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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缘·章一

四月方开春,冰消雪融之际,迎面吹来的风里还混着新抽柳叶与旧雪的冷意,兆京长乐街坊便已经有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不论是被冬雪闷在棚屋里的素衣百姓,或是仙门尚解了冬禁的弟子,皆是鱼贯而行,为着添置衣物吃食,琐碎杂物,以及搜寻街市各家灵宝商铺是否在漫长冬日寻到天材地宝,灵剑仙法,能为自己修道之路添上助益。

秘宝堂内人声鼎沸,作为长乐街上最大的灵宝商铺,是兆京本地或远赴而来的仙门弟子们争相寻求进益法宝,称手灵器的首选之处。

十日前仙坛首座上清仙宗广发聚贤贴,为着不日组织队伍搜寻四象圣物招贤纳士,不论是否心怀天下苍生,真意维护宗门尊荣,对于成千上万问道无门的修仙苦士而言,这无疑是一次扬名立万,跻身仙坛前列的大好机会。

“如何,管事的,我这玉尘花可是苍山濯雪洞采摘,几百丈深的寒洞啊,险些丢了我这条小命!才许三百银两卖给你,可是做的赔本买卖!”

堂内掌柜处,一个粗布麻衣,面容痞气的汉子没骨没皮地靠着柜台,黄鼬一样细长的眯缝眼睛却斜斜的盯住眼前有些焦头烂额的小掌柜,他老早打探好了消息,秘宝堂当家方掌柜带着大儿子外出,留下个不谙世事的小儿子方佑安,说是历练历练,虽是留下了管家指导,但眼前秘宝堂繁忙,不说经验老道的管家,稍稍正经有眼力见的都各自在忙,给他逮到机会和这呆傻青涩的小掌柜单独议价。

既仙门大家稀缺天材地宝,那必是有专门的营生供给,就像包子铺老板总与肉店屠夫相识一般,灵宝猎头便是仙门与灵宝商铺间的二道贩子,这群人一般也分两种,那些道行,德行高的,靠自己仙术本领,一得手,便是实打实的好东西:若是那些花拳绣腿,只会故弄玄虚的,又不在乎什么声名德行的,那便插科打诨,或是谄媚,或是去偷,去骗,倒也饿不死自个儿,这汉子一眼望去便是后者,如今懒懒的倚着,打定主意要狠狠宰上这小掌柜一笔。

“我啊,本打算带回家里头去供起来,好生看护,也是看和这秘宝堂有缘,又逢上清仙宗的事儿,这才决意,献出我这千辛万苦摘来的玉尘花,您可瞅仔细了,进修补气的大好神药啊,想是,您爹方大掌柜看了,也觉着品相好,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诶小掌柜!”

汉子越发声情并茂起来,方佑安年纪尚轻,却学着大人的样子,鼻梁上横了半副鉴宝水镜,反倒看着有点唯唯诺诺,故作成熟。

此时他小脸通红,手里攥着那几株洁白如玉的花翻来覆去地看,嘴唇蠕动半晌,却也没问出什么不妥来,他尚年幼,不识这玉尘花品类样貌,且近几月听爹爹和兄长议事时,偶然提起过已许久未收到品相优异的仙草,尤其是玉尘花,更是近十年都未能寻到,因此断了许多生意往来,此番恍惚听这汉子洋洋洒洒,只觉这灵宝属实来之不易,于是不顾什么讨价还价,一面应着,一面放下玉尘花转身便要去楠木柜子里取钱支给那汉子。

那汉子见买卖谈成,顿时没了懒洋洋的样子,脊背也直挺了起来,细长的眼睛越发眯起,一边连声抱怨自己如何做了亏本买卖,一边忙不迭摊开手掌凑上前去讨要,眼看那一袋子银两就要交到他的手上,忽的从门外飞来一片细长的柳叶,原本柔软的枝叶被覆上一层薄薄的寒霜,此时竟如飞刀一般直挺挺插入金丝楠木的桌面三分,生生打断了这场交易。

“我说小掌柜,你这是做买卖,还是捐功德啊。”

