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像燃烧的鬼火,挂在天空散发着异常的热度。
渔村里的村民白天都会出去觅食捕鱼,下午这个时间段,村里都没什么人。
江苓虽然换了衣服又编了辫子,但是她的皮肤太过于白皙,仍然能让人一眼就察觉出她的不同来。
少年渔民找了条布巾包裹住她的头,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而他自己则披上了先前那件斗篷。
渔村里没有交通工具,出行都靠走路,脚底陷在黄沙里,踩出一个个浅坑。他们二人走了大概有三公里路,才看见隐匿在山丘侧面的另一个渔村。
站在山丘之上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岛屿,岛屿四面环海,向南的一面住着的渔民有男有女,西南面住着的渔民只有女性,东南面住着的渔民只有男性。山丘北面都是礁石。
少年人蹲下来,在地上画了一些圈圈叉叉,大概的意思是,三个渔村有着某种特定的往来交易。
而这种交易的特殊性在涉及到外来者时被夸张地放大。江苓一开始并没有理解少年人笔下来回往返的箭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她看见对方画到把外来人运送到女渔民的那边时,在上面画了弯弯的月亮,而画到把外来人移送到男渔民的那边时,又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圆的太阳。
江苓扶额,一个荒唐又骇人的想法浮上她的脑海,少年人画这些画面的前提是,渔村来了两个陌生的男人。
闯入渔村的男性经过三个村民的筛选,被留下来的人白天会送到男渔民那边,大概是做苦力?而到了晚上,就会被送到女渔民那边,一个只有女性的渔村,大晚上接纳外来的陌生男性,拿来干什么用?
江苓觉得在这一刻,她感受到这些人身上的兽性,一种没有接触过任何现代文明教育的邪恶兽性。
少年人用画画的方式告诉她,据他所知,这两个外来男人是下午被发现的,一开始,这俩人莫名地出现在女渔村里,被出门的渔民发现时还处于昏迷状态。
现在,女渔民们应该还在做决策,确定要不要留下这两个人。若是他们决定不要,便会让其他两个渔村挑选,没有渔村收留的外来人则会成为祭品。
少年人指了指身上的斗篷,意思是披上了这件斗篷就获得了挑选外来人的权利,无论他们愿意不愿意,他都可以选一个人带走。
他在地上画了两个小人,问江苓,里面有她想带走的人吗?
江苓点了点头。
少年人负气地背过身体,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海面,可能是他的心性还太过稚嫩,连生气这件事都放弃的很快,不久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渔村,抬起脚步蒙头往前走。
闯入两个外来人,女渔村很是特闹,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团,人头攒动中,有两个成年男人被绑在木架上。周围的女渔民围着木架观看,像是看某种稀奇物。
女渔民看见少年人穿着斗篷走来,纷纷给她让路,他们看见斗篷并不热络也没有多敬重,只是自觉地避开。
江苓跟在少年人的身后,朝着那两个被绑在木架上的人走去,两人垂着头,嘴里绑着布条,身上有轻重不一的伤口,正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江苓几乎不用怎么分辨,便确定了被绑着的人是77号和大汉。
以77号的功夫,在清醒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被一群女渔民绑住,显然清醒后又经过一番挣扎,不然身上的伤口不会那么多。
他们七人进入游戏以来便吃不饱,穿不暖,体能消耗巨大,这样一番折腾,便是铁人也该蔫了。
少年人看一眼江苓,抬了抬下巴,让江苓选一个。
这时候,女渔民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性,她朝少年人打了几个手势,少年人扭头看江苓,又看向木架上绑着的77号。
江苓反应过来那女人的意思,对方选中了77号。江苓拉住少年人的手,摇了摇头,而后看向了77号,目露恳求。
少年人愣了愣,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和对面的女渔民比划起来,他们二人手指比划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女渔民愤怒地朝着海面一指,这是赶人意思。
少年人争的面红耳赤,他不甘示弱地从斗篷盖着的身后抽出一把磨的锋利的石刀,直指对面女渔民的咽喉。
性命和外来男人比起来,女渔民选择了性命,少年人争取到带走77号的权利。
这时候,绑在木架上的77号悠悠转醒,江苓原本害怕对方认出自己后反应过度,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她只露了两个眼睛。
为了防止77号逃跑,少年人并没有给他松绑,而是连带着木架一起将人扛起来往回走。江苓讶异于他强大的力气。
77号被绑在木架上并不安分,扭动挣扎的身体给少年人的前行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江苓示意少年人把人放下,她走到77号的面前,解开脸上的布巾,把脸露了出来。
77号看见了她的脸,紧绷的身体松懈了几分,他的脸颊两边有几道血痕,嘴里的布条深深地嵌入口腔,在后脑打了结。
他乌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了一圈,一瞥,避开江苓的视线,他的眼里有埋怨。江苓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幸好头部没有伤口。
她摸了摸他浓密乌黑的头发,而后将食指压在自己的唇上,对着他摇了摇头。77号领会了她的意思,哪怕心里有千万句话要问,也只能点头。
少年人重新启程,77号配合之后,回程的步子便轻快了很多。
回到渔村后,少年人并没有把77号往家里带,而是把他连带着木架一起立在进村不远处的坪坝上。少年人的意思是,渔村规定,一户只能接纳收留一个外来人。
而且,大多数收留外来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对,他会帮77号在村里找一家合适的女渔民。
固定好77号之后,少年人便紧张地握住了江苓的手,拉着她往家里走去。
身后的77号被绑在木架上,挣扎着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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