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先别动它了。”
郁致拧着眉:“我们现在还什么信息都没有,以不变应万变吧。”
众人连连点头,离着八音盒都远了一些。
郁致也没有去碰它,只是半蹲在地上仔细端详了一会。
八音盒看起来还很新,娃娃的头部应该是被人拧掉的,断裂处坑坑洼洼,并不整齐。
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别的有用信息了。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旁边有一阵阴影。
郁致转头一看,是裴子野,他正好奇地盯着这个八音盒,看样子甚至还想上手。
“最好别动。”
裴子野闻言,伸出去的手顿了顿,他抬头看向郁致,笑了笑,却依言收回了手。
“找到了。”
情侣男拎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从一个花圈后面走了出来。
他打开这个袋子,里面花花绿绿的纸钱显露出来。
路鸿云连忙说道:“那我们赶紧烧了它,那个男人叫我们抓紧时间,谁知道晚了会出什么事?”
“别急。”姚玲蹲下,她不知从哪儿找到了一根棍子,在那挑着纸钱观察着:“那个NPC原话是‘要三斤六两,少一点,浩浩都会不高兴的’。这个浩浩,应该就是黑白照上的死者男孩。”
“可我们怎么判断这纸钱够不够啊?”
郁致想了想,径直走向了祭品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拿了一瓶白酒回来。
她开口道:“姚玲,把你的棍子借我用一下。”
姚玲看了看她,二话没说,直接把棍子递了过去。
郁致拿的是一瓶53度的白酒,500毫升装。
由于酒的密度会比水要小一些,所以换算成克数大约是450克,也就是九两左右。
她先是找了个小塑料袋,把白酒装了进去,用棍子挑起来。
然后又把纸钱里的钱拿出去了一些,手感知了一下,剩余的纸钱大概也在九两左右,再将其挂到了棍子的另一端。
最后再用手指勾着棍子的最中心处。
这就变成了一个简易的天平了。
就这样加加减减去找平衡,来来回回称量,到了第四次的时候,纸钱明显不够了。
她拧着眉:“纸钱重量不对,应该是少了四五两左右。”
陈雨凝看向她的目光亮晶晶的,写满了崇拜:“郁致姐姐,你也太强了,这也能想得到。”
郁致笑了笑:“这个只能做一个大概的测量,并不准确,建议我们还是再找一找,纸钱多了应该没事,少了肯定是不行的。”
众人看着她的眼神也比一开始有了些许变化。
郁致却不在意。
还没搜过的地方,也就只剩下棺材附近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切,看你们那怂样。”时尚青年余恺乐嗤笑一声,朝着棺材走去了:“我就不信了,真有鬼的话,有本事就搞死我。”
郁致不说话,对于这种自己作死的人,是拦不住的。
放在恐怖片里,活不过十分钟。
余恺乐仔细看了一遍棺材,甚至还屈了手指往棺盖上敲了敲:“喂,有人吗?莫西莫西?”
回头看向一脸诧异的众人,他仿佛找到了什么优越感似的,顺带踢了一脚棺材,得意洋洋地说:“看吧,我这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他太装了,装到忽略了众人诧异的目光正逐渐转换为惊恐。
“咚咚。”
一道沉闷的敲击声响起。
余恺乐下意识低头向发声处望去。
那里是,棺材。
“咚咚。”
又响了一次。
这下他听得够清楚了,这个敲击声,居然是从棺材内部传出来的!
余恺乐原本满不在乎的神色瞬间变成极度的惊恐,他眼睛猛地瞪大,身子僵硬着往后一点点挪着。
他想喊,却害怕到发不出声音了。
下一秒,棺盖猛地向上抬起了一点,黑漆漆的棺材内伸出了一只遍布尸斑的手,径直对着余恺乐抓去!
那只手的速度很快,让人完全来不及反应,它抓住了余恺乐的脸,然后猛地缩了回去,连带着余恺乐的整个身体,也在瞬间被拉入了棺材内!
而后,“嘭”地一声。
棺材死死盖上,没有了丝毫动静。
安静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整个事故的发生绝对不超过三秒!
如果不是余恺乐的的确确消失了的话,谁也不敢相信自己见到了这样可怕的一幕!
一开始就很害怕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瘫倒在地上,泪水瞬间涌出:“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见无人回应,他甚至变成了喊叫:“听见没!你们这个破游戏!老子不玩了!放我走!”
郁致冲上前去,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她凌厉的眼神向刀子一样落在男人身上:“闭嘴!你再喊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郁致的右手还拿着那根棍子,此刻这根棍子正抵在男人的脖颈处,只要再用力往里一戳,男人顷刻间就真的会没了命。
似是感受到了郁致的杀心,男人瞬间消了音,眼泪落在郁致的手上,让她皱了皱眉。
“明白了就点点头。”
看见男人连连点头,郁致才松开了手,嫌恶地在对方衣服上擦了一下。
其他人也没比这个男人好到哪去,一个个颤抖着身子,缩在角落里,都下意识离棺材远远的。
郁致却总觉得刚刚有什么地方不对,她趁着众人安静的时候,仔细思考。
重新回溯了一遍刚才的情况,突然,她脑中闪过了什么。
是手!手不对劲!
死者明明是个男孩,但是棺材里的那只布满尸斑的手,却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手!
这是为什么?
她大步朝着棺材走去,棺材却早已紧闭着,看不出丝毫端倪。
她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和刚才没有任何变化。
“咦?”
男人略带少年感的嗓音响起,裴子野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棺材旁。
他半蹲在地上,眼里带着好奇。
郁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棺材下方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由于看的不够真切,她直接单膝跪地,低头往那里看去。
棺材底部居然是悬空的!