清泠泠的声线,尾音微微有些上挑,平添几分少年意气,二人回头看去,愕然发觉不远处竟不知何时多了个一身白衣的少年,来人身材颀长高挑,好似倚风而立的杨柳,带着散漫却并不使人厌恶的倦懒,秘宝堂向来是大开中门以待客,此时近晌午,门口洋洋洒洒漏下细碎的日光,映的他白衣白裤上尽是斑驳的光晕,脸庞笼罩在阴影下,只能瞧见精致的轮廓。

方佑安愣愣地看着他从光里踱步而出,身形微晃,连带着脑后高高束起的马尾也一晃一晃,朗月眉,星子眸,不知是妆饰还是天生,眼尾挂着一抹朱砂红,衬的眼睛越发亮的惊人。

“三百两银子,买这几朵破花,不如送给我多买些山楂糕吃。”

这白衣少年一面有些散漫地说着话,一面不疾不徐缓步走来,身旁不少人瞧见他身形容貌,都暗自发出窸窸窣窣的惊叹声,更有女子偷看两眼已低头羞红了面庞。

“少侠这是何意,在下虽是年少,学问见识浅薄,但也听爹爹提起过玉尘花的奇妙之处,何况这几株通体莹白,清香阵阵,定是上品仙草。”

方佑安回过神来,自己作为东家盯着客人的脸直看颇不合礼数,一时间更臊得慌,窘迫的像个熟虾子,但想起大掌柜的教导,忙不迭拱手拜了个仙门礼。

“就是,这玉尘花能疏通经脉,进补灵气,多少仙门大宗求取,有价无市啊!别说是三百银子,就是翻个倍,也有人看上,小掌柜你要是听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胡诌,不诚心收宝,那咱也不卖了,我去别处,自有行家愿意收!”

那汉子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生怕到手的买卖出什么变数,高声叫嚷着,疾步走向柜台就要把那几株玉尘花取回,却只来得及瞥见一抹白影闪过,玉尘花已被那少年拿在手里把玩起来,娇嫩的花瓣被他随意的动作折腾的颤抖,直叫方佑安心尖儿打颤。

“我虽不知你们这所谓的有价无市,但就这几颗白不拉几的野花,根本就不是玉尘花。”

少年随手捏了个诀,那几株“玉尘花”顷刻褪去生机,瘫软成枯萎的腐草,清香不再,反倒是透出一股子令人恶心的霉味,被少年随手丢在地上。

“你这天杀的小白脸,敢毁了老子的花!老子跟你没完!”

汉子见情形不对,当下便先发制人,随即怒吼一声,从背后掏出一柄形状奇特的铁剑,三两步冲上前便要给这少年颜色看,方佑安吓得一抖,见那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时心急如焚,只来得及叫一声闪开,便下意识闭眼扑向少年想将人推开,天旋地转间,只觉得自己被拥入怀里,靠在挺阔劲瘦的胸膛上,鼻尖充盈着山雪的冷香,却丝毫未觉寒意。

还没来得及心猿意马,耳边传来那汉子的痛叫,睁眼发现人已经被踹到在地,而自己被那白衣少年搂着腰护着,少年正踩着汉子的右手手腕,那柄铁剑也被远远甩开。

“怎么,揭了你的短,恼羞成怒便要伤人?山下的人,原来也是如此野蛮。”

少年松开方佑安俯身凑到汉子眼前,弯着一双璨星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汉子看。

“小主人!”

这样的闹剧自然是将周围的客人都吸引了过来,老管家挤开人群,锢住方佑安两侧肩膀,慌慌张张地上下观察起来,生怕这宝贝疙瘩受什么伤。

“温伯,我没事,这位少侠带我躲开了,倒是这玉尘花.....”

方佑安一面安抚关心则乱的老管家,一面望向少年和汉子,有些欲言又止。

“小白脸,你弄烂老子的花,还想要老子的命,老子让你赔个倾家荡产!!”

