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医院的大厅,吴笙扫视了一圈,“我们应该先干什么?”
“先挂号,走吧。”鲸洛拉着她走到排起长长队伍后面。
鲸洛站在吴笙,拿出手机,“先等等,我先搜一下这个应该挂什么科。”
鲸洛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皮肤科……挂皮肤科就行。”
鲸洛转过头看着吴笙,吴笙被她吓了一下,“好,嗯。”
吴笙有些尴尬,偏过眼,应答着。
“来的有些晚了,看样子还要好久。”鲸洛伸了伸懒腰。
“我排就行了,你去旁边等我。”鲸洛望了她一眼,怀疑的说,“你自己可以吗?”
吴笙扬了扬眉,“虽然我现在不行,但是我前面这么多人,我可以学。”
鲸洛觉得有些不靠谱,不是很信任,“现学现卖,也行吧。”
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等她,刷着手机,时不时看她一眼。平均一分钟两回。
等到了吴笙的时候,鲸洛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向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小跑了过去,“怎么样了?”
等到她跑到吴笙的旁边,她已经挂完了,“好了,我们走吧。”
“好快啊,不愧是学委。”鲸洛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在二楼,我们走吧。”这次换吴笙拉着鲸洛朝扶梯走去。
到诊室门口,门口有不少人,两人在一旁等了又是许久。
“你好像很懂我?”吴笙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我们出车祸了,我们只是对视了一眼,你就知道了我的意思,你很懂我。”
吴笙没有回话,只是在心里回着,“我懂你,亦如你懂我一样。”
在沉默中,到了她们,跟医生描述了她过敏的症状,想了想有没有遗漏什么,“奥对了,她应该的是对退烧的注射液过敏。”
在一旁等待时,医生也空闲了起来,主动问起了话,“你们是什么关系,朋友?”
“嗯,朋友。”鲸洛抢先她一步回答。
吴笙点点头,“嗯,我们是朋友。”
“那你们的关系还挺好,她对你挺了解的。”
“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这话是对着医生说的,但是听进去的却是另一个人。
来着聊着时间就到了,“时间到了,我看一下。”
从医院出来,鲸洛对着吴笙说,“复方氨林巴比妥,好难记啊,你要记住,反正我记不住。”
“嗯,我记着。”
“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回家,我作业还没做。”一提到作业,鲸洛就想崩溃的尖叫。
随便吃点,两人就回到了家,一到家就跑上楼,吴笙缓缓的跟着她上了楼。
拿过她父母给她买的卷子,翻看这,眉头紧锁着,“这是奥数题。”又拿过另一套卷子,“这是竞赛真题。”
抬起头,看着她,“这么难,他们怎么会给你买这个,不会太难了吗?”
她写着,叹了口气,“难啊,怎么会不难啊!”
“这么多,我来帮你吧。”吴笙看着卷子。
“别,我爸会看的,被发现我就惨了。”一句话,她说起来轻松,听在吴笙耳里确是那么沉重。
吴笙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我不帮你写,我可以做一张吗?”
“当然可以,你想写就写。”鲸洛抬头看了看,“这位置太小了,我们去书房写吧。”
鲸洛站了起来,带着她去到了书房,“我坐着,你坐到对面去。”鲸洛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
吴笙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将椅子拉到她旁边,“我不想,我可以坐到你旁边吗?”说着就坐了下去。
鲸洛一只手托着腮,上半身几乎趴到了桌死上,看着她笑的无奈,“我要是说不行,你会坐回去吗?”
吴笙也笑了,“不会。”看着她,怀疑的说,“你不会赶我走吧?”
“不会啊。”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只会把你拉得更近。
吴笙做完一张奥数题,翻了翻,“不愧是奥数题,和普通的数学题真不一样。”
“后面有答案,你可以对对。”鲸洛左手托着腮看着卷子,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转着笔。
将笔放下,看了眼手机,“四点了,我已经坐了四个多小时,累了。”说完趴到了桌子上。
吴笙订正完,将笔放到一边,“做了多少了?”