纸钱,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花花绿绿的纸钱!
看来,缺少的那部分纸钱,都在这里了。
郁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凡他们没去估算那塑料袋中纸钱的重量。
或者没有胆子来查看棺材底部。
这个任务都将失败,有可能就成了必死局。
妈的,什么破游戏,第一个任务就这么阴险?
郁致眼神沉了沉,她伸手把能够到的纸钱全部拿了出来,捧着走到了众人面前。
众人看她的目光更显怪异,仿佛多了一丝惧怕。
“这下够了。”
郁致开口。
但谨慎起见,她还是用棍子测量了一下重量,确认三斤六两只多不少后,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称完重量后,她还不忘把白酒放回了祭品台上,然后掌心合拢,鞠躬拜了三拜。
路鸿云吞了口唾沫:“那,那我们现在去哪儿烧纸钱啊?”
“室外。”郁致淡淡回答。
在一开始她就观察了四周的情况,玻璃大门外的斜角处,就摆着一个很大的盆,盆周围还有着一些灰烬。
“可是……”路鸿云满是不解:“之前我那么用力砸玻璃门,却完全砸不动,那我们要怎么出去烧啊?”
郁致顿了顿,她走到门口,手轻轻放上把手,试探性微微一用力。
一声轻响。
玻璃门,竟然直接就被推开了。
门外呼啸的冷风猛地灌进室内,烛光晃了晃,忽明忽暗。
情侣女看见此情形,对着路鸿云嘲笑:“你还好意思说呢?就知道在那砸玻璃,难道就没想过推开试试?”
“不。”郁致还没等路鸿云解释,就轻声道:“这扇门,之前确实是推不开的。只是因为我们现在凑齐了纸钱,所以它可以被推开了。”
众人听懂了她的意思,情侣女也不吭声了,只抱了抱臂,抚了抚自己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屋外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月色,也看不见一点星光,能见度极低,众人只能通过蜡烛来勉强视物。
郁致拿了一根新的蜡烛点燃,作为照明,指挥着其他人抱着纸钱跟她一块出去。
不知从何时起,郁致在这群人中间显然有了点领头羊的意思,众人会下意识地照着她的话去做。
好在,烧纸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火焰熄灭后,郁致还仔细检查了一下,确保纸钱都烧干净了,才回了灵堂内。
当众人都进来之后,玻璃大门缓缓地,又关上了。
这次路鸿云再去推,是怎么也推不开了。
这也证实了,刚刚郁致说的话是正确的。
室内,众人都沉默着,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了。
“那个,我以前参与过家里老人的丧事,我记得第一天应该是入殓和报丧,那现在棺材里有人了,我们是不是要问一下怎么报丧?再不抓紧时间,等第二天了,这个顺序就乱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姚玲打破了这份寂静。
郁致闻言皱紧了眉头,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仔细思索着。
突然,她开口问道:“你们身上有没有手机,手表这类可以看时间的东西?”
众人摸了摸口袋,纷纷摇头。
郁致心里咯噔一声,她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微微闭了闭眼,呼了一口气:“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第二天了。”
陈雨凝下意识问:“什么?”
“我说,这已经是丧事的第二天了。”郁致耐心地解释道:“第一天是报丧和入殓没错,但现在应该是凌晨了,也就是,第二天。”
众人来到这个诡异地方的时候,任何可以看时间的电子产品都没有跟着一起进来。
手机、平板电脑、手表等等。
包括灵堂内的墙上,也没有钟表。
甚至连星星和月亮都没有!
完全没有任何一个参照物,可以让他们判断出正确的时间。
一开始郁致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怎样?其他的暂且不论,但灵堂,肯定是会有钟表的!
那么,这个游戏混淆他们的时间观念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经过姚玲这一说,她才想明白了。
如果是对丧事不太了解的,根本不知道这三天要做些什么,很可能就会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时间,从而引发诡异。
但如果是对丧事比较了解的,也会下意识以为进来的这一天就是丧尸的第一天,死者是刚刚才入殓完。
而报丧环节他们还没有经历,所以很大程度上,会以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报丧。
但其实,现在大概率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他们真正要做的事情,是第二天的请厨和吊唁!
思及至此,郁致的背上也泛起了密密的一层细汗。
虽然她的把握并不是百分百,但这的确有着极大的可能性。
当她和众人解释后,众人也吓了一跳。
看她的目光和看妖怪无异。
陈雨凝也呐呐道:“郁致姐姐,我觉得我的【卦师】身份,好像更适合你……”
郁致看她可爱,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
她有点想小雾了。
也不知道小雾会不会发现她不见了,如果发现了,她着急该怎么办呢……
郁致叹了口气,得想办法赶紧回去才行。
旋即,她打起精神,望着众人说道:“走吧,去确定一下请厨需要做什么。”
众人点点头,以郁致为首,其他人跟在她周围。
郁致来到里屋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其实她今晚很多举动都很冒险,只能说她运气好,没有触发到死路。
这游戏,可真他妈好玩啊。
屮。
“吱呀……”
门缓缓打开,穿着丧服的中年男人就站在门口,诡异地对着他们笑。
屋内黑沉沉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郁致先是试探性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男人不语,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果然,需要他们自己想清楚时间与流程。
郁致咬了咬唇,再次问道:“接下来,应该是请厨对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男人终于开口,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郁致分辨不清。
“没什么,你们也是客人,吃好喝好就可以了,但,千万不要让人惊扰了逝者!”
说罢,“嘭——”地一声,男人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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