周围人原先不明情况,此刻见那汉子被人压倒在地,身形扭动挣扎,好不狼狈,又听他高呼冤枉,一时间便有几个好心的仙门弟子见义勇为上前劝阻。

“这位道友,先不论这贩子如何,你先弄碎他的花,又反过来伤人,多少是不占理的。”

“就是就是,属实没有门规教养。”

“也不知哪来的小门小派,竟当堂恃强凌弱起来。”

那少年听了这些零碎的话,眼神波澜不惊,也不与他们做口舌之辩,只是顺势退到一旁松了那汉子,眼见人骂骂咧咧起身,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件碧色布囊,旁的有人认出那是上品储物灵器天水袋,不由地发出小声的感叹,下一秒却已是直接惊呼而出。

从天水袋里取出的,是三株黑色的花,却也不能以黑来形容这花的色彩,黑沉如墨,墨里却是大有神通,淡淡莹白光辉流动,墨白相杂,摄人心魄,比这花色更吸引人的是那奔涌而来的香气,明明是娇弱的花卉,却透出如此磅礴的木质香,裹挟着苍山寒潭的冷冽之气,只一瞬间,在场不论何人,都知晓了这三株黑花的珍贵奇异。

“你是不是以为,名唤玉尘的花,又生长在常年负雪的苍山上,定是洁白似雪,香气清淡?”少年星眸淡淡地扫过周边那些猝然噤声的仙门弟子,最后目光定格在惊惧不已的汉子身上,出口的话语却是对着旁人,“诸位大侠,这才是玉尘花。”

“小掌柜,送你了。”

方佑安尚没回过神来,那三株价值百金的宝贝,就直直落到了他的怀中,触手的莹润质感和丝丝冷意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今日已被多次惊吓的脑子愣了好一会,眼睛才看清手中是什么东西,顿时像是捧了个烫手山芋,竟不知如何言语。

“少侠,这,这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我怎么能收...”

少年听着他怯怯的,逐渐低下去的声音,只觉得越发有趣,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方佑安蓬松的黑发,手感很好,像是他在山上时常摸的那几只小团雀。

“怎么无功不受禄,方才不是奋不顾身扑上前吗,这可是救命之恩,当我的谢礼。”

方佑安一时间想是被这少年颠三倒四的话惊到了,什么救命之恩,反倒是他要谢这少年救命之恩,正打算继续开口,只来得及瞥见门外一抹白色闪去,那少年已然没了身影,正要追出门去,被老管家横臂拦下。

“小主人,既是旁人好意,那便收下吧,咱们还有其他生意要打理,不可继续耽搁。”

方佑安环顾周围狼藉景象,被秘宝堂安保人员挟持住,冷汗直流的汉子,以及那些直直盯着玉尘花,就要开始叫价的仙门弟子,回想起父亲临出门时的叮嘱,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要先顾着眼前的生意,只是......

下次若有缘再遇到,问一句少侠的名字吧。

方佑安低头想着,白玉似的脸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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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见渊出了秘宝堂,便顺着长乐街南面一路晃晃悠悠过去,街上热闹非凡,满街飘散的胭脂水粉,肉饼甜糕香味中,隐隐约约能嗅到几缕墨香纸香,除开日用杂货,玩具零嘴,还有不少书生打扮的人售卖字画墨宝,这般琳琅满目,倒也不辜负这开春盛景。

向拎着竹编篮子的小姑娘买了串糖葫芦,云见渊叼下颗山楂,正漫无目的地逛着,突然被一处摊位吸引了注意,寻常卖主开摊,总归要寻人流繁多的热闹之处,这摊子却靠着一株细瘦嶙峋的桃花树,冷冷清清摆在了墙角阴影处,且旁人皆是大声吆喝揽客,唯有这粗布蓝衫的摊主低头沉默着挥毫作画,一声不吭的,显得是一副门可罗雀之景。

云见渊瞧着有趣,抬脚便往这摊位走去。

“劳驾,您这画怎么卖?”

云见渊到了摊前问候,摊主仍旧是不作回应,只埋着头作画,云见渊也不急,细细看起这摊上的画作,这摊主瞧着衣着朴实素净,画画用的纸张却是翰墨轩出品的上好罗纹宣,纸上泼墨彩绘,一幅幅皆是彩袖辉煌,衣袂翩跹,如振鹭高飞一般曼妙而舞的美人图,舞姿婀娜,摇曳生辉,仿佛隔着纸面,落在了这繁华的兆京之上,云见渊不由得赞叹画功之精湛。

只是这些风流韵致的美人,个个都做了“无面人”,摊位上总计二十五幅美人画,竟无一幅是被赋予五官容貌的,徒留这宣纸淡黄的底色,一时间云见渊好奇心越发升腾,见这摊主手上功夫不停,尚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索性也不开口,静静在一旁候着。

这一候便是一刻钟,待到那摊主长叹一口气,放下毛笔,云见渊才重又凑上前来,动作间星眸余光一瞥,这新鲜出炉的果不其然又是一幅无面美人图。

“敢问阁下,这美人图为何不画上五官?”

