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我要和维斯小姐一起去吃午餐了。”薇薇安对那个男孩摆摆手。
“维斯?”
西尔维斯一个劲的蒙着头往前走,并不想回头看薇薇安。她还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她不喜欢这种掌握不住的感觉。对薇薇安的忽视,并不代表着她愿意在这场博弈中落下风。
从小的经历告诉西尔维斯一切事情都得占据主导地位才不会任人欺凌。在她的眼中,薇薇安不过是一个被人娇惯长大的小女孩。她做的某些事情,西尔维斯觉得自己没必要去追究。
现在这个小女孩想来邀请她一起吃午饭?她可不会像那个男孩一样请她,查尔斯给她的每一个银币她都好好收着。如果把这些他精心积攒下来的银币用来请薇薇安吃饭,西尔维斯觉得有些不值,还不如去买一只商店里最昂贵的羽毛笔。
见西尔维斯忽视自己往前走,薇薇安心里有些不悦,毕竟她们现在还在被人看着呢,西尔维斯这副态度不是在打她的脸吗。她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伸出手去拉了一下西尔维斯,希望她能回头回应一下自己的话。
西尔维斯飞快的回身,利落的攥住薇薇安的手腕,呈现出一副防御的姿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手腕。
薇薇安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亲爱的,我只是想叫一下你,你口袋里的东西掉出来了。”这个该死的维斯为什么总是这样对她?薇薇安发誓,从小到大除了西尔维斯之外,没人敢这样粗暴的对她。
西尔维斯松开了她,可眼神里始终带着警惕。
“亲爱的,我可不是想攻击你,我只是想善意的提醒你。这个应该是你的吧。”薇薇安舔舔嘴唇,把手里冰凉的金属小片放在西尔维斯的手里。一枚金币,不过是薇薇安的借口。
“这不是我的。”西尔维斯并不准备收下,这枚金币可能给她带来麻烦。
薇薇安不会在意一个金币的得失,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难堪。
“我亲眼看见了。”
“不是你的就丢了吧。”
西尔维斯不会丢的。事实也真如薇薇安想的那样。西尔维斯把金币放进了口袋里,准备晚上回寝室之后再偷偷放在薇薇安桌子上。
一个金币而已,薇薇安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乎?可西尔维斯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收下这枚金币。
西尔维斯走着,前面就是餐厅了。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她借着反光的玻璃看向身后。
薇薇安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西尔维斯才意识到她是被她当做一个挡箭牌了。
这个小疯子怎么会想和她一起吃饭呢,她只是被拉入小疯子的游戏了。
西尔维斯以前认为生活很无聊,但有了薇薇安的出现,她在维加斯的生活也算是多了一个“危险”。
不像索菲亚和薇薇安这对一直待在一起的朋友,西尔维斯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她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吃饭的习惯,之前待在孤儿院是这样,被查尔斯收养后来到维加斯也是这样。她干什么都喜欢一个人。有时候西尔维斯倒是有些羡慕那些躲在下水道里的小老鼠,可以不被人看着,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生活。
薇薇安消失了,西尔维斯也照样要去吃饭。她的视线在餐厅里绕了一圈,没有看见薇薇安的身影,难不成她不来吃午餐吗?
薇薇安很瘦,在抓住她手腕的时候,西尔维斯只用很少的力气就能摸到她的骨头。
这样难道不会生病吗?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担心她?薇薇安已经过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优越的生活,而她只是一个来自孤儿院的野孩子。
西尔维斯默默的吃完盘子里的食物后并没有直接离开餐厅,她又去买一些食物。不贵,但也比她平时吃的好多了。西尔维斯也有点搞不懂自己了,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竟然会给那个讨厌的女孩买。
肯定是一时冲动,她为花出去的钱感到心痛。
下午的课程两个小时后才开始,西尔维斯要去寝室取魔药书再寻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
寝室塔楼很安静,楼梯上和走廊里空荡荡的,西尔维斯放轻脚步,像夜行动物来到房间门口。
她推开门,房间里没人。她的心里生出一丝她本人都没察觉的失落,她走进去。
西尔维斯看着手里那份便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放在薇薇安的桌子上。她肯定不需要自己的这份食物,西尔维斯笃定。比起被扔在垃圾桶里,西尔维斯更愿意把这份食物留下来给自己当做晚餐,尽管到了上食这份食物的口感并不会那么好。
可如果她吃了呢?西尔维斯把便当放在薇薇安的桌子上。
尽管寝室里没人,西尔维斯也不想留在这里。在她离开后没几分钟,寝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薇薇安抱着一沓书走进来,正当她准备把怀里的书放下时,瞥见了桌子上的餐盒。
“索菲亚送来的吗?”
里面都是她爱吃的食物,薇薇安自然会认成这是索菲亚送来的。除了索菲亚哪里还有第二个人这么了解她呢?
