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恢复记忆是在一个很平常的傍晚,并没有发生什么撞到头或者因为熟悉的事物、称呼导致想起来的意外事件,就只是平平无常的在这普通一天里想起来了一切。
回忆起自己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的诸伏景光恨不得以死谢罪,他要是早半个月想起来多好啊,现在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利用着zero的信任对零……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zero(悲),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诸伏景光安详闭目,不愿意面对残酷现实,决定先缓缓去世一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只是犯了非法囚禁的罪,并没有在非法拘禁、非法使用违禁药物的基础上再累加一份强J罪。
是的,苏醒还不满一年的苏格兰并没有来得及补上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只是亲亲啃啃,并没有真的吃了零。
所以其实还好对吧……
还好个鬼啊!!!
诸伏景光现在回忆起降谷零被他下手时最后的那个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眼神,就觉得自己心疼得要碎了。
他怎么能这样对zero(喃喃),zero当时一定很难过很绝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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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是真的翻车了,不是什么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剧本,因为苏格兰是真的没什么恶意。
要说降谷零真的什么痕迹都没察觉到……那倒也不是。
只是通常而言的流程是他的潜意识先接收到这些细碎的信息,然后分析一波得出大概结论后传递给主意识,这就是直觉预警,接着主意识得到预警,注意到不对劲之后再进行详细勘查……
因为卧底每时每刻要注意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会开发一下潜意识,让潜意识先处理一波再传递给主意识,从而提高反应和效率。
但是……嗯……在幼驯染景身上,降谷零的潜意识分析出来的东西有时候并不会传递给主意识,而是会当作不重要的废弃信息塞进角落……
例如某景因为经常看见他受伤的样子感觉到了不高兴,正筹划着把他关几天养伤这件事。
某零的潜意识是分析出来了的,但是被潜意识标上了不重要、不用在意的标签,跟“今天天空是湛蓝色”“上班时波洛咖啡厅对面墙角站了七只麻雀”“衣柜里有七十一件衣服”这类信息混在一起塞进了记忆角落,完全没有要通知主意识注意的意思。
【零(瞳孔地震):这真的不用注意吗?你倒是给我认真一点啊喂!】
这就是为什么小零被白切黑的幼驯染坑了又坑,下回依旧会不长心的继续踩坑的缘由。
松田阵平就始终想不通某零这失智一样的信任感到底是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做到一以贯之的。
要知道白切黑的诸伏景光的恶趣味可不比萩原研二少,甚至还更多一些,他只是单纯的表现出一副很可靠的乖仔模样而已!
只能在大事上信任萩原研二,日常生活中对萩原研二一举一动都充满怀疑和恶意揣度的松田阵平是真的很佩服降谷零被诸伏景光反手坑了N次,下一回依旧能满怀信任的走进陷阱的……天真。
他宁可怀疑他们所有人,也绝对不会怀疑自家幼驯染,就算证据已经扔他脸上了,某零也依旧认定hiro绝对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
他真的,我哭死。
于是降谷零也就在被刚下手时还有点事态失去掌控的惊慌,回过神将之前被潜意识忽略的信息从记忆角落里扒拉出来进行分析之后就又冷静了下来。
所以实际上hiro曾经在给他包扎的时候说想把他关起来,这样他就不会再乱跑受伤了……这样的话竟然不是在开玩笑吗?!
这竟然是hiro的真心话(呆滞)。
降谷零抬起被拷住的深色手腕,反手拽了拽禁锢住他行动范围的银色链条,听着清凌凌的链条碰撞的声音由衷地陷入了沉思。
以后受伤还是多避着点苏格兰吧,是他太不谨慎了,降谷零反思道。
因为总是被hiro纵容着、谅解着,可以任性地享受着hiro的关怀,于是习惯性的会将自己受的伤展示在hiro面前,可是苏格兰是不一样的吧……
失去所有记忆的hiro没有办法继续以一种谅解、纵容的态度来包容他了,他这样反而会给hiro带来不安感的吧。
明明自己才是被非法囚禁的受害者,降谷零却像是被PUA了一样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将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于是事后苏格兰心情忐忑地贴过来的时候,降谷零以一种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相当平静的态度很好的安抚了苏格兰不安的心情,没有让苏格兰往黑化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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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不想面对现实,诸伏景光还是猫猫祟祟地站到了卧室门前,再一次的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之后诸伏小景勇敢地推开了房门。
打开门注意到的第一眼便是那个存在感很强烈的防爆玻璃盒,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二的空间,里面囊括了双人床、衣柜,甚至还有一个小桌子办公。
此时金发深肤的青年就正趴在桌子上摁着键盘埋头工作,银色锁链从床脚延伸紧扣在他深色的手腕上,显出一种令人心动的靡丽之色。
即使感觉到了光线变化,意识到hiro进了房间,降谷零也依旧头也不抬的继续批着文件,半点要理会诸伏景光的意思都没有。
毕竟隔着一道防爆玻璃呢,别说亲亲贴贴,就连声音都传不过去,hiro从房门进来只能说仅仅只是来看看他的而已,所以他就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他每天看电脑的时间是有限的,所以工作需要提高效率,抓紧每分每秒(合十)。
降谷零现在被关在半扣着的防爆玻璃盒当中,唯一的出入口……是地道,地道的另一个出口开在苏格兰自己的房间里。
那个摆满了枪械、子弹,还有琴盒、贝斯的冷色调房间。
不过通常而言,苏格兰是不睡在那个房间的,他一般跟降谷零睡一张床(点头)。
波本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抱着枕头以一种相当无辜的神色望着你求收留的蓝眼猫猫谁又能真的忍心拒绝呢。
“苏格兰?”