那摊主像是才发觉身侧站了个人,猝然缓过神来自己怠慢了客人,忙抬起头,在对上云见渊灿灿的星眸时稍微怔愣了一下,片刻后有些僵硬和羞赧地回复道:“客人见笑,只因在下粗愚,画技生疏,描绘不出她一丝一毫的神采,故不敢落笔,唯恐唐突了佳人。”

“哦?依阁下所言,这画中美人非是杜撰,而是确有其人?”云见渊笑道,语气很配合地带上了些揶揄,莫非是这书生对哪家小姐情愫暗生,借这些图画表明爱意,“既然如此,何不寻来一见,以叙相思之苦。”

“不不不,非也,非也。”这摊主连连摆手,一副心思被戳破,又羞又恼,惶恐至极的样子,可片刻后又垂下眼眸,满是落寞之情,“倘若能见,我也不必寄情于画了。”

“不过是儿时惊鸿一眼,踌躇至今罢了。”摊主无奈的笑笑,将手中刚完成的画作铺展开来,纸上穿花蛱蝶的无面美人栩栩而立,摊主凝望的目光越发深情动人,“怠慢了客人,实在抱歉,若是客人看得上我的手艺,便挑选一副吧,我赠予客人。”

云见渊瞧着摊主倾慕追思的神色,缓慢伸手轻柔拂过一幅幅展开的画卷,指尖宣纸触感温润,他凝神于那空白的脸庞,不禁在脑海中开始描摹这美人应有的容貌,他见过的人屈指可数,也不识得所谓美丑,只是这倾心之人若由他落笔,旁的也便罢了,定要有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就像记忆里那个模糊不已的人一样,只轻飘飘的一眼,便能落在心底生根。

思绪在远行前被云见渊及时打住,这摊主寤寐思服多年而不得,自己又何尝不是被那段虚无缥缈的记忆盘桓心头,只是各人所思所念不同,又怎能借旁人寄情之物为自己抒情。

云见渊轻笑着摇头,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边的画卷,转而从身侧桃树上折下一朵初绽的桃花,将桃花点缀在这画中美人空白的脸庞处,以花为容,花瓣带着胭脂般的粉,衬着曼妙的美人,倒是别有一番意趣所在,那摊主见了,面上也是小小一惊。

“承蒙美意,心领足矣。”云见渊拱手谢过,也未等人回复,转身重又没入人潮汹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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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见渊略略估计了下时间,自己这一路虽然多处闲逛,可到底也没耽误正事,他到衡桥边一棵半人粗的杨柳木旁坐下,解开拎着的油纸包,十块红玉似的糕点垒的方方正正,是刚才行路时顺手在街市上买的山楂糕,十个铜板八块,摊主是个眉目慈善的老婆婆,见他生的一副好相貌,喜欢得紧,便多赠了两块给他,此时正散发着山楂的香味。

捏起一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在舌尖化开,自然是好吃,不过到底寻不到过去那种味道,云见渊眉头蹙起,那星子眸像是笼上淡淡寂寥,但不过一眨眼功夫又明亮如初,继续品味,此时云淡风轻,日光透过柳树缝隙暖暖的照下来,洒在身上,直照的人昏昏欲睡,云见渊于是干脆横臂将衣袖盖在面上,眯起眼打算小憩一会。

直等到过了相约的时间,那信笺上约定的接头人还是不见踪影,云见渊一面腹诽着堂堂仙门大家竟还会出这样的纰漏,一面百无聊赖地伸手去摸索那最后一块山楂糕,这时,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从眼前拂过,抢走了仅剩的那块糕点,头顶的日光也被一小片阴影遮盖。

