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婵捏紧飞回的匕首,从树上跳下,怒火中烧!
骑士,本该是保家卫国忠勇仁义之人,行事竟如此狠辣!
她步步逼近,瞋目竖眉:“阁下好大的威风!”
“于我面前妄动杀戒、抢人行凶,想来是未把我精灵一族放在眼里!”
队长暗暗叫糟。
谁不知精灵一族眼里容不得沙子,还护犊子的很,与一只精灵结仇就等于惹了他一族!这偏僻地界怎会有精灵在此!
他连忙使眼色叫老二联系领主,自个堆起笑:“司大人,您误会了,我。”
“误会?”司婵扶起安洼,挡在她和安梁身前,“原来是我眼睛出了毛病,烧杀抢掠是假,意欲屠村也是假?”
“岂敢岂敢,大人是天生的弓箭手,怎会目力有瑕?”队长试图解释“此事。”
司婵粗暴地打断他:“那就是我耳聋心盲,幻听到你下令放火?”
这精灵忒不讲礼节!队长暗暗咬牙,面上不敢带出丝毫,急急说道:“大人,是此村与罪犯勾结,我等才不得已依法行刑,绝非妄动杀戒啊!”
他满心以为凭精灵之嫉恶如仇,闻得罪犯一事必定倒戈他们,谁知眼前灵眼神森寒,声冷于冰:“原来是把我当傻子。”
“我在这一月有余,未曾见得罪犯,更何谈勾结!”她神情厌恶,“不如阁下指指,这一村老弱谁为罪犯?你身后五花大绑的绣花女?年迈蹒跚的村长?还是说——”
她匕首翻飞,金光一闪,抵上他脖颈:“我这个不明来历的外乡人,是罪犯!”
队长冷汗涔涔:“大人……”
“阁下,下属无状,何必为此喽啰置气、脏了您的爱物?我代他赔个不是,您便给我个面子,放过他如何?”
一粗犷声音响起,眼见得骑士尽皆松了口气,司婵抬眼望去,只见一甲胄银盔、身形高大的壮汉于一片白光中显现身影,他左边身着神职者特供白袍的银发男子维持着结印的手势,正是神子尹双。
空间传送!未满六十级便掌握空间秘术,这便是神钟之人的实力吗?
司婵微一眯眼,庆幸起她让系统做的准备。
“你就是玫瑰领领主?”
“正是,鄙人魏卓。”魏卓脸上带笑,右手置于胸口,是再标准不过的贵族礼节,“不知鄙人是否有幸一闻阁下名讳?”
“没有。”司婵冷冷开口。
魏卓面不改色:“阁下率直。”
“此事我已有耳闻,阁下怜贫惜弱,纯善之至,魏某佩服。”魏卓微微躬身,“只是这世间并非都如您一般高洁,就如此女,看似柔弱,实则狠辣阴毒,犯下大案,伪装于此以图避祸,阁下年幼,一时看不透也是常情。”
这勋爵好不要脸!司婵大为光火,安蝶此刻狼狈跪地,麻布塞口,土脸灰头,不过五级的实力连厉害点的兔妖都奈何不得,她有何能耐犯下大案?
“勋爵一口一个罪犯,倒是说清楚,她所犯何案?”
“这……案情重大,不便透露。”
“不便?据我所知,按你们的法律,谋害贵族者灭其亲,谋反者灭其族。勋爵的意思是,她一个靠绣花为生的贫家女,犯了比谋反还大的罪?如此惊天大案,我却未听闻分毫消息?”
魏卓面露无奈:“阁下这便有些胡搅蛮缠了,您为精灵而非人族,又来此时日尚浅,如何能得到消息?”
司婵冷嗤一声,直看向神子:“神子殿下,您也是如此认为?”
尹双上前一步:“阁下稍安勿躁。”
“勋爵捉拿罪犯,是为和平安宁,为善举;阁下怜贫惜弱,不忍民众苦难,亦为善举。既皆为好心,不如彼此坐下,好生商议,想必能得妥善之法。”他双手一合,莹白光芒闪耀其上,片刻后化为光点落入村民体内,“阁下,我已为众人愈伤赐福,若您二位不弃,我便觍颜做一调和之人,化戈为友,如何?”
魏卓当即响应:“神子愿出面,那真是荣幸之至。”
“说来听听。”
司婵暗忖,系统那边还要准备一会,倒可以听听看神子能说出什么来。
尹双浅笑:“承蒙不弃,请听我一言。”
“阁下您的诉求,是释放罪犯及村民,对否?”
“她不是罪犯。”司婵冷梆梆地说。
神子无奈一笑,转向魏卓:“勋爵为办案而来,案情隐秘,这才无奈屠村,是否?”
司婵冷笑出声,无奈屠村,果然蛇鼠一窝。
魏卓对她的嘲笑充耳不闻,应道:“正如殿下所言,我也是实属无奈啊。”
“罪犯需捉拿归案,但既然精灵阁下坚持此人并未犯罪,却无法拿出证据;勋爵阁下身负办案要职,屠村却是严酷了些。”尹双沉吟片刻,“不如你们各退一步,勋爵放过村民,带罪犯回去审问,精灵阁下也放过这位骑士,两方握手言和,如何?”
