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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反正,你都不记得了

此后的太学日程也如第一日一般,除了某个爱迟到早退的家伙行踪飘忽不定以外。

上了半个月课,骑射课越来越少,总会被文策和礼乐先生占课。在他们的帮助下,柳疏桐策马已经算得上是此年龄段中数一数二的了。

今日文策课时,柳疏桐念叨了一句“想学武”,被身旁的萧景澜听了去,他不过是笑笑,便道他教她。

可未时,课未上完,他的小厮递书一封,便急急翻墙逃学了。

放课之时,周弄玉正在门口搔首弄姿,柳疏桐见她,礼貌地点点头便准备离去。

“你就是柳小姐吧?”那娇滴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柳疏桐抬眼,周弄玉正笑眯眯看着她,“弄玉给柳小姐请安了。”

柳疏桐一惊,赶忙扶住她:“周小姐何必如此……您是怀国公之女,我爹不过一品太傅,是我给您行礼才对,又怎能让您给我请礼?”

“可弄玉是庶女,柳小姐倾城之姿,智绝无双,又怎会担不起弄玉这一礼?”周弄玉有些哀怨,垂下头拿起帕子拭了拭不存在的泪。

“我从不在意嫡庶之分,你便是你,若你有过人之才或良好之行,庶出又何妨?也依旧配得到他人敬重,何必拘泥于嫡庶出身。”柳疏桐拍了拍她的肩膀,“愿周小姐此后事事顺心,莫要在为此忧愁了。”

周弄玉僵在原地,柳疏桐转过身,只见那少年眸中含笑,双手环胸斜倚在太学门框上。

“你不是逃学了么?”柳疏桐开口问道。

“说好教你习武,怎能食言?”他走上前,轻轻拉住她的衣袖,声音都放柔了几分,“我绝不会骗你。”

周弄玉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看见萧景澜正在自己面前,小小的惊呼一声:“萧小侯爷怎会在此?弄玉今日失态实乃抱歉……”目光下转,瞧见萧景澜正牵着柳疏桐的衣袖,面上笑容霎时僵住,颇有些呆滞地望向萧景澜。

萧景澜朝他笑了笑,原是很普通的轻笑,可柳疏桐居然硬是读出了几分宣誓主权的意味。

周弄玉牵扯出一个还算不失态的笑容,视线盯向萧景澜腰间的双龙玉佩:“弄、弄玉先告退了。”语罢,朝着怀国公府的方向转身走去。

柳疏桐盯了她的背影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萧景澜轻轻唤她,才回过神来。

“那就请柳小姐随我一齐到昭定侯府做客。”他含笑看着她,见她颔首,便拉着她翻身上了马。

自上次参观完,她从未来过昭定侯府,如今第二次拜访,府内的仆人都对她更客气了几分。

萧景澜带她到了自己的院子,朝仆人吩咐了什么,便急匆匆离去了。

她坐在院内的凉亭,端起一盏正热着的明前龙井,吹了吹,放到唇边。

“柳小姐,如今正值夏日,阳光毒辣,您可有觉得闷热难耐?”一个嬷嬷跑到她旁边,关切道。

柳疏桐感知了略有些黏腻的肌肤,点头:“是有些。”

那仆人立即招呼了几个婢女,她们拿着扇子,站在她两边,为她扇风。

柳疏桐有些无措,却听得那嬷嬷继续道:“小姐若不觉得解暑,老奴可命人取些冰雪冷元子来。”

“咳,不必如此麻烦,你们都退下吧。”

婢女们“是”一声,便垂首离开了她身边,站在凉亭外,规规矩矩站成一排。

“那小姐可还有何吩咐?”那嬷嬷俯身在她身边,眸子中有些小心。

“没有了,你们先出去吧。”

嬷嬷吐了一口气,道了声“是”,随婢女们一同出去了。

也不知萧景澜给她们交代了什么,竟使得她们对自己这般敬重。

听得院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她闻声望去,那如玉郎君踏着日光照过树荫筛出的碎影,走进院内。

“方才去正厅与一位大人会晤了一番,疏桐可有等急?”他为自己倒了一盏茶,昂首一饮而尽。

她摇摇头。

他笑了一声,转身去了那空地,见她还呆呆坐在原地,便朝她挥手示意她过去。

待她走到他身边,他从剑架下拿出一把小巧的剑,轻轻放在她手中:“这是我幼时练剑所用,虽有些旧了,但好在轻巧,等你练的好了,我再找人为你打造一把。”他自己抽出平日他的佩剑,并未取下剑鞘,在她面前挥舞了几下:“便是这样,来,你试试。”

她学得极快,不一会便会了基础招式,二人便开始提剑比试。

悄悄地,半抹夜色染了半边天,月儿爬上梢头,透过树影,撒了一地碎玉。树下挥剑的少年少女在夜风习习中随风舞动。

柳疏桐的每次进攻都能被萧景澜化解,而他却只是防守,从不进攻。渐渐地,她的后衫被汗水浸透,额上也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眼前有些发晕,累得都要提不起剑。

