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朝城进入了汛期,几乎每天都在下雨。
童夏一连出差两个周,每天加班加点地跟客户对接项目,偶尔还要应酬,精力已经耗到极限,她拉着行李箱到家后,直接挺尸倒在床上补觉。
刚被困意带入梦乡,隔壁房间忽然响起一道摔东西的声音。
哗啦一声——
声音清脆清晰,像是碎了个陶瓷类的东西。
紧接着,就是女生歇斯底里的指责,关于男生上次没戴套的事。
一个月前,她隔壁搬来一对情侣,晚上早上都按时按点的摇床,跟现场直播似的,她能睡多长时间,全凭这两人在床上的精力,今天大白天,还给她来了个续集,童夏甚至分精力想了想他们俩真把孩子生下后,得有多闹腾。
好在女生只吼了几句就安静下来了,童夏又阖上眼,继续酝酿困意,但今天这觉注定睡不安稳似的,没睡几分钟,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老旧框架窗户被风打的砰砰作响,像是被鬼缠住了。
她只当着是助眠音乐,没理会,继续睡,隔几分钟,好不容易要睡沉,手机又响了,童夏慢腾腾地按了接听。
随后听到闺蜜舒澈压着声音激动地说:“我草我草!等会儿!”
像是恶作剧,把人摇醒告诉人睡姿不对起来重新睡,童夏有些怒了,“你是不是又——”
‘输游戏了’还没说出来,电话被挂断了。
她在床上平静几秒,忍着太阳穴的阵阵刺痛,按着床坐起来,往窗户外看去,大雨被暴风摧的像是漂浮在半空中,挨着地面盘旋一小圈才落地,伴随着外面的一道雷声,天花板上的灯泡刺啦闪了一下后灭掉。
断电了。
屋内一片漆黑。
童夏去床头摸手机,手即将要触碰到手机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吓的她一哆嗦。
闺蜜舒澈又打语音电话过来,“夏夏,快看微信消息,我今天也是走了狗屎运了,拍到了顶级帅哥,靠,真他妈帅爆了!”
童夏沉默着打开微信,不情愿地去欣赏帅爆了的帅哥,点开照片后,她呼吸莫名一滞,这双眼睛……
“童大美人儿,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帅懵了?”舒澈问。
“有不戴口罩的吗?”童夏问。
“我去!这么多年追你的人都能排到法国了,你看都不看一眼,今天动心了?”舒澈说,“别说,看着是挺带劲儿的啊。”
童夏温吞道:“不是你喊我起来欣赏帅哥,带着口罩算什么帅哥。”
‘讲究。”舒澈说,“等我问问能不能给他合——,算了,走了,被助理接走了。”
“哦。”童夏声音懒懒的。
“失望啊?”
“觉着亏了。”童夏说,“觉没睡成,帅爆的帅哥也没看到。”
听到手机那头的机场广播,童夏问:“你这会儿在机场吗?”
“对啊。”舒澈叹气,“我妈以性命相逼让我明天务必回去相亲。”
童夏嘻嘻笑了两声,“挺好的,那祝你明天相亲成功。”
“有你这样祝福人的吗?”舒澈嘟囔着说,“你好日子也要来了,我妈也给你介绍了,你等着吧,过不了几天她就找你说这事。”
童夏无奈地啊了一声,“我真没时间去相亲,有空我只想睡觉。”
舒澈:“我妈真不相信咱俩没时间去相亲,也真相信年龄越大越不好找对象!”
童夏:“那你给阿姨说,我要戴口罩那样的。”
舒澈哈哈大笑,“那估计有点为难我妈。”
两人扯了一会儿,等舒澈打到车后,童夏说:“你注意安全,我这断电了,手机电不多,先挂了。”
“你去床头柜抽屉里找找,我有个充电宝好像忘你那里了,应该还有电。”
童夏挂断电话后,真从抽屉里找了个充电宝出来,小小惊喜了下。
台灯有USB接口,线头插进充电宝后,房间又重新亮了起来。
她在手机端看了看房间的电费余额,还有大几十,没欠费,那就是小区停电了。
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她睡意全无,索性借着台灯整理下房间。
床底下有一个纸箱子,时间太久,日子又被她过的忙碌,童夏已然忘记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弯腰,费劲儿地把箱子拖出来。
里面是她大学用过的专业书,还有几本带了褶皱的笔记本,她随手翻开一本,一张照片赫然映入眼眸,照片塑胶过了,看着和新的一样,她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又点开舒澈微信刚发过来的照片,眼睛很像。
今夜彻底失眠。
-
周一事情太多,接到领导严岑的电话时,童夏才发觉已经下午四点了。
于是拿着资料,打车去酒店接上领导一块去见客户。
童夏在一家资管公司上班,这是她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七月底刚好入职满三年。
这家公司成立时间也只有三年,前一年做的业务多成了后经营事项,导致公司近半年都在做清收,而童夏手上的这个新项目,如果做成了,将成为公司业务朝新方向发展的转折点,因而上头领导比较重视。
严岑对童夏手上的项目盯的比较紧,近一个月每星期都从杭市飞来朝市,三天一大会两天一碰头会地反复沟通跟进这个项目。
童夏从综合办领了一箱好白酒,客户方总裁见状露出喜悦之情,豪爽地说今晚必须都空瓶。
包厢内,尽管童夏很委婉地用了借口推了好几杯酒,但她也没少被灌。
意料之中的事情,做业务的,又带酒来的,推不掉的。
对方来了五个人,严岑酒量再好,也扛不住他们轮流让。
他给童夏使了个眼色,说:“童夏啊,沈总烟抽完了,去给沈总拿两包烟。”
童夏会意,顶着去买烟的由头,出去打电话叫办公室主任来挡酒。
这走廊装修雅静,电梯不太明显。
她抬头张望寻找电梯时,意外地撞进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里。
——陈政泽。
他穿着衬衫西裤,衬衫上面的两粒扣子没系,侧脸线条硬朗,嘴角微上扬,带着点笑意,人看着比之前稳重,但仍带着点痞劲儿。
倒是他旁边站着的女生,气质样貌不俗,女人堪堪到陈政泽肩膀,她微仰着头给他说话,陈政泽很配合地偏头凑过去听。
童夏看着这画面,脑海里浮现出昨晚从床底下翻出来的那张照片。
照片中,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手还拦在她的肩上。
有种时空转移错位之感,童夏心底猛地抽痛了一下。
陈政泽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后收回视线,继续和旁边的女生谈笑。
像是看到了陌生人,也像是压根没注意到走廊上多了个人。
电话那头的人喂了一声,童夏眨了下酸涩的眼睛,强硬收回视线和思绪,低头听电话。
“饭局这么快结束了?”主任问。
“哪有这么快,对方太能喝了,我和严总顶不住了,找您帮忙。”
“撞到一块了不是,我今天也有应酬,就在你们对面。”
童夏蔫了,项目部的人出差的出差,剩下的就是几个年轻姑娘,也不怎么能喝酒,“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办公室主任帮着想了个办法:“项目部最近会进个新人,面试流程已经走完了,就等着入职呢,那个孩酒量挺不错,我让他过去顶一会儿?”