又过了两个小时终于处理完工作的降谷零发觉某景进来了一直没走,于是茫然的抬头看过去,做出一副刚刚发现他进来的模样开口唤了一声。
诸伏景光目光复杂,紧紧抿着唇,良久才轻轻唤了一声:
“zero。”
降谷零瞬间怔住,紫灰色的下垂眼里情不自禁的浮起雾气。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那股雾气在诸伏景光心惊胆战的注视下到底也没有化作泪珠坠落。
眼见着那双紫眸重新变得清晰起来,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随即迟疑地抬起手指轻敲了敲面前的玻璃:“zero,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我有办法救你出来吗?”
是的,经过两小时的沉默,诸伏景光进门前的勇气终究还是漏光了,非常不理智的决定假装失忆,假装不记得之前苏格兰干的好事了。
诸伏景光:尝试甩锅.jpg
辨认出诸伏景光在说什么的降谷零陷入沉默:……
hiro,拜托你装也装得像一点吧!你这样我是该装没发现破绽呢还是装没发现呢……
好吧,降谷零是真的不忍心为难幼驯染景,只能默默地指了指玻璃盒里的地道入口:“可以从这里进来,hiro。”
“zero,你等着,我马上来救你!”诸伏景光义正言辞、正气凛然地震声道,完全看不出把人关里面的就是他本人。
降谷零忍不住地失笑:hiro,你戏演得真的太过了啊喂!!
你完全可以想想如果我真的被不知名的人关起来你会是什么反应,就知道自己现在演得有多假了。
诸伏景光做作地说完台词,完全没敢看降谷零的反应就欻欻跑走了,注视着诸伏景光远去的背影,降谷零脸上的笑意却在不知不觉间消失。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挽留什么,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念什么。
hiro只是去地道的另一个入口过来啊……并不是……并不是……
手腕上忽的一凉,降谷零迟缓地低头看向手腕上滴落的水渍,慢半拍的发觉这竟是从他眼睛里落下来的。
降谷零陷入沉默,浅浅地拭去泪水,喉间的痒意越发的强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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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道里出来的诸伏景光目光不自觉的被降谷零微微泛红的眼尾吸引过去,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的伸手触向那双泛着晕红的眼睛。
等诸伏景光本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眼尾一点点浅浅的晕红已经被他自己过分用力的手指揉虐得扩大了范围,颜色也变得深刻了起来。
降谷零的眼神里浮现疑惑和茫然,动作上却没有半分阻止,反而堪称顺从的任由诸伏景光揉捏。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诸伏景光瞬间触电般的收回了手,对自己的行为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还有……他刚刚竟然还想更过分更恶劣地对待zero,最好让手里的人因为自己哭出来……那就更棒了。
他是如此的信任着自己啊……那么他再怎么恶劣的对待他也没关系吧。
他会愿意接受的。
zero可以接受hiro的一切。
“hiro?hiro!”降谷零伸手用力抓住诸伏景光刚刚抽回的手,喊了两声昵称将失神的诸伏景光唤醒。
诸伏景光抿着唇,对自己刚刚的心思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慌。
当然,比起已经能判断出的他因为组织实验复生出现的一些阴暗情绪和想法,更让他感觉到慌张的是他没有办法确定这其中有几分是实验副作用,有几分……是因为他本来就有的晦暗心思。
……这算什么呢。
降谷零忽的上前一步,紧紧抱住诸伏景光的腰,将自己整个人投进他的怀里,毛茸的头发蹭过诸伏景光的脸侧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hiro,你在想什么。”
他抵在他的耳边幽声问道,呼吸间带来的热气让白嫩的耳朵渐渐染色。
“我……我没想什么啊……哈哈……”
诸伏景光的这一瞬间却只感觉到毛骨悚然,默默把自己脑子里的一些想法摁了下去,……一些离zero远点,必要时候重新回归黄泉之地的想法。
因为zero一副要黑化一下给他看看的样子啊喂!
诸伏景光不敢保证自己再想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想必绝对不会美妙,比如现在zero身上遭受的事情加倍报应在他身上?
而且……嗯……不谈其他的,光是幼驯染一整个坏掉的黑化幽冷的态度就能让诸伏景光受不了的颤抖发毛。
诸伏景光心虚的目光四处游移着寻找转移话题的目标,最后落到了依然圈着降谷零手腕的银色手铐上,他觉得他找到了转移送命话题的最佳目标。
“zero,我在想该怎么给你打开锁链!”