萧景澜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可眼前的少女仍是咬着牙奋力举剑朝他劈来,他皱眉,一把扔掉手中剑,一个闪身至她身后,伸出双臂环住了险些摔倒的她。

柳疏桐突然被禁锢,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她扭过头,与身后的萧景澜对视。

“还好还好,抱住了,不然就摔了。”他轻笑,松开手,将她额前已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拨到鬓边,“你还真是个倔姑娘。”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竟已是戌时了。”再回眸望向萧景澜,将手中剑递给他:“我该回去了。”

萧景澜将剑收好,追上已经跑到门口的她:“我送你。”

一匹骏马在京城温暖的夜风中穿梭,风儿带起了二人的发,交缠在一起,弯弯绕绕。

跑了不算多远,便至柳府大门前,柳疏桐从马上跳了下去,转过身看着萧景澜。后者笑着朝她挥挥手,便准备策马离去。

“等等,”她出声唤住了他,他微微侧首,朝她看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萧景澜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嗯?什么?”

“你说,你绝不会骗我。”

他一愣,但随即便笑出声来:“若想知真假,我会用行动告知你的。早点歇息,走了。”

“萧景澜!”看他又要走,她不禁喊了他的名字。

然而他其实并未有要走的意思,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他自是看得出来。

只是玩心大发,突然想逗逗这个小姑娘罢了。

他含笑复望向她:“嗯,这是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或者说,你究竟是有什么目的?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她神色认真,似乎真是要得到这问题的确切答案才肯罢休。

他面上的笑微微有些松动,但还是泰然自若地挑了挑眉:“我能有什么目的,不是你曾说过的,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她仔细回想,似乎是这样的。

“那你走吧,早点歇息。”语罢,她转身进了府门。

背后的萧景澜脸上的笑容霎时垮掉,俊眉皱着,望向她的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失落与无奈,却还是撑起了一个苦笑:“认识又怎么样,反正,你都不记得了。”

五年前。

柳府夜闯一贼,将熟睡中的柳疏桐掳走,无一人察觉,第二日才发觉人已不见。柳太傅将寻女启示贴满了整座京城,就连上朝时也不忘提起。

可他们殊不知,那贼身手矫健,不过两日,已带着小小的她逃至金陵。

被灌了迷药的她悠悠转醒,自己正身处一座破庙中。

庙内四处破败荒凉,佛像前的贡品早已发霉,她躺在一处草垛上,旁边一只老鼠窜过。

她自小养尊处优,又年纪尚小,从没来过这种环境的地方,从原地站起,不禁大哭起来。

“别吵。”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她倏地扭过头,一十岁左右的孩童倚靠在窗栏上,右手拿着本书,左手枕在脑后,没有看她一眼。

她见有人,止了哭声,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你、你是谁?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在我房内休息吗?”

他皱眉,有些烦闷地看向她:“这是破庙,是金陵贼子安置人质的地点,你是被那贼子从京城掳来的富家小姐,在你睡时将你抓来的,所以你不知道。”

虽然语气有些不善,但最起码把她的问题都回答了。

“那、那为什么会抓我呢?”她坐下,警惕地四处张望,“你又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爹得了什么天外来财,被有心之人盯上罢了。”他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你怎么来的?”她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下意识抓起一旁的草根指着他。

他睨了她一眼,“嘁”了一声:“和你一样,不然还能是怎样?”

“可你为什么那么悠然自得?甚至,还有书。”

“从这破庙里随手捡的佛经,喏,你要看看吗?”他轻笑一声,说着竟把书递了过去。

她没有接,似乎正如他所料。他挑眉,收回了手。

而一只老鼠从她脚下窜过,她大叫一声,吓得跳了起来,跌跌撞撞朝着他奔去。

他俊眉一皱,一翻身从窗栏上跃下,堪堪抱住了跑得快要摔倒的柳疏桐。

“哎……别摔了。”他像哄小孩一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还真是胆小,一只老鼠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她松开他,抹了抹眼泪:“我还不能相信你。”

他状似无奈,浅笑道:“那好吧。”

两个孩子就在你一搭我一搭的聊天中度过了一个白天。

柳疏桐得知了他叫萧景澜,是昭定侯的独子,近几日随昭定侯到金陵办事,却在晚上歇息之时被贼人掳到此处。

夜间寒凉,无火无灯,柳疏桐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萧景澜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待在这别乱跑。”

她弱弱地点点头,裹紧了衣袍。

不一会,他提着一盏灯来了。他把灯先放在她身边,将草枝聚集在一起,在将灯的火种引到草枝上,霎时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你怎么什么都会?”柳疏桐看着他,说出了心里这一个疑问。

“出门在外,就得靠聪明才智和武才了,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吓破了胆,什么也不会,倒也能理解。”

“你不也是昭定侯娇生惯养长大的独子?”

