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清，这是新来的实习生裴凌，你带一下他。”说话的正是精神病医院的主任。
“好。”顾珩清说道。微微低头看了眼裴凌，裴凌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笑着说： “顾前辈，请多指教！”
顾珩清抬起头直视前方冷冷的说道：“嗯，走吧，跟我去查房。”
裴凌笑着说道：“好！”他笑起来像阳光一样温暖，和顾珩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走到门口，顾珩清说：“记住，千万别太在意精神病人说的话，也别深想他们的问题，否则你迟早会疯。”
裴凌点点头，顾珩清这才推门而入。
这是一位看起来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的精神病人，正常的穿着，正常的吃着些碳水化合物。当然只在没发病的情况下。该患者叫秦安，是这家精神病院里的危险人物，当然指的不是□□上的危险，指的是精神上的危险。和他对话要保持自身的高度清醒，不然容易被他绕进去。
顾珩清走进问：“今天觉得怎么样？”
秦安没理他，低着头想着自己的事。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到顾珩清身边站着一位新医生。便来了兴致，问裴凌：“你是新来的医生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裴凌点点头道：“嗯，我是实习医生裴凌。”
秦安听到后说：“小医生，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一切都好像有问题，但 又说不清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看不透什么地方有问题。有时候会明显感觉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物体后面总有些什么存在，而且你可以确定，很多规律是相通的，但是细想又乱了。这个世界有你太多的不理解的，就像隔着朦胧的玻璃看不清一样，不够明朗，你会困惑到奔溃，是不是？”
顾珩清意识到不对，赶忙说道：“裴凌，别回答他！”
但还是慢了一步，裴凌已经回答了：“嗯，有时候吧。”
秦安得逞的笑了下继续说道：“小裴，你怎么确定我们现在看到的世界是真实的？”
裴凌有点懵，因为这话题转变的速度太快了。
顾珩清说道：“不需要确定，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就是真实的。”
秦安冷哼声说道：“你怎么确定？是亲身看过所有地方还是见过所有视角？”
顾珩清不回答。
“青蛙，蜻蜓，看到的世界和我们都不一样，在青蛙的眼里，时间是变慢的，所以青蛙可以捕捉到我们人类捕捉不到的飞虫。当然我这里所说的时间是对于我们人而言的时间。蜻蜓的眼里，世界是多个的。就连我们熟知的狗，它看到的世界也并非像人类看到的那样绚丽多彩，而是黑白两色。”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珩清说。
“我想说，我们和它们看到的世界不一样，凭什么说我们看到的世界是真实的？或许往大的说，我们所处的世界也不是真实的。所以人类创办了宗教，创造了鬼神，还弄了个哲学。宗教鬼神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对异世界的幻想；哲学是为了固化思想让你们别胡思乱想，也许哲学到最后是个死胡同，是一个骗局，一种自我安慰的手段罢了。毕竟人的思维是有限的。不信，你可以想出一种你从没见过的颜色吗？” 秦安说道。
裴凌想了一下摇摇头。顾珩清站在一旁什么也没说，好像他压根就没在听一样。
秦安得意的笑道：“你看，所以说，思维是有壁的，当人的思考到达这堵墙壁时，就想要突破这堵墙壁。真实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们所处的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这个世界一定有比我们更强大的东西存在。你知道为什么小孩子藏东西，大人一般都找不到吗？因为他们看到的角度不同。就像大人把东西放在高处，小孩子一样找不到。你有试过把摄像头别在衣服边边一天吗？就这样看地上的世界，你都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发现。”
裴凌说：“没有。”
秦安说道：“所以说这个世界是无穷无尽的，永远探索不完，永远思考不完，但可惜人类的思维是有限的。他无法思考到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随后便扭头看向顾珩清继续说道：“一只虫子在树上吃东西，鸟告诉它外面的世界有山有海，但一只虫子他能想到山长什么样吗？能想到海长什么样吗？不能！因为它没见过，尽管鸟跟它描述，它也无法理解。”
“何必想那么多，它只是只虫子。”顾珩清说道。
秦安说：“没错，它只是只虫子，所以当然可以不用想那么多，但你总不能说想的多的虫子就不对吧？”
顾珩清说：“你是想说……”
“我没想说，只是你认为我想说。”秦安打断道：“在你的眼里我不就是一个精神病人吗？是吧，顾医生。”
顾珩清沉默不语。
秦安看向裴凌继续说道：“所以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并非你所看到的这样，它很大。”
“像宇宙一样大？”裴凌说。
“不，不要局限于三维的认知，这个世界大多了，宇宙在它面前反而渺小了。”秦安说道。
“我们往四维方面想，知道什么是思维吗？”秦安问。
“不知道。”裴凌说。
“不知道没关系，我告诉你，物理中的四维指的是长度，数量，温度，时间。前三维由牛顿总结，长度包括长，宽，高，容积等；数量包括……”
“好了，今天的查房结束，走了。”顾珩清打断秦安的话拉着裴凌向门外走。
走出门后在病本上写到臆想症加重。
裴凌说道：“顾前辈怎么不继续听他说呀，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顾珩清叹气说道：“还记得我进门前怎么跟你说的吗？”
裴凌猛然想起什么说道：“记得！不要太在意他们说的话，不要深想他们告诉你的世界观。”
“记得就好。走吧，去查下一个。这个要加大剂量了。”顾珩清说道。