诸伏景光不假思索的掏出了手铐钥匙咔咔几下把锁住的手铐拿了下来向降谷零示意。
降谷零平静微笑:“hiro,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拿钥匙开锁吗?”
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的诸伏景光:……
身体本能的条件反射害死人啊喂!
“……我能说我没想过吗?”诸伏景光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可以,hiro。”降谷零的目光重新变得柔软起来,带着像是蜂蜜一样的甜,里面满是信任和天真的依赖,“我接受你对我做的一切,也理解、接受且相信hiro你所给出的一切解释。”
你怎么能相信那些漏洞百出的掩饰呢?!
这样的质问诸伏景光几乎要脱口而出,就算这种特权只是给他的也不行,或者说更危险了……
承认那些晦暗心思源于自己的本心之后,诸伏景光再回过头去回忆自己跟幼驯染之间的相处,感觉一举一动都带上了别样的意味。
诸伏景光对降谷零是有占有欲的。
或许是因为得到的东西太少,又经历了太多的失去,在每得到一件新的馈赠时,诸伏景光总做好了它会在命运的捉弄下再次失去的准备,与此同时,却对已经握在手里的馈赠越发的留恋,也越发的无法接受失去。
降谷零正是这样的存在,他是诸伏景光的人生坠入深渊后,打进他晦暗人生的第一束光。
很奇怪吗?不奇怪呀,一夜之间父母双亡,自己失语失忆,之后更是与亲生哥哥分居两地,跟着亲戚来到陌生城市,生活在一个新的环境里,面对一群将他当作异类排挤、孤立、霸凌的同学……
在日本这个国家里,与众不同,便是原罪。
尽管愿意收养他的亲戚很友善,但……就是太友善,也太客气、太小心翼翼了,诸伏幼景感觉不到家的氛围,只觉得寄人篱下,不能再给很好的叔叔阿姨添麻烦了。
于是沉默着,忍耐着,迷茫着。
所以当那个带着几分傲娇的金发深肤的混血儿主动来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成为他的朋友,带他走出深渊时……
诸伏景光就没有办法再接受有一天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人会主动放开他的手,想要离开他。
这是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也是根本不应该存在和发生的吧。
诸伏景光会习惯性的观察着所有与降谷零产生交集的人,即使仅仅只是一道目光的接触、一句口角的冲突……诸伏景光都会留意着对方并加以自己的初步判断。
对幼驯染零的那些隐晦的恶意,阴阳怪气的嘲讽,在降谷零面前诸伏景光会故作无知的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背地里再进行一些小小的报复,且让对方含泪认下自己曲解的含义。
要问降谷零知道自家幼驯染这白切黑两幅面孔的本性吗?那大抵是知晓的。
只是正如之前提到过的降谷零潜意识里对幼驯染的偏私,降谷零始终坚信hiro善良温柔纯情绝对无辜!!一定是其他人的问题,都是XXXX的错,才逼得hiro不得不这样做的!!!
就算降谷零自己被某景坑得一脸血,还很清楚hiro就是恶趣味的故意想逗他玩,小零也依旧坚信绝对是一些坑货损友带坏了hiro。
某零总是能找各种理由来洗白hiro,并让自己坚信不疑,尽管有些理由的逻辑充斥着强行的不等式……
所以在诸伏景光面前,降谷零也会做出一副反应慢半拍,不理解对方话里真实意图、隐藏含义的懵懂样子,一种幼驯染之间的互演(合十)。
警校报道开学典礼的那一天,诸伏景光就注意到了松田阵平,看着他们之间的口角冲突,诸伏景光觉得这两天他们可能就会找到机会打一架。
不过尽管松田阵平一副拽里拽气的欠揍嘲讽样,但诸伏景光微妙的觉得他其实不带什么恶意,是个不错的人,感觉会跟zero很合得来。
说不定他们能成为朋友呢。
于是在分配到宿舍后的傍晚,跟幼驯染道别,诸伏景光东西都没收拾就去“不经意”的“偶遇”松田阵平的幼驯染——萩原研二了。
很巧,他们想到了一起去,所以“偶遇”的过程很愉快,他们成功的加了联系方式,交换了一波幼驯染的情报。
例如松田阵平讨厌警察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父亲被警察误抓了,这种zero可能会需要的情报。
当然,为什么松田同学讨厌警察还报考警校……这种**性的问题萩原并没有解答,他们之间的还没有要好到这种程度捏^_^。
嗯?你问萩原说的明明是“不知道”,怎么就变成故意不说了?
可问题是,如果没搞清楚问题的答案,你猜萩原晚上睡不睡得着觉^_^。
毕竟这可不是会因为思维盲区而忽略掉的问题呀。
不过诸伏景光属实是没想到zero和松田同学会着急到在进校第一天的当晚就约架,他们之间……还真是默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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