他轻笑一声,火光映在他略显稚嫩的脸上,忽明忽暗:“那不一样。你没听过京中人说,昭定侯独子年纪小,也是个远近闻名的浪荡子。”

她冥想半天,摇了摇头:“是听过,可我今天与你相处,你与那浪荡子的名头,根本沾不上边。”

他准备翻页的手突然一顿,抬起头看向她:“那你觉得,我是怎样的?”

“你虽然是尊贵的小侯爷,但你完全没有架子,也是个赤忱之人,不过是性子有些不着调罢了。”柳疏桐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我只与你相识一日,我的评价只是基于你现在留给我的印象,至于萧小侯爷真正是怎样的人,想必是萧小侯爷自己最清楚。”

他默了一瞬,但随即又是轻笑:“柳小姐倒是能说会道。”

一日过去,已是饥肠辘辘。

“萧景澜,你饿不饿?”

“你真以为我是神人了?”

“那、那咱们要不然,烤老鼠吃吧……”

“你吃吧,我才不吃。 ”

话音刚落,破庙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见到二人身前的火,竟丝毫不感到吃惊。

柳疏桐有些紧张地向萧景澜那边靠了靠:“这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是不是把我带来的人?”

他抬眼看了一眼那正在点灯的黑衣人,又泰然自若地重新将目光放在书上:“不是,这是另外一个。”

那黑衣人点完灯,破旧的庙宇也终于亮堂了起来。他从衣袍中翻出一个纸袋,放在二人面前。

柳疏桐不敢动,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萧景澜倒是自然地拿过纸袋,从里面掏出两个馒头和一碗稀粥,又将一个馒头递给了她。

柳疏桐有些失望:“就吃这个啊……”

萧景澜挑了挑眉:“你可是在被绑架,你以为你能吃上什么?有吃的不错了。”

黑衣人嘟嘟囔囔不知说了句什么,便从大门离开了。

“他说什么?”

“他说让你我好好待在这,不要乱跑。”

柳疏桐将已经凉了的馒头塞进嘴里,平日里吃惯了珍馐美食,如今尝到如此朴素的食物,颇有些索然无味。

“我想吃春华楼的梨花酥……”

“等你回京,让你爹给你买,这几天就先不要抱怨了。”

“金陵有什么美食吗?”

“盛庆楼的梅花糕好吃。”

她许久没有说话,正当萧景澜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了:“你昨日被捉来,昭定侯府的人居然没有寻你吗?”

他罕见地沉默了。

“还是说,你们与黑衣人是一伙的?”

“……咳,别瞎想,金陵这么大,只是还没找到罢了。”

“他们不让你出去,你竟还真的不出去……”她嘟嘟囔囔了这一句,便两眼皮子打架,靠在墙上睡了。

“什么?”萧景澜没听清,凑过去想再听一次,可却传来了女孩均匀的呼吸声。

他不禁哑然失笑,静静看着她恬静的侧颜:“你还真是心大。”

第二日,她醒来,便不见萧景澜。

她并未惊惶,拿起他昨日一直在看的书,瞧了一眼。

《三略》。

他小小年纪,竟在看这个。

这就是他口中的佛经?

这本书更加证实了她心中那个猜想。

还没等到黑衣人送早饭,便闯入一群官兵,为首之人面容冷峻,一看就是威武不凡之人。

而身后跟着的一个男孩,正是萧景澜。

她就知道。

为首的人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可是柳小姐?”

她点点头,亦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本侯乃昭定侯,此次前往金陵是为了调查金陵贼子强掳官家儿女之事,如今在景澜的协助下,已将贼子尽数抓获。柳小姐请随本侯来,本侯过会命一队亲信护送小姐回京。”

萧景澜却一把拽住了昭定侯的衣袍:“爹,让柳小姐独自回去恐有不测,不妨让她先与我们暂住,随我们一起归京。”

昭定侯沉吟片刻:“也好。”

萧景澜笑着走过来拉起坐在地上的她,跟随着昭定侯走出了破庙。

“你是怎么计划的?假装被抓,然后一步一步深入,最后再一网打尽?”

“嗯,你还真是聪明。”

“我就知道你这么冷静,定是有所筹谋。”

但他叹了一口气:“我原本想着,这些贼人捉了我,兴许就不会捉别人了。可谁知他们早就将你掳来了,计划有变,我才推迟了一日。”

“为什么我会影响你的计划?”

“原本昨日便可以,但我怕贼人会将你一同带下黄泉,再如何也不能滥杀无辜。便与你逗留了一日,让他们觉得你没有威胁,今日便不会杀你了。”

她微微垂眸:“那还是得谢过萧小侯爷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先在我们金陵的府上暂住几日吧,我爹想必不一会儿就会修书一封递给你爹。”

“噢。”

萧景澜牵着柳疏桐的衣袖,带她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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