在一旁淡淡的听着他发神经。
公主？屠龙勇士？
如果自己是勇士，白旗木就是那条恶龙，江雪是被它绑架的公主。至于江寒……
邪恶的巫师。
总是高高在上，散发着阴森的寒气，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白洛时常好奇江寒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童年导致他的性格是这副样子。
“唉白洛！”李琦出声叫他，他回过神。
两人已经走出了校门，身旁大批骑着小电驴和自行车的学生，本就不宽的路被挤得水泄不通。
白洛透过人群看向对面，一中校门口就有许多车位，他看到齐斌上了江寒的车。
李琦：“我嘞个去，我记得昨天齐斌就坐江寒车回去的，你说这大少爷，自己几百万的车不开……齐斌一辆车抵江寒这车十辆。”
白洛说了句自己都不信的话：“有可能不想太张扬。”
李琦呵呵两声：“我要是有齐斌的车，我恨不得开着到处跑。”
白洛笑而不语。
所以咱们没钱啊。
两人要离开时，江寒又下了车，站在车旁点了支烟，望着眼前的人群缓慢涌动。
他这一望，不偏不倚和白洛对上，白洛一怔，江寒几秒后淡淡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唯有指间的烟明明灭灭。
李琦觉得新奇：“我去，江寒还抽烟？看不出来啊。别说，他抽烟的样子还挺帅。”
“快走吧，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
次日，李琦把江寒抽烟的事传遍了全班。昨晚不少人都看到了，所以没什么好惊讶的，反应最大的是他旁边写同人文的女生。
“真的假的啊？好性感啊，我要写进我的文里。”女生一脸痴迷，“抽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李琦：“我也抽烟怎么没见你说我有魅力？”
女生翻了个白眼：“有点自知之明行吗？江老师长什么样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好吧。”她双手相扣，声音都变了调，“那张脸干什么都是有魅力的。”
李琦有些无语：“我滴妈呀，我真受不了你了。……你也给我写个同人我就原谅你。”
“滚，你谁啊你。”
“那你给白洛写个。”
白洛莫名被点：“？”
“也不是不行，这个选角可以。”女生满意点头，“那就让白洛来当二番吧，和齐老师争抢江老师。”
白洛：“……”
白洛：“不用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按你原来构思的写。”
“是不满意吗？那我把你提拔为男一？最后抱得美人归。”
白洛：“……”
李琦在一旁快笑疯了：“我糙你别告诉我这个美人是江寒。”
“不是他是你啊？他是我文中唯一不变男主。”
程度这时刚好回来，坐在座位上问：“你笑啥啊？啥事这么好笑？”
李琦咳了两声止住笑，一脸认真：“我跟你说，白洛要和齐斌抢江寒。”
“啥？”程度的表情在说话。
白洛：“……”
都有病吧？
于是这句开玩笑的话在全班传遍了，和他熟的这几个人不停有人打趣他，甚至有人来问真假，白洛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便摆出招牌的笑容，向那人解释，解释那个莫须有的“罪名”。
直至晚上放学，他才得以解脱。
李琦住在本区离一中不远，两人在车站分别，白洛上公交车时已经没座位了，他站了一路。
途中上上下下好几波人，他都没太在意。
到站下车，离家还有段距离，为了少走点路，白洛选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四周寂静漆黑，路灯忽闪忽闪。
他早已习惯，淡定地走着，进了小区后，他下意识摸裤兜，发现钥匙不见了。
白洛回想了下，应该掉半路了，他当时掏卫生纸了，他转身原路返回。
小路的路灯明明灭灭，他边走边低头寻找，有一段距离了，没找到钥匙却听到惨叫。
非常响亮，甚至是刺耳。
白洛一愣，抬头望过去——叫声从不远处的巷子传出来。
巷口漆黑，仿佛夜黑圈养的怪物张牙舞爪。
白洛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但他的脚动不了，有根神经牵着他，让他去看看。
他踌躇片刻，在一阵一阵的惨叫声中缓缓走过去了。
近了，他听到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对不，……对不起，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眼……眼瞎，说你们放过我……”
