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乐挠了挠头，不知道他突然问这句话是怎么意思，“一般别人都叫他衍哥，但是他年纪比我小，所以大多时候都叫阿衍。”
姬说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了一会儿，又问，“温静衍，是个怎样的人？”
吴乐：“………”
这是把他当情报收集专家了！
吴乐作为经纪人跟着温静衍三年，几乎每日朝夕相处，按理说应该是非常了解温静衍的，但是这么乍一下让他形容，他还真想不出来什么说辞。
因为温静衍实在完美的不太像是个“普通人”。
外貌自然不必多说，被各个年龄段的观众都认证的“美人面”，各大平台古装美男子剪辑视频的固定压轴项目，一根眼睫毛都值千万保险，脸蛋端正漂亮的能申遗。
当然，容貌只是他的众多优点之一，所有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跟谁都能把关系维持的恰到好处，风度翩翩、彬彬有礼，性格温文尔雅、善解人意，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失态过。
只要温静衍出现在人前，他就是绝对无可挑剔的。
但似乎这也只是温静衍“表现”出来、他想让别人看到的样子。
至于温静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吴乐也不能论断，就算他也没有看清过。
他总觉得……如果剥开温静衍完美无缺的表面，窥其内里，那应该是平静的、自我控制到极致的，甚至有一种压抑的冷静。
但不可否认，温静衍是这个圈子里难得的，无论背景、还是手腕都非常干净的人，娱乐圈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内幕”，他从来不屑一顾。
吴乐组织了会儿语言，干巴巴道：“我说不上来，但是合作伙伴们对阿衍的评价都挺高的，业内口碑非常好。可能因为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缘故，就算当年一夜爆火了，现在是顶流大明星，也没什么明星架子，对工作人员、对同事，甚至对粉丝，都很一视同仁。”
温和、谦逊，又平等的疏离。
姬说“哦？”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个回答非常有趣。
“而且我带了他三年，从来没见他生气过，精神内核稳定的吓人，我一直挺佩服他。”
吴乐道：“不像我，我就特别容易头秃长痘破防失眠精神崩溃阴暗爬行……”
“但你们正常人不应该这样的，对吧？”
姬说微微一笑，道：“天之骄子当然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能称心如意自然会暴怒生气，身为主人就会理所当然颐气指使，有所成就就要恃才傲物，这才是‘正常’的人类。”
“……”吴乐试图苍白辩解：“我们现代人类也不都是……”
但他得承认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
娱乐圈里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拥有的多了就会不自觉的飘起来，想要站在别人的头顶上，把那些卑微的都踩在脚底下。
姬说弯了弯唇：“我明白了。”
吴乐：“！”
不是，他明白什么了？！
姬说慢慢悠悠地想。
只要是人，都逃脱不了骨子里的劣根性。
总会有七情六欲，贪婪，虚妄，欲念……
那么，如此完美又虚假的温静衍……
他那如蛛丝般细密又铺张的“**”，又会落在何处呢。
那张堪称“圣人”的画皮，会从哪里开始率先剥落？
姬说的眼底划过一丝探究、兴味的光芒，但很快掩去了：“他今年多少岁？”
吴乐语气有点虚的回答道：“二十六，虚岁。”
姬说蹭蹭下巴，“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他哥哥？”
吴乐：“………”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从这一声“哥哥”里听出了一点不怀好意的意味。
他愣是没敢吱声。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吴乐谨小慎微道：“我是他的经纪人，负责安排他的工作行程，跟他一起去跑活动、走片场。”
有时候还兼职司机。
姬说总结：“哦，仆人。”
他说话的时候，还慢吞吞咀嚼着山楂红色的果肉，鲜红的色素将唇染的又艳又湿，看起来有一种唇红齿白的诡异感。
吴乐：“………”
跟这小疯子单独在一起简直是如坐针毡，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跑路，立马溜之大吉了。
姬说也没在意，把那一袋山楂球吃光，像是心情非常愉悦地拍了拍手，起身上楼。
吴乐回到片场，还要跟温静衍去汇报他的“工作完成情况”，“把东西都送回去了，看他吃完午饭才回来的。”
“雪糖球他吃了吗？”
“吃了，吃的可高兴了。”吴乐面无表情道，“一眼没瞅半袋子就吃完了。”
温静衍眼里隐约浮起一点笑意。
还笑呢！
吴乐想起刚才跟姬说的对话，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今天晚上回去，最好小心一点。”
他总觉得姬说下午问他的那几个问题，泛着一股想要对温静衍图谋不轨的味道！
温静衍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姬说跟他说什么了？
吴乐不知道怎么形容，支支吾吾了半天，“……反正你注意点就对了！”
吴乐说的不明不白，温静衍晚上回家以后，就格外注意了一下姬说，但是他跟平时表现的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十点多快睡觉的时候，姬说才去了温静衍的卧室。
直接推开门就进来了——温静衍没有教过他要先敲门，姬说就不懂这些。
温静衍穿着睡衣，用雪白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还没来得及吹干，就看到他的床上坐了一个人。
“……”温静衍神情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唔，我想再打一个耳洞。”
姬说歪歪脑袋，神色纯真，“只有一边，好像有点不太对称。”
温静衍道：“过几天吧，如果这个耳洞没有过敏、化脓的情况，就再打一个。”
“好，”姬说自上而下打量他一眼，“你要休息了吗？”
“嗯，”温静衍看着他，“你也早点睡——明天想跟我一起去片场吗？”
姬说想了想，竟然答应了。
他对外面的人和事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是突然想看一看，温静衍在外人面前究竟是怎样的。
温静衍道：“明天拍摄场地在室内，大概会有很多工作人员和同事，到时候你跟吴乐待在一起就好，他知道怎么做。”
“拍完了我的戏份，我就去找你们。”
“好哦。”
“嗯，晚安。”
姬说走到卧室门口，语气轻快：“晚安。”
“阿衍。”
温静衍听到他的称谓，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往后一瞥，含着隐约模糊的笑意，“没大没小的。”
姬说望着他，无辜摊手：“我们两个的长相明明就很相似，有什么年纪的区别吗。”
温静衍轻笑了一声道：“按照你从前那个世界的年龄来算，你才只有十八岁。”
姬说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哦～”了一声，眨了下眼睛，带着明目张胆的明知故问：“那我要叫你什么？”
温静衍：“………”
他忍不住轻挑了一下眉。
姬说又开口，语气故意压的很低，尾音拖的黏糊又绵长：“怎么不说话啦，静衍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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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凌晨更新1w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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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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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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