云见渊略微扯下半截衣袖,抬眼望去,一位身着锦衣绫罗裙的少女映入眼中,发髻精致,花翠点缀,柳眉杏眸,朱唇桃面,浅粉的衣裙衬的她白皙的脸庞越发可怜可爱。

少女将那块山楂糕送入嘴中,嚼了嚼咽下,银铃般的声音像翻飞的鸟儿。

“王婆婆的山楂糕,正好许久没吃,就当作你的见面礼啦。”

云见渊一时失笑,这小丫头误了时辰竟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他挪开腿上的油纸包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想着刚才方佑安的行礼动作,有样学样地做了个仙门拜礼。

“在下云见渊,姑娘可是上清仙宗的人?”

“噗,你和谁学的拜礼,左右手都搭错了,还在这儿假做正经。”那少女猝然瞥到云见渊全貌,一时间睁圆了娇俏的杏眼,但很快又收拾好了惊艳的情绪,“我叫宋姝婉,是宗主派我来引你去上清仙宗,方才处理宗门事务耽搁了,跟我来吧。”

宋姝婉背起手向南走,做出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肩膀却一抖一抖的,想是在偷笑。云见渊也不羞恼,想起方佑安那呆呆愣愣的样子,无奈地笑一声,抬脚跟上宋姝婉的脚步。

往前过了衡桥,再走便是登仙门,云见渊仰头望去,一座宏伟壮丽的仙门矗立眼前,通体皆是沅白玉雕筑,飞檐画角,各式云纹与麒麟金纹交相辉映,金碧辉煌,守门的弟子正襟危立,蓝袍白带,腰系长剑,仿佛与身旁的玉雕景饰融为一体。

早听师父说上清仙宗的排场大,没想到连座仙门都如此富丽堂皇,着实开了眼,只是这么多的沅白玉,也不知要耗去多少工匠修士的灵力提炼打造。

宋姝婉未等到云见渊开口,便主动询问。

“如何,上清仙宗的仙门?有没有被震慑到?”

云见渊收回心绪,看着宋姝婉杏眼里浓浓的期待,仙门弟子自然是以自家仙门为傲,他便也无心去扫她的兴致,只顺着宋姝婉的点了点头,附和着表达惊叹。

“确实惊人,在苍山从未见过。”

“那是自然,上清仙宗可是仙坛首座,修真界的龙头,自然配的这份尊荣。”

宋姝婉领着云见渊走入仙门,守门弟子见了宋姝婉皆是恭恭敬敬行了拜礼,云见渊眼角余光瞥见,记下了是要右手在上,自己方才乱学,左手叠在了上头,闹了个小笑话。

仙门已是华贵至极,里头更是别有洞天,琉璃瓦映着白玉梁,金光万道,瑞气千条。

宋姝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远处急急而来一名魁梧男子。

那男子在二人面前站定,云见渊看着他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肩膀下是肌理分明的壮硕身躯,穿的应当是上清仙宗的练功服,薄薄的一层衣物遮不住块垒分明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有如蛰伏的雄狮,这样威武的身躯本应是让人惧怕,但却被男子散发的直爽气质中和,虽是生了张线条硬朗的面庞,剑眉高挑,目光如炬,却无端给人以亲近之感。

“二师兄?出什么事了这样惊慌?”

宋姝婉唤他,伸手到背后替男子顺气。

“你暂且别回内堂,先去到别处躲躲,北临方才瞧见我在演武场练功了,被他发现我偷偷放你下山替我去接人,咱们两都得领罚!”

宋姝婉听闻又急又气,好不容易威逼利诱说通二师兄替他下山,自己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久违的去逛逛长乐街,谁知这武痴师兄,偏在这个时候还要去演武场练功,这会儿被抓了个现行,只怕免不了一顿责罚。

“二师兄!你既然都已经答应我的计划,怎么还要光明正大地去演武场啊,哎呀你可害死我了!”宋姝婉花容失色,一时间焦头烂额。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再精练一下第七式枪法才....”

云见渊看着这一男一女小童拌嘴,然后筹划着逃跑,有点体会到话本上看客在戏台子底下嗑瓜子看戏时的趣味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被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

“二位这是打算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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