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这幅样子，还可以进行测试吗？”甘寥担心的问。
“疼痛应该是暂时的，吾想不打紧，你说呢，苍玄竹？”赛凉川仍旧端坐着，居高临下俯视狼狈的苍玄竹。
“我没事。”在甘寥的搀扶下，他缓缓起身，正视赛凉川。
“那就好。”
赛凉川重新凝聚出一团离散水珠，符印使其有规律的舞动，“此物名唤虚灵，可鉴天地万物，乃上古传承。”
语罢，“虚灵”中伸出无数只手，两两之间高度螺旋化，四到六，六到八……漩涡状打着转似要吞噬眼前人，却又在一瞬间消散了。
水珠间的运动慢了一点，似是在斟酌对苍玄竹的判定。
赛凉川心中疑惑不已，“虚灵”鉴定时可从未出现过这么长时间的犹豫……
半晌，上百滴水珠凝成一双眼睛，金光泛泛，滢滢似有神——沛眼。
甘寥也和落凌君有同样的疑惑，“虚灵”鉴定的场景他见过不少，几乎每次都是秒出结果，不可一世的模样见的多了，今天这样倒是头一回。
赛凉川难得心情尚好，打趣道：“许是‘虚灵’没见过这么弱的传承者呢，哈哈。”
想来也是。
甘寥心里也高兴，这第二把“钥匙”，终于找见了。
苍玄竹一头雾水，默不作声等着赛凉川给他一个解释。
赛凉川自然看出苍玄竹的意思，只是淡淡敷衍一句等会你就知道了便草草止住他的问题。
赛凉川让甘寥拿出前些日子送来的紫檀匣子，打开后里面却盛放着一朵几近凋零的花。
一共应当是八片花瓣，如今已枯萎了五片，剩下三片洁白无瑕，却也平平无奇，唯茎部上缀着三个乒乓球大小的灰色骷髅头，裂缝遍布其上，轻轻碰一下就似要碎成渣滓。
相对于苍玄竹的平静，甘寥一反常态，竟是双手轻微颤抖，一脸不可置信。
“落凌君，这个……真的要给我吗？”
“当然。”
甘寥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刚要下跪就被落凌君扶住，他的眼中闪着对眼前人无上的崇拜和仰慕，暗暗发誓，自己定不负落凌君的栽培。
一朵快枯萎的花……至于这么激动吗？
苍玄竹不甚理解。
甘寥转头面向苍玄竹，轻声说道：“此灵植名唤八雪三骷花，整个万旭间仅此一朵，传闻其可以药死人，肉白骨，疏通经络，让人修为大增。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体质对修行者的影响。”
药死人，肉白骨……
从他们俩手中抢到八雪三骷花并成功离开尚辞斋的概率……
啧，零啊好像是。
“使用八雪三骷花还需要你的帮助，苍玄竹。甘寥，你先打坐运气调整离能状态……”
“等等……”被突然点到的苍玄竹打断赛凉川的安排，“我想问问，万旭间还有其它可以复活人的灵植吗？”
“当然，万旭间里只有你没见过的，没有它不存在的东西。”赛凉川双眼一眯，继续道，“其他四大领域的珍惜罕物，只是待采取罢了。”
赛凉川知道哪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苍玄竹才像稍稍恢复了些许生机，虽想再细细询问，但显然现下还是甘寥的事更重要些。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需要我干什么？”
“吾先帮你清一清眼中的尘世浊气吧。”赛凉川说完，食指对着他的眼横着一划，苍玄竹顿时觉得眼中的世界似乎清亮了许多，并且有一些细微成丝的能量在眼中汇聚。
他看不见的是流光溢彩，离能充盈周围的眼。看见的是熠熠生辉，强大的赛凉川，经络杂乱无章，混沌一片的甘寥，还有……还有依旧丑陋非凡的御还春。
他们高兴的是这个吗？是确定拥有异能的我吗？
既然我对他们有用，那我就有和他们谈条件的资格……
“好了，开始吧。”赛凉川大手一挥，将八雪三骷花逐步分解，融入甘寥身体的不同部位。
刚入体，甘寥就感受到一股蛮横的力量似是要把他从内部撕裂，猝不及防的吐出一口鲜血，好像不受控制了。
“坚持住！”
赛凉川眉头紧锁，这也太快了……看来甘寥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迅速抬手精确控制每一缕离能进入甘寥身体，助其一同压制这股力量。
苍玄竹此刻看着甘寥的经络，眼花缭乱。不止有灰色的混沌物，还有八雪三骷花的离能横冲直撞，扰的其根本分不清经络走向。
“睁开你的眼！”
苍玄竹猛的睁开眼，刚刚……我居然是闭着眼吗？
我在干什么？我刚刚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我该怎么办？
“给吾描述任脉的离能形态，越具体越好！”
“璇玑有部分骷髅头，头骨有31条裂缝，鸠尾和巨阙各有半片枯萎花瓣，建里有个骨头小碎片，气海堵着一截茎……”苍玄竹立马调整心态，越说越快。
此刻三人皆是大汗淋漓，不敢有一丝松懈，甘寥咬牙死死坚持，赛凉川凝聚出一柄细小华剑，控制着于璇玑处的骷髅头对抗，稍有不慎怕是会要了甘寥性命……
精神高度集中，苍玄竹也跟着捏了一把汗。终于，头骨破碎，离能顺着赛凉川的指导一路势不可挡，向下打通了任脉。
二人松了一口气，接着配合一步一步疏通其他经脉和络脉。
即将结束时，甘寥的主控离能却是卡住了。苍玄竹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事不能久拖。
他转头看向赛凉川，见他面色难看，愤愤看着意识模糊的甘寥。
“麻烦了……”
“什么？”
“甘寥恐怕是被八雪三骷花的附灵拉进魔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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