“行。”童夏毫不犹豫地应下来,“主任,等这项目成了,我一定给你包大红包。”
“后话后话。”主任乐呵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结束,童夏迟疑片刻,再缓缓抬头往前看去时,刚站在走廊尽头谈笑的男女已经走了。
童夏重重呼吸了下,胸口跟着起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前任身边站了新人,分手的感觉才会达到顶峰。
这里的烟价格不低,童夏心不在焉地挑选着,问前台工作人员哪种烟能开进晚饭的发票里。
前台给童夏介绍了几款,她靠着玻璃台挑选,倒也不是不确定要哪款,纯粹是在这消耗时间,等挡酒的人来,那样她可以少喝几杯酒。
“就要这个吧。”童夏拿了两条烟。
买完烟,她往外看了一眼,天黑沉的厉害。
大雨天.朝市堵的要命,尤其市中心这一块。
童夏已经出来有一会儿了,严岑一个人在酒桌上也不知道能不能顶住,要是下大雨的话,办公室主任口中的那酒量好的小伙子极有可能被堵在路上,能不能帮收尾这顿饭局就不一定了。
童夏给办公室主任打了个电话,要一下那小伙子电话,看他到哪了。
主任说人已经到了,在大厅门口等着呢。
童夏看向大厅门口,细细地打量一圈,迎客松后面确实站了个男人。
天阴的像是世界末日,他站在迎客松后面,位置有点隐蔽,不仔细看,确实不容易发现那站了个人。
严岑的电话进来了,应该是开的免提,客户方说话听的很清晰,童夏故意说业务部的新人来了,想要拜访一下客户,问他是否可以,严岑端着腔调说行。
挂断电话后,童夏小跑着去门口,定在男人后面,轻轻拍了下那人,问:“你好,请问你是来——”
陈政泽扭头看过去,怔了半秒,而后缓缓转身,面向她。
他深不见底像海一样的眼睛看着她,眼底先是划过几分不耐,后变成冰冷的凝视。
隐在她梦里的脸,隐在走廊里半暗半明光线里的脸,此刻忽然清晰起来,强硬地占据着她的视野,童夏大脑唰一下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风声雨声不知被什么隔断,这片氛围死一般的沉寂,心跳声盖过呼吸声。
片刻后,陈政泽平静开口:“是什么?”
之前两人分开的狼狈又仓促,现在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刚在走廊见到,他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童夏看不透他现在是什么态度,索性后退一步,脸上重新挂起笑意,微微颔首,语气颇有歉意,“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预收《浮沉》,乖乖女VS假浪子,破镜重圆文,年底开,文案如下:
1.
在外人眼里,陆宴和温柠是两个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
他是顶着张神颜脸游戏人间的公子哥,她是安静乖巧的透明人。
他在赛车领域厮杀到顶峰时,她还在争分夺秒地刷试卷。
但,温柠十八岁生日这天,许了一个和陆宴有关的愿望——她要他走下神邸,向她低头。
2.
陆宴庆功part上,温柠被好友拽过来玩。
一男生借着酒劲儿和温柠表白,这男生是陆宴的死对头,温柠答应。
走廊的拐角,陆宴截住温柠:“换个男友,他太浑。”
他在关心她,她找到了让他低头的方法。
于是——
她发着烧在他的赛场上给别的男生加油。
她故意谈他身边最渣的男生。
在他生日那天,她故意发了张暗示她在酒店和别的男人开房的照片。
后来,陆宴红着眼把拳头砸向她身后的墙,狠狠道:“温柠,你养不乖是吧?”
他折断傲骨向她低头时,她忽然发现,在烂泥里挣扎的,不只她。
3.
再遇见,他是圈里手段强硬身价不菲的资方。
她拿着合作方案,在办公室看见他的下一秒,红了眼眶。
方案讲到一半,她哽咽地说了句抱歉后,打算离场。
陆宴的那腔怒火被她眼底的泪花冲散,他恶劣地惩罚她,“以前哄你的招数,现在还有用吗?”
白兔VS恶犬
一点伪骨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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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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