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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酒吧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如同一条条彩色的河。林雾坐在黑色保姆车后排最阴暗的角落,脸上架着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帽檐压得极低。昂贵的香水味也掩盖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紧绷气息。经纪人Amy坐在旁边,脸色凝重,时不时焦虑地看一眼手机屏幕上关于“林雾夏蝉”话题的实时热度曲线,虽然经过团队一夜的疯狂删帖和舆论引导,排名有所下降,但偷拍视频的片段和“保送名额”、“伤疤”等关键词依旧像顽固的病毒,在网络的各个角落滋生蔓延。

“老板,‘琴弓’到了。”司机低声提醒,将车稳稳停在一个狭窄、灯光昏暗的巷口。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劣质酒精和若有若无的垃圾发酵的气味,与林雾平日出入的高级场所格格不入。

Amy还想做最后的劝阻:“老板,里面环境太乱了,鱼龙混杂,万一有极端粉丝或者记者混在里面……”

“你在外面等。”林雾打断她,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她推开车门,一股混杂着烟酒和食物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

“琴弓”酒吧的招牌是一把破旧的、刷着廉价红漆的木制小提琴模型,霓虹灯管坏了一半,闪烁着病态的光。门口站着几个吞云吐雾、眼神飘忽的年轻人。林雾低着头,快速穿过他们好奇或审视的目光,推开了那扇沉重的、贴着各种演出海报和涂鸦的玻璃门。

震耳欲聋的声浪混合着浓烈的烟味、汗味和酒精味,瞬间将她吞没。昏暗闪烁的彩色射灯下,是攒动的人头、高举的酒杯和随着节奏疯狂摇摆的身体。舞台很小,挤在酒吧最深处,上面一个穿着铆钉皮衣的乐队正在嘶吼着重金属摇滚,贝斯和鼓点震得人心脏发麻。

林雾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强烈的感官冲击让她胃部一阵翻涌。她环顾四周,Amy订的位置在舞台斜对角一个最不起眼的柱子后面,一个狭小、灯光几乎照不到的卡座。她像一道影子般迅速滑进去,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阴影里,只留下一双透过墨镜镜片、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小小的舞台。

时间在震耳欲聋的噪音和浑浊的空气里缓慢爬行。重金属乐队终于在一片口哨和叫好声中退场。主持人带着醉醺醺的亢奋上台,拿着话筒吼了几句暖场的话,然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的煽动性:

“接下来!让我们用最他妈热烈的掌声和尖叫——欢迎我们‘琴弓’的‘哑巴’台柱子!蝉——姐——!”

“蝉姐!蝉姐!蝉姐!”台下瞬间爆发出比刚才更狂热、更整齐的呼喊,夹杂着尖锐的口哨和酒杯用力敲击桌面的声音。

林雾的心脏猛地一缩。

舞台的灯光暗了一瞬,再亮起时,聚焦在舞台中央。

夏蝉出现了。

她换下了昨晚撕裂的卫衣,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高领薄毛衣,衬得脖颈修长,却也巧妙地遮住了锁骨的位置。下身是一条洗得发白的深色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苍白的脸颊边。她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比昨天节目组那把琴好不了多少的旧琴盒。

没有笑容,没有问候。她沉默地打开琴盒,拿出琴和弓,架好。动作依旧带着深入骨髓的优雅,却又被这环境的粗粝磨去了一层光泽,只剩下一种沉默的、近乎麻木的熟练。

台下的喧嚣在她拿起琴弓的瞬间,奇迹般地平息了大半。无数双眼睛聚焦在她身上,有狂热,有好奇,有纯粹看热闹的戏谑。

琴弓落下。

第一个音符流泻而出。

不是《光影之河》,也不是任何一首林雾熟悉的古典名曲。是一首带着浓烈布鲁斯味道的慢板曲子,旋律沉郁、苍凉,像夜色下缓缓流淌的浑浊河水,承载着无法言说的疲惫和挣扎。夏蝉的演奏技巧依旧精湛,揉弦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感,滑音如同叹息。她的身体随着旋律微微晃动,闭着眼睛,仿佛沉浸在一个只有她和音乐存在的孤寂世界里。

林雾屏住了呼吸。墨镜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锁着台上那个身影。她听到了。在这看似平静麻木的演奏下,在那沉郁的旋律深处,有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那是一种被生活反复捶打、被命运无情嘲弄、被信任彻底背叛后,依然不肯熄灭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倔强火焰!这火焰在浑浊的河水下燃烧,灼热而绝望,远比昨天在《星耀之声》舞台上那场技巧完美的炫技演奏,更真实,更震撼,也更……痛彻心扉。

原来,这才是她的“灵魂”。在泥泞里挣扎了七年,被现实反复打磨,却从未真正熄灭的灵魂。

“啧,蝉姐今晚这曲子……听着更他妈难受了。”旁边卡座传来两个醉醺醺男人的大声议论。

“废话,昨天刚被姓林的婊子当众羞辱,热搜挂了一天,能好受吗?”