薇薇安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饿。为什么不去餐厅呢?是因为她不喜欢西尔维斯吗?薇薇安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她刚刚心情不好,感觉不到饥饿。可现在看到了桌子上的这份便当,她乌压压的心里照进了一束亮光。
她坐在桌子慢慢吃完盒子里的食物,被她搁置在一旁的书籍,是她从图书馆刚借来的。在西尔维斯在餐厅用餐的那段时间,她在图书馆待了一会。
薇薇安不喜欢那个地方。不是因为不喜欢图书馆,而是不喜欢维加斯的图书馆,在薇薇安的家里有一个私人图书馆,专门供蒙特莫伦西家族的人使用,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在维加斯的公用图书馆,有人在小声同朋友讲话,有人在里面睡觉,还有人在里面吃东西。这一切都足够令薇薇安崩溃,她喜欢安静的知识。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她是绝对不会踏足这片区域的。在魔咒这门课上,她还是存有很多担忧。如同以前一样,她还是不能熟练地使用自己的魔杖。薇薇安记得爸爸瓦伦汀曾经说过,你想要的一切问题的答案都会在书中找到。
这是她的一个秘密,薇薇安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一个连魔杖都无法驯服的巫师。她不会向任何其他人求助,哪怕是索菲亚,她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情。
趁着今天一个人有时间,薇薇安便去了一趟图书馆,在里面搜寻了许久,把有关的书籍全部找出来了。这不是一项小工程,这些书够她看上好一会了。
一本封面是纯黑色的书籍引起了她的注意。在她的记忆里,她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这本书,为什么这本书会出现在这里?
薇薇安把这本书单独放在一边。这本书的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全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可这本书明明看起来很正常,让她找不到一点不正常的地方。
怀着浓重的好奇心,薇薇安翻开厚重的封面,里面是密密麻麻她看不懂的文字。她在小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很多语言,可她对眼前的文字一点头绪都没有。盯着某一块文字看一会她还发现这些文字在缓缓的流动,像一滩向外蔓延到黑水,吞噬着空白的部分。
可能是被施加了某种加密的咒语防止被他人窥见。薇薇安没往其他地方想,她只是决定明天去图书馆还了,她不喜欢留着不需要的东西。
几天的时间一闪而过,薇薇安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索菲亚这几天都没有出现,阿曼达说她生病了,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是来自她家人给她送来的信件。芬妮教授订治疗索菲亚的特效药剂还没到,所以这几天索菲亚就被隔离在医疗室了。
薇薇安向妈妈赛琳娜写信告诉了妈妈她和索菲亚之间发生的事情。因为索菲亚给她的午餐,薇薇安不想放弃这个朋友,索菲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赛琳娜给了女儿一些建议来拯救这段友谊。在一个妈妈的角度,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薇薇安获得一个真心朋友。
薇薇安尝试过去探望,但芬妮教授严词拒绝了每一个人。教授可不想这个学校再出现一个生病的人,尤其是“体弱多病”的薇薇安,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没有入学多久就多次受过伤。
好不容易等到了特效药剂到了的那一天,索菲亚喝下了药剂,吃了小半碗糖果才缓过来。
“索菲亚,怎么,现在不想离开了吗?”芬妮教授笑着看着满脸苦相的小女孩,索菲亚嚷嚷着想要离开这个“监狱”很久了。
“教授,我在等人呢!”索菲亚傲娇的回答,时不时看一眼门口,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怕被人看见似的。
“等你的小男友来接你吗?”芬妮教授开玩笑道。
索菲亚的脸快速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教授,我才没有男朋友,我才一年级啊。”
芬妮教授穿上她的外套,特意给索菲亚留了一个灯:“好好好,你在这吧,我要去吃晚餐了。”
“谁在哪!”索菲亚壮着胆子叫了一声。此刻她很害怕,医疗室的灯光本来就很昏暗,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渗人的鸟叫声。早知道她就和芬妮教授一起走了,才不要等什么薇薇安。
“索菲亚,是我。”薇薇安放下帽子,外面在下雨,她的袍子还在滴着水。她没吃晚餐就过来看索菲亚了。
索菲亚坐在病床上,倔强的低着头,她才不会主动和薇薇安说话,她得等着骄傲的薇薇安小姐先给她道歉。
薇薇安经过赛琳娜的帮助,自然知道她应该干什么,道歉。
“索菲亚,对不起。”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抓起索菲亚的手,盯着索菲亚垂落的发丝。
被薇薇安误解时索菲亚没哭,被诊断得了一种她不知道的病时索菲亚也没哭,偏偏薇薇安的一句对不起让索菲亚的眼睛像失灵的水龙头。
“亲爱的,不要哭了,你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小巫师了。”
薇薇安的手很凉,索菲亚的滚烫的眼泪砸在上面。她有些不知所措,赛琳娜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里。
薇薇安抱着索菲亚,学着妈妈赛琳娜的样子温柔的抚摸着索菲亚的头发。
“薇薇安,我原谅你了。”
索菲亚小声的说。
“嗯。”
薇薇安轻轻的吻了一下索菲亚的额头。
“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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