裴凌跟着顾珩清查房，他还以为所有的精神病人都会像秦安一样正常，至少能够听得懂人话。后面才发现不是这样的，有一直看着蘑菇不理人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我是一只蘑菇”；有坐在床上两只手摆出不停的在划船的动作，然而他手上并没有船桨；还有在埋头写作，但并没有纸笔。裴凌看了一圈愣了好一会才重新回过神来。
待他回过神来，顾珩清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只知道今天的任务结束了。裴凌慢慢的走回去，半路遇到主任，主任说：“小裴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裴凌支支吾吾的说：“嗯…还……还行。”
主任笑着拍了拍裴凌的肩说道：“哈哈，还行就好，好好努力，有什么不懂的问我问珩清都行。”
裴凌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问主任：“主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主任说：“问吧。”
“就是为什么秦安这类能够和我们正常交流的人也在精神病院？我觉得他除了想得多外，其他地方都没什么问题，智力也没障碍，甚至比普通人懂得还多。”
“你见过秦安了？是珩清带你看的吧。想得多固然没问题，但是散布这种思想就不对了，你来得迟还不知道，秦安那时候进来还带着几个人进来，他们都是和秦安一样想得多的臆想症患者。后面了解才知道，秦安在外面到处传播这种思想，弄得很多人想太多，觉得自己太渺小想不开自 s了。”主任说道。
裴安听后惊了。
“剩下的人症状没那么严重，在医生的帮助下也出院了，就只剩下他了，他很顽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他的思想，和他多聊还容易被他带偏。”
主任停了会又继续说：“你见过5号病房的女生吗？就是在阴湿地一直看着蘑菇的那位。”
裴凌点点头道：“见过。她不理人，好像沉浸在自己世界似的。”
主任说：“没错，但你不知道她以前是这里的医生，还是负责秦安那间病房的医生。后面被秦安洗脑后不知怎的开始探寻蘑菇了。一开始还没那么严重，也就是观察蘑菇，可随着时间推移，她逐渐幻想自己是一个蘑菇，于是就整天蹲在那里和蘑菇在一起。”主任说着心中不免有些懊悔：“唉……都怪我平时没太注意，其他人也都很忙，各个患者都要照看，你看我们这里的铃都要被那些患者按烂了，现在我只要一听到铃声就条件反射的往病房里跑。”
裴凌沉思着点点头，主任拍拍肩，说道：“好了，就说这么多了。今天也很迟了，赶紧回家去吧。今天我值班。”
裴凌道别的话还没说出口，铃声响起了，只见主任飞一般的往病房跑去。
顾珩清晚上躺在床上，冥想：这个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我们看到的是真实的吗？随后又摇晃了一下脑袋心想：他还挺有当邪，教传播的潜质，连我都差点被带歪了。顾珩清记住，你是精神病医师，不能被患者带偏！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就是真实的，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不要胡乱想了！
睡觉！
叮咚——您有新的任务。
裴凌走在路上眼前弹出一个系统任务，伴随着机器的声音。裴凌看着半透明的蓝色板上的任务，上面写着杀死顾珩清的第二个人格顾彦。裴凌看得一脸疑惑，： “啊？顾珩清还有第二个人格？系统你别搞我好不好。”
机械的声音说道：“没有。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杀死顾彦，第二个任务是和顾珩清在一起。”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我和他在一起！你看他那生人勿近的样我能和他在一起？”裴凌震惊道。
“你只要完成这两个任务你的愿望就实现了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系统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可那个顾珩清跟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是我家弦宝好看。话说系统，这次又是穿到什么世界了？怎么我还是精神病实习生？我一点相关知识都没有啊。”
“正在为你导入相关知识。”冰冷的声音响起。
裴凌又说道：“系统，为什么这次有两个任务？以往不是只要和那个世界的人在一起就行了吗？为什么这次要杀人？那个顾珩清的第二个人格非死不可吗？还有为什么这次的世界怎么这样……咦？系统！系统？”
没有得到回答。
“又卡了？罢了罢了，习惯了，唉……今晚又是一个孤独的夜晚啊。至少专业知识拿到了，也不错。”裴凌坐在天桥上自言自语。
每来到一个世界，系统只会给他布置任务和到该世界的身份，其余的都靠自己赚。他已经习惯第一天睡路边了，和星星作伴，看看夜景。
他像四处漂泊的旅人，没有一处是属于他的地方。
裴凌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穿越的第几个世界了，只知道他是为了救活他的爱人而来，但是每次系统给他的任务都是和谁在一起，好在这系统有个bug，只要对方答应在一起就算任务完成。
有次任务是和一只鸟在一起，好在那是只鹦鹉，他教鹦鹉好久那鹦鹉才会说我愿意。随后他就马上离开了那世界。
原本裴凌可以更早回去的，在他不知道穿了第几个世界后太想念他的爱人了，于是拿积攒的积分换了张他爱人的照片。就当作是在异世界的念想和动力了。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拿出照片看看。
裴凌的爱人叫陆弦溟，在一次秘密任务中，成功包围敌人，哪知房子四周被安了炸弹，敌人想来个同归于尽顷刻间房子坍塌。陆弦溟把裴凌护在身下，待救援赶到后，把裴凌身上只是小擦伤，而陆弦溟背部被钢筋插入失血过多而亡。那钢筋没有刺穿他的腹部，空间太小裴凌翻不了身看他的受伤程度，只感觉陆弦溟流了很多血，狭小的空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待被救出后裴凌才看到陆弦溟的伤势。他到最后一刻都在安慰裴凌“凌凌别怕，有我在。”
裴凌后面也忘了是怎么回事，可能这段记忆对他来说是创伤所以大脑选择忘掉。总之后面裴凌就开始不断的穿越异世界，做任务，攒积分，为的是回去让陆弦溟活过来。
他不能没有他，会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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