“这……按理是要确保无人知晓。”魏卓思考片刻,“但有精灵阁下担保,且看在神子殿下的面子上,放过村民也无不可,只是需向光明神冕下发誓绝不将此事外传。”
说罢,两人望向司婵,只等她点头。
好冠冕堂皇的话!好厚颜无耻的人!
司婵再不欲多言,在心内连声催促系统:“系统,好了吗?”
系统没有答话。
“系统?”
“露娜?”
一片翠芒自地面亮起,赫然是传送法阵的纹样,光芒中现出一黑发精灵。
“姐姐!”司婵仍是执着匕首,侧头佯装惊喜。
“状态好多了。”她慈爱地拍了拍司婵,抬眼环顾全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旋即隐没,冲神子点头,“神子殿下,舍妹年幼执拗,若有冒犯,万望海涵。”
“殿下客气。”
司婵偏头求助:“姐姐!他们都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
“莫怕。”精灵笑着安抚她,“你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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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又一精灵出现,且观其气息凛然,绝非原先这毫无修炼迹象的精灵可比,魏卓神色凝重,低声问道:“神子殿下,这位是?”
“精灵王储,格洛里亚殿下。”尹双看着两姐妹交谈,传音于魏卓,“怕是来者不善,勋爵,此人当真犯下大案?”
魏卓点头,面露难色:“神子,她实在是很重要。”
尹双传音道:“你一定要她?”
魏卓点头。
“我尽力。”
神子微眯眼,望向两位精灵的方向。
传闻格洛里亚是精灵族中第一位黑发黑眼的精灵,且天赋异禀,进境飞速,二十几岁便被推举为王储,没想到会为了一个无法修炼的卢涅特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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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格洛里亚颔首,看向魏卓,“魏勋爵,舍妹给您添麻烦了。只是她所言也不无道理,您看这样如何,我偶得一术,可凭气息寻踪觅影,于寻人方面颇有奇效,勋爵可借案件证物于我施展此术,自然可分辨凶手。”
魏卓面色一僵:“殿下,您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为我族内务。”
“内务?我看你是不敢吧!”司婵咄咄逼人,“你分明是见色起意、强抢民女!姐,何必对他如此客气,直接动手便是!”
“露娜。”格洛里亚轻声制止,“勋爵阁下,舍妹年幼,口无遮拦,我代她道歉。”
“殿下哪里话,令妹率直烂漫。”魏卓干笑道,“殿下,实在是此案干系重大,这人颇为重要。”
尹双也为其开口:“阁下,格洛里亚殿下,此事毕竟为我人族秘事,我以教廷名义为勋爵担保,若此人并无罪证,必将她完好无损地送回,可否?”
魏卓忙接话:“阁下放心,我愿向光明神冕下立誓,待查清安蝶无罪,即刻将其送回,并保证她身心无异!”
格洛里亚看向司婵。
司婵眉头一皱,勋爵为何对安蝶如此执着,莫非他并非见色起意,而是另有所图?可短短十分钟的投影时间很难撬开勋爵的嘴,她该怎么做才能将安蝶保下来?
气氛一时僵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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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
安蝶突然抬头,打破了愈加沉重的氛围。
司婵示意安梁为安蝶解绑,她则仍挟持着骑士队长,投影毕竟没有真实人物的战力,她必须保证自己手上有能威胁对方的存在。
“大人,多谢您。”安蝶一得到自由就冲司婵磕头,“为我卑贱之躯劳累大人,实在惶恐。安蝶相信领主大人,会还安蝶清白。”
司婵错愕:“快起来,安蝶,不必如此,你无过无罪,岂能任由对方抓走?我会保下你的!”
安蝶双眼含泪,恳切地看着她:“大人,您是个好人,为我与领主和神子殿下生隙不值当,只求您日后能关照一下小雅,让她不至于饿死,待我回来必定报答您!”
司婵沉默了。
“大人——”
安蝶拖长了语调,满眼哀求。
“……好。”
司婵从未觉得这个字如此难说,舌头打结,嘴唇颤抖,拼命挤压喉咙才能发出一丝声响。安蝶温柔的、慈爱的、顺从的、讨好的、哀切的笑,在她脑海中来回重叠,最终映出一双悲伤的恳求的眼。
魏卓眼睛一亮:“阁下?”
司婵收回匕首,猛地推开骑士,恶狠狠地盯住勋爵:“若她回来时有半分闪失,你就是我精灵之森的仇敌!”
格洛里亚在旁默认。
魏卓满面笑容:“阁下放心,我绝对善待她!”
“村子这么多人遭此无妄之灾……”
魏卓闻弦歌而知雅意:“我即刻免除他们一年赋税,以做补偿。”
“一年?阁下未免太过小气。”
魏卓苦笑:“阁下,非我不愿多免,中央山脉兽潮将近,这几年兽潮愈发凶险,赋税所得大半用于抵抗兽潮了。安亚村少交就需其他地方补上,为此让他地买单……”
觑见司婵愈加不善的面色,尹双开口:“我光明教会愿为安亚村承担两年赋税。”
魏卓抚掌而笑:“多谢神子殿下,阁下您看,一共三年,您可满意?”
司婵看向神情激动的安洼:“村长,你们可还有需要的?”
安洼摇摇头,司婵扭头看向其他村民,他们一派激动之色,毫无勉强。骑士一脸平静,勋爵和神子则从头到尾都没有关注过村民,只是关注她的想法。
司婵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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