“不过说真的,那疤……视频里看着真吓人,真是替姓林的挡的硫酸?那姓林的也太不是东西了!”

“谁知道呢?娱乐圈不就那么回事?黑的白的不都是钱说了算?林雾她妈可是林雅芝,手眼通天的主儿!当年那保送名额……”

“嘘!小声点!听说林家的人也在查这事了……”

“怕个鸟!在这破地方,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盘着!再说,蝉姐这琴拉得……真他娘的有味道!值这杯酒钱!”

林雾的身体在阴影里绷得僵直。那些污言秽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尤其是关于母亲的议论,让她心头的寒意更甚。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舞台。

一曲终了。没有昨天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只有一片带着回味的、沉沉的寂静,随后是更热烈的、发自内心的口哨和呼喊。

夏蝉微微躬身,依旧没有笑容,也没有言语。她默默地将琴收回琴盒,动作小心而珍重。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花哨衬衫、梳着油头、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端着一杯琥珀色的烈酒,摇摇晃晃地挤过人群,径直走向舞台。他是这间“琴弓”酒吧的老板,人称“豪哥”。

“蝉姐!牛逼!”豪哥把酒杯重重往舞台边缘一放,溅出几滴酒液。他咧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一种居高临下的狎昵,“这琴拉的,把哥几个心都拉碎了!来来来,这杯‘忘忧水’,哥敬你!压压惊!昨晚那事儿,别往心里去!在哥这儿,你蝉姐永远是台柱子!”

他说着,肥厚的手掌就要往夏蝉抱着琴盒的手臂上拍去,姿态亲昵得令人作呕。

夏蝉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巧妙地避开了那只手,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麻木的顺从:“谢谢豪哥。”声音平淡无起伏。

“谢啥!”豪哥的手落空,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但笑容更盛,带着威胁的意味,“蝉姐啊,你看,因为你,咱这小破店今天可是人满为患啊!热搜效应!牛逼!不过……”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酒气喷在夏蝉脸上,“这风口浪尖的,你可给哥稳住了!唱好你的歌,别的少说!特别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懂?”

他意有所指地拍了拍夏蝉怀里的琴盒,力道不轻:“这琴,哥给你换把好的?只要你听话,好好给哥赚钱,啥都好说!”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夏蝉抱着琴盒的手指收紧,指节再次泛白。她垂下眼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和屈辱,声音依旧平淡:“知道了,豪哥。”

豪哥这才满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端起那杯酒,硬塞到夏蝉没抱琴的那只手里:“这才对嘛!来,干了它!给兄弟们助助兴!”

夏蝉看着那杯烈酒,又看了看台下那些或期待或戏谑的目光,以及豪哥不容拒绝的眼神。她沉默了几秒,就在林雾以为她会像以往无数次那样隐忍顺从时——

夏蝉抬起手,没有半分犹豫,将那杯琥珀色的液体,对着豪哥脚边的地面,缓缓地、一点不剩地,倒了下去。

哗啦。

酒液砸在肮脏的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整个酒吧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背景音乐还在不识趣地播放着。

豪哥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随即被暴怒的狰狞取代:“你他妈……”

夏蝉倒空了酒杯,随手将它放在舞台边缘。她抬起头,直视着豪哥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终于不再是一片麻木的死寂,而是燃起了一簇冰冷、倔强、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的火焰。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突然降临的死寂:

“酒,敬过了。”

“歌,我会唱。”

“但我的事,”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震惊的人群,最终落回豪哥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谁、也、别、想、捂、嘴。”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抱起琴盒,挺直了背脊,像一株在狂风中宁折不弯的荆棘,穿过死寂的人群和豪哥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一步步走向后台那条更狭窄、更黑暗的通道。

林雾坐在阴影里,墨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着夏蝉那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震撼、刺痛,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这个夏蝉,既熟悉,又陌生得可怕。她不再是记忆中那个骄纵明亮、也脆弱敏感的少女,也不再是昨晚那个在后台被撕开伤疤、绝望控诉的受害者。她像一块被命运反复淬炼的顽铁,在泥泞中沉默地承受着一切,却始终保持着最核心的、不肯被磨灭的棱角和锋芒。

豪哥在台上气急败坏地咒骂着,酒吧里重新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比之前更加喧嚣。

林雾缓缓站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角落卡座。她没有走向门口,而是像一道游移的阴影,循着夏蝉消失的方向,朝着后台那条黑暗的通道走去。

真相的碎片在眼前飞舞,却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案。母亲的影子如同巨大的阴霾笼罩心头。而夏蝉那道伤疤和此刻眼中燃起的冰冷火焰,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也灼烧着她。

她必须找到她。有些话,不能再等。有些答案,就在那条黑暗通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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