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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十一月,狮坡城周遭的山上早已都覆了大雪。

茫茫旷野上杀声震天,两方俱都杀红了眼,弯刀长枪在空里翻着斤斗,连劈带砸,杀得血肉横飞,冷风卷着旌旗呼呼作响。

一褐衣小将忽地横冲出来,只见身后背着杆长枪,飞似的腾空而起,脚下借力冲着马肚子用力一蹬,微俯下腰右臂展直,长枪杀出,倒钩直直地扎进敌军主将手臂,两只手使足了劲儿握紧枪身一转,枪头刺入。

刹那间,一团团鲜血喷了出来。

陈惊鸣顺势翻身站上车架,长枪一刺一挑,枪头穿过敌首尸身,被她高高举在空中,振臂一挥,吼道:“帕勒塔洪已死!”

她拔起车架上的旌旗,摔到地上,将长枪插进圆孔,抽出腰间的短刃,顺势杀掉左侧冲上来的敌兵,往前一蹦翻身上马,“驾!”

陈惊鸣骑着马拉着有些散架的木头车架,摇摇晃晃地拖着自己的长枪和高高飘扬的敌首尸首,朝着己方高声喊道:“帕勒塔洪已死!”

“帕勒塔洪已死!”

“帕勒塔洪已死!”士兵们跟着大声重复道。

“撤!”

“撤!”

……

将士们蜂拥而上,在血与泪的狼藉一片的战场,把功臣高高抛在空中,接住,再抛起来,“陈惊鸣!陈惊鸣!陈惊鸣!”

三声过后,陈惊鸣站回地上,跟着将士们清扫战场。他们需要把死去的同胞的尸首运回城里安葬,受伤的带回去医治,还有场上剩下的还能用的都捡起来带回去。

陈惊鸣正发现了一件好马鞍,不过是压在几个敌军尸首下,她拽着人胳膊,把人拖到另一边去,且准备将马鞍背在身上。

“惊鸣!”“惊鸣!”

有两人欢呼着朝她飞奔来,一前一后地和她拥抱,又一左一右抱着她胳膊,不由分说地在她两颊侧分别各亲了一下,“我们俩隔得好远都看见了,惊鸣,你简直太厉害啦!”

陈惊鸣早都习惯陈花陈朵这姐妹俩了,见怪不怪地背着马鞍和她俩往回走,笑着听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偶尔点头应和几声。

把东西送进军营库房,陈惊鸣背着枪回府,换了衣服绞干头发,这才去拜见父亲。

只是才进书房。

“跪下!”

陈惊鸣跪倒在地。

陈父背手站在窗前,“你一人冲过去,可想过后果?”

陈惊鸣身板笔挺,看着父亲的背影,“做任何事都有后果,失手自然有后果,但女儿确定可以得手,自然不想失手之后会如何。帕勒塔洪此次并未带着亲卫,那时他身侧无人,我取他一人性命,足矣。”

“你倒是自信得很!”陈父气急,几步走到女儿身前,两眼睁圆瞪着她。

“女儿正年轻,自然该自信的,不然等到何时?”陈惊鸣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回话有条不紊,“虽进年末,大雪封山,每逢这个年岁,边境部族来犯最是频繁的。但自老首领死后,帕勒塔洪新任,今年已是第五次了,狼子野心昭然若知,此刻能除掉他,又怎能不除?”

“哼。”陈父负手而立,“你如今有学问的紧,说起话来一套接着一套,油嘴滑舌得很。”

“都是爹把我送去季叔那里学字的功劳。”陈惊鸣一拱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殷勤地捏了几下陈父的胳膊,话头一转,“不过季叔也是这么说的,他说,爹你吃亏就吃亏在只认得兵法上的字,旁的字一窍不通,却还讳疾忌医。”

“欸你!”

话音未落,陈惊鸣已撒腿跑出了屋外,远远地扔进来几个字,“爹,夜里有篝火,我先替你去看看!”

狮坡城是全民皆武的,从老到幼,从男到女,全城上下不能说人人都能上战场,但是抡起棍子都是虎虎生威的。不过是相当的青壮年都在册子上记了名字参军,平日从早到晚要在军营里操练,除了农忙的时候有所清减。

毕竟位处边地,总有动乱。即使此刻尚且太平,但要筹谋将来。

陈家前朝时候尚且只是草莽,到了陈长生这一辈,他十七八岁的年纪,已在边地一带颇有名望,他说要起义,陈家乡里宗族大半青壮就跟着他出走狮坡,东南而下,建功卓著。

今上登基之后,论功行赏,把当年追随自己的一干兄弟各个封了城主,有的回了自己的家乡,有的去了别处;像陈长生这样的,手里既有自己同姓的族人亲兵,还是在自己的家乡做城主。

这对陈长生一干随着今上打天下的兄弟而言,今上自然是忠厚仁义的;不过对朝政,乃至后代,总是不安稳的,这是后话了。

陈长生这样的武将出身,对女儿和儿子都是一样的养法,文武都得抓,既跟着自己练功,还把人塞去军师那儿学字读兵法。

陈惊鸣打三四岁的时候,就被塞进女子兵里了,早晚在家是她爹陈长生教着练功,学着使陈家的枪法;在军营里,就是跟着女子兵们练功,由教头领着,学刀学剑,带着跑步骑马。

陈惊鸣是天生的武将。九岁的时候,陈惊鸣第一次在跟父亲的比试中,率先击中父亲的要害,陈长生摸着女儿的脑袋这么感慨。

陈惊鸣第一次上战场杀人是十岁。

那时她还骑着马跟在父亲的亲卫左右,手里攥紧了长枪,却迟迟下不去手。

和用粗麻绳绑着的稻草人不一样。

即使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这是敌人,但这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啊!