“还有一张,就做完了~”鲸洛声音闷闷的,声音里已经透露出疲意。
坐起来,“对完了,对了多少?”将卷子拿了过来,看了眼,“不对,你的话,应该是错了多少。”
看清后,鲸洛的眼睛睁大,非常震惊,“就错了一道题。”抬头眼睛里的震惊不加隐瞒,震惊过后,过后是一阵悲伤袭来,“你好厉害,我怎么学都还差一点。”永远都差一点点,永远都无法超越自己,永远都不能让他们满意。
“笙笙,我觉得你更适合做我父母的女儿。”我就应该在无人的角落里发烂发臭。
吴笙看着她垂下的眸子,在她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看到了丧气。
她总是如此,过分看轻自己,觉得自己很差劲。
可奥运冠军,年级第二七百多分的成绩,那一样都是一个人的一辈子,这些全都是她一人身上的优点,可她却看不到。
“别这么说,你可是站在领奖台上熠熠生辉的奥运冠军,还是一人一下万人之上的年级第二……”
鲸洛打断她,“可你是你是你年级第一。”我将永远是你的脚下的第二。
鲸洛站起来,“我要去个卫生间。”走了出去。
吴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涨涨的。鲸洛你就不能不要这么自卑,多想一些好的东西不好吗?
“我回来了。”鲸洛甩了甩手,再一次拿起笔,“早点写完早点休息。”但距离她上一次放下笔也不过五分钟。
吴笙翻了翻她之前做的卷子,发现她错的很少,真的很少,但她总是对自己不满意。
鲸洛将笔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终于写完了。”
拿起手机,只过了半个小时,“同桌你饿了吗?”
吴笙看着她清澈真诚的眼眸,“饿了,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鲸洛抱着东西走在前面,突然转过头,“水煮蛋不要。”
“好,我知道的。”两人下楼了,在楼梯上看到了刚下班回家的鲸震海。
“叔叔好。”吴笙客里客气问好,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好,吃饭了吗?”鲸震海将外套放到玄关,换鞋。
“还没有,刚要吃饭。”吴笙乖巧的回答,就和她这个人一样,乖巧温柔。
“那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做饭。”做起饭来,原本很凶很严肃的一个人,身上也有一些烟火气。
“吃饭了,你俩洗洗手,过来吃饭。”鲸洛坐到鲸震海对面,吴笙坐在她旁边。
吃了一会,鲸洛犹豫的看开口,“爸,我明天想和吴笙去孤儿院做义工,行吗?”
鲸震海长吐一口气,虽然她没说话,但是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态度。
“叔叔,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事情……”
“笙笙,这确实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事情,但她的训练已经耽误了一天,明天必须要去。”
吴笙看了眼一旁的人,鲸洛正用筷子戳着,“嗯,那好吧。”
“下次在一起去吧。”
吃完饭,鲸洛和吴笙回到了房间,鲸洛颓废的坐在床上,“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长长的一句叹气。
“那下次在去吧,明天我走后就直接回学校了。”吴笙坐在她的身边。
“哦,你的房间好久没收拾了,先和我一起睡吧。”
“好。”吴笙点了下头,嘴角上扬。
收拾完后,两人又又又一次并排躺在床上,只是躺着,并没有说话。
躺了小一会,鲸洛突然说,“笙笙。”
“嗯。”吴笙闭着眼睛,酝酿着睡意。
“晚安”
“晚安,小鲸鱼。”
说完这句话这个房间就陷入了安静,直至传来两声均匀的呼吸声。
“早上好。”是刚睡醒的声音,哑哑的,很好听。
吴笙转过身,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像照镜子一样,做着一样的动作。
鲸洛静静地看着她瞳孔中的自己,她的眼睛是那么清澈透亮,亦如拥有万千星辰的银河,繁星点点。
鲸洛偏开眼,撑起身,“起床了。”
两人吃完饭下楼,鲸震海就已经在楼下等了,“笙笙你在哪里做志愿者,我们先送你过去。”
“在城西的‘星儿孤儿院’,还挺远的,我自己去吧。”吴笙顾虑的回到。
“是挺远的,上车早点走。”鲸震海的语气很坚决,不容拒绝。
长辈的邀请不好拒绝,于是乖顺上车。
鲸洛坐在另一边,后背贴着靠椅,偏头看向车窗外街道上的车来来往往,开车没入车流,如同其他车辆一样。
吴笙看着她,在她每次和鲸震海说话的时候,鲸洛总是沉默不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路上,只有鲸震海说话吴笙偶尔回话的声音,鲸洛从始至终都是保持沉默,充耳不语。
“叔叔再见。”吴笙下车,鲸洛将车窗摇下,这时她已经没有在看窗外,而是直视前方。
吴笙站在鲸洛所在车的侧面,鲸洛看了过去,见她无声用口型说,“小鲸鱼”,然后转头走向孤儿院,“鲸洛,明天见。”
鲸洛面无表情的脸,带上了一丝笑意,表情软了下来,摇上车窗,与她背道而驰。笙笙,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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