白洛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他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更近了，他半个身子探到巷口，看清里面是谁时瞪大了双目。
巷子深处是……
上周五骚扰江寒的光头？！
他现在身上各处都有血，额头被打破，鲜红一直流下来，布满半张脸，嘴角也破了。
他跪在地上，求面前三个男人，他们西装革履，满身的肌肉仿佛要把衣服撑破，高的像三年墙。
而被骚扰的主角，没事人一样站在墙边抽烟，脸上是处事不惊的淡漠。
他不是一个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差点把“看戏”写在脸上——齐斌。
齐斌烦躁的拍拍手：“谁让你们停了？我爸给你们发工资你们白吃的？”
三人又继续起来，惨叫也开始了。
“咱俩像□□。”齐斌笑嘻嘻地，“你是□□老大，我给你当小弟，……阿不，我是老二，你的左臂右膀。”
“早知道我也穿个黑外套了，我穿这白的咱俩站一起像黑白无常。”
江寒只是吸烟，齐斌从他手中拿过还有半的纸烟：“少抽点，你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
江寒凝着他不做声。
齐斌本来想按灭丢了，但脑筋一转，手举到唇边，就着江寒含过的，湿润的烟蒂吸了一口。
烟雾被他吐出，他嫌弃地点评：“你这什么烟，这么难抽？”
“我也没让你抽我的烟。”江寒冷淡地从他手中拿过，指尖短暂的相触，齐斌望着他走开的背影说：“你手怎么这么凉？”
江寒边走边说：“你发什么神经？”
“哦，天生的。”齐斌爽朗地笑了两声，张望过来，与巷口看戏的白洛对视上。
按理说他应该是才发现他，表情也像，但白洛却是有种他是故意的感觉。
好像……
刚才的一切都是他故意做给他看的。
白洛面无表情地眯起眼睛。
两人暗自较劲。
“啊啊啊啊啊啊啊！！”倏地一阵惨叫打断二人。刚才光头的声音止了几秒。
他们齐齐看过去。
——江寒把烟头按在了光头手背上。
他的手指被拧骨折了，呈现出扭曲的形状。
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左右各一人，一个蹲在地上按着他的肩膀防止他乱动，另一个拉着他的手腕将他胳膊伸直，以便江寒。
他的体格，江寒两个都抵不上。
江寒冷漠的声音传了出来：“让谁等着？”
夹杂着光头的惨叫，扰乱了静夜。
江寒收回细长白净的手，保镖三号早已弯腰候在一旁，双手接过灭了的烟蒂。
齐斌吹了声口哨：“看看谁来了。”
江寒闻声侧头，狭长的眼睛睨向巷口。
他额发偏长且碎，微微遮住黑色的眼珠，瓷白的面目染上夜色，嘴角落着无尽冷漠。
黑色大衣被风吹得发出轻微响声。
白洛呆在原地，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久久没有动作。
面前的人是江寒没错……
但这是江寒？
齐斌走到江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挑眉：“吆，这小子傻了。你好凶啊江医生，吓着我们的学生了。”
江寒收了视线，也不管白洛看到这场景什么想法，径直走向他。
白洛垂眸看着咫尺的男人，扬起一个微笑：“好巧啊，江医生。”
江寒颔首，从大衣兜里掏出某样东西给他：“你是来找钥匙的吧？”
“……”白洛视线往下，落在他修长白皙的手上，微不可查地顿了下，“……您怎么知道？”
“谢谢您。”他接钥匙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的确是凉的。
江寒说：“江雪也有你家钥匙，我见过。”
“那您记性真好。”白洛扫了巷子一眼，“我先回家了，还有作业要写。”
“嗯，你回去吧。”
白洛离开后，齐斌走了上来：“真他家的啊……这光头接下来怎么办？不管？”
齐斌调查过，光头本地人有户口，父母去世，无儿无女，没有结婚，家里现在他一人，就算死了也好办。
江寒反问：“难道要把他送医院？”
“你想的话也可以。”
“……”
处理好一切后，齐斌坐在江寒的副驾驶玩手机，他听见江寒说：“今天谢谢你。”
齐斌划手机的手指猛然顿住，几秒后咧嘴一笑：“这有什么，小事小事。”
江寒[撒花][害羞][星星眼][亲亲][让我康康][加油][竖耳兔头]
嘿嘿嘿，喜欢这样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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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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