陈惊鸣头顶的汗流得越来越多,两腿紧紧地夹着马肚子,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几次轻轻地抬起小臂,又几次停住。

风声、马的嘶鸣声以及人的吼叫声从她的耳边穿过。

眼前忽地闪过一道光亮,她下意识地抬手,温热的血喷洒在她脸颊上。

第一步、第二步,迈出第三步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步一步到她今年十三岁,可以在万军中取敌首性命。

军营今夜燃起了篝火,火折子扔到杂草堆上,火焰一下子窜起来。

伙夫用石头围起个柴堆,大铁桶架在上边,水烧得直冒泡。

号角声先起了调。

“喔——喔欸——”

“西山———雁归——来————”

直窜上天空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陈惊鸣坐在靠后的地方,待在帐篷影子和火光交接的地方,双臂环抱着膝盖,看着不远处手握着手连成一圈围着火跳舞的人们,脸上露出笑来。

陈花和陈朵站在入口处四处查看,还是陈朵眼尖,率先一步跑过去。陈花手里端着两碗热羊汤,一边低头看路,一边还得看着碗里的羊汤别撒出去了,落后一步走过去。

“喏。”

陈惊鸣接过来,捧在手上,热气钻进心窝里。

陈朵鼓着腮帮子吹热气,忽地停下来,“对了,惊鸣,我们俩那会儿去你家找你,看见有马车进了你家后院。”

“马车?”陈惊鸣扭头看她。

“嗯。”陈朵拿了根木棍,在地上划拉了几下,“我看见车上刻着这个——王字,反正马车的样式,我没见过。”

“王?”

“嗯。”陈朵嗦了口羊汤。

陈惊鸣的目光飞快地在场内扫了一圈,确认父亲此刻并没有来到军营,若有所思,没说什么。

正这时,“姐!”

一个脑袋从帐篷后边钻出来。

“姐!”边喊边朝三人这里冲来。

陈惊鸣皱眉:“你不在家里待着,出来做什么?”

“你等会儿再教训我。”陈惊鹤朝陈花陈朵“嘿嘿”一笑,便立刻拽着陈惊鸣的衣袖,半拉半求着,把陈惊鸣拽得远了些,低声道:“姐,舅舅传信给我了。”

陈惊鸣一把捂住弟弟的嘴,转身看了陈花陈朵一眼,才松手,喝道:“你和他偷偷见面了?爹知道吗?你把信收下了?有人看见吗?”

一连串四个问题,陈惊鹤被问得有点懵。

稍稍迟钝片刻,叫陈惊鸣一掌拍在他额头上,他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又被拎着衣领从地上拽起来,“老实交代。”

“舅舅信上只说想跟我们见一面,没有别的人看见。”陈惊鹤挠了下脑袋。

陈惊鸣眼神凌厉:“没人看见,那信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从空中凭空掉下来的?你给我老实点儿,让爹知道了,我看你怎么办?”

陈惊鹤讨饶道:“爹、爹不会打……”

“我今晚回去抽你的。”陈惊鸣伸出手指重重地戳了下他的脑门,“现在跟我回去,你去屋子里写信,告诉他,我们俩明晚同他见面。”

“欸欸。”陈惊鹤捂着额头,“我知道了姐。”

陈惊鸣瞪他一眼,跟陈花陈朵说了一声,便抓着弟弟的衣领,几乎是把陈惊鹤拖着走了。她一路拽着缩得跟个鹌鹑似的陈惊鹤回了家,一路把他拖进屋子,扔到木椅子上去,松开手,从柜子上拿了笔墨和草纸,搁在桌子上,“快写。”

陈惊鹤不敢犹豫,几下划拉完。

陈惊鸣把纸抽出来,拿在半空端详片刻,“你怎么写得这么丑的几个字?罢了罢了,就这样吧,送信去。”

陈惊鹤快要被姐姐第一句话气死了,憋得脸都红了,窝窝囊囊地跺了几下脚,拿回信纸就往屋外跑。跑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着不远不近地跟着的姐姐,停下来。

“怎么不走了?”陈惊鸣看他。

“姐。”陈惊鹤犹犹豫豫地凑上来,“你能不能,不跟着我去啊。”

陈惊鸣挑眉反问:“为什么?”

“…就是……”陈惊鹤吞吞吐吐说不上来原因。

“得了,去吧。”陈惊鸣知道他压根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五,摆摆手,放过他了,“送完之后回来找我。”

“好嘞姐。”陈惊鹤眉飞色舞地跑了。

而陈惊鸣,在原地停了几秒,跟上去了。

直跟着陈惊鹤穿过了大半个狮坡城,七拐八绕地绕过了几间屋舍,他才停在一家院外,门上挂着两串晒干的苞谷棒。陈惊鸣注意到,在陈惊鹤敲了敲院门后,他把苞谷棒子扯下来一串,里边这才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女子,陈惊鸣匆匆地瞥了一眼,闪身躲进墙后,脸偏长,眼睛深凹,不是汉族人长相。这在狮坡城,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今上一统以前,前朝民生凋敝各处征战,边地更是混乱。此地是两族领域交际融汇之处,两族通婚是常事。住在此地的人,大多非一族血统。

只是,这事情放到陈惊鹤身上,就不能以寻常对待了。

陈惊鸣不知道弟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里,不消说,定是舅舅给他交代下的,但是又是什么时候交代下的,两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搭上了话,总让她心神不宁。

舅舅西日阿洪,可不是个什么“好”舅舅。

只这个事,陈惊鹤年纪太小,识不出来,一下子就被哄骗了去。

第一章给我朋友看来着,她说,你这个写得厉害得有点夸张了吧。

我:你看的那些一个比一个夸张,你咋不说?就厉害就厉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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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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