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再不情愿,时浅也不得不接受要和云岁晚搭戏的现实。她有想过自己的演艺之路可能不会太顺畅,但怎么也想不到是出于这种原因......
拍摄地点定在相邻的沿海城市,剧本围读后没有留给时浅太多准备时间就到了进组的日期。正值暑假,剧组借用了一所学校当作取景地,要赶在暑假结束前拍摄完校园部分的剧情。
朝颜的剧组施行封闭式管理,进组后无报备不得擅自离开,餐食都有专门的厨师负责,严格控制卡路里。除此之外,每天还有表演相关的课程,当然这只针对时浅一人。
她是主演之一,戏份本就多,加上表演课,一天从早到晚都被行程塞的满满当当。
陶酒看着通告单上从早上五点开始密密麻麻的安排,有些担心时浅是否能坚持下去。
大小姐清闲日子过惯了,自毕业后就没老老实实上过一天班,哪受得了这么高强度的工作。
不过硬要说这也是时浅自找的,毕竟家里所有人都对她进娱乐圈持反对意见。
奈何时浅是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格,一年半前的那场车祸让所有人都见识过她的倔强,陶酒现在回想都感到一阵后怕,家里也是从那之后放手对她的管控,不然她不可能这么轻松的踏入娱乐圈。
海城夏季多雨,到达当天下着暴雨,天空阴沉的仿佛笼罩着一层黑布,压的人喘不过气。
时浅的心情也随着糟糕的天气变得起伏不定,她讨厌雨天,这会令她想到一些不好回忆。
剧组定的酒店在拍摄场地附近,环境简陋,没有可挑选的条件。到的时候正巧撞见云岁晚一行人在前台办理入住,女人主动打招呼,时浅忙着处理被雨淋湿的裙身无暇理会,当然,不排除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酒店没有地下车库,方才从下车到进门短短一段路,即使撑着伞,她身上仍是被风刮来的雨水淋湿大片,长裙单薄,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格外难受。
还是陶酒在一旁尴尬地替她接话,上次她没能从时浅口中问出什么,只得出了时浅的确很讨厌云岁晚的结论,虽然她怎么也想不通云岁晚身上有哪点值得让人讨厌的地方。
时浅讨厌归讨厌,可身为助理,陶酒必须和剧组每个人打好关系,她打完招呼,看向云岁晚身边刚办理完入住手续,面孔陌生的女生,问:“这是云小姐的助理吗?”
女生扬起大大的笑容,点头道:“我是岁晚的助理苏渔,叫我小鱼就好了。”
她的笑容颇具感染力,看着年纪不大,身上有股属于年轻人的朝气,陶酒不免也跟着露出笑容:“你好,我是陶酒,以后我们工作上应该会有不少交集,还请多多关照。”
陶酒还欲多熟悉熟悉方便日后请教,毕竟她当时浅助理纯属赶鸭子上架,真论资历,苏渔应该算她前辈。但身边已经响起了没耐心的催促。
“办完了吗?”时浅单手环在胸前抱着胳膊,眉头蹙在一块,神色很不耐烦。
云岁晚目光从她脸侧微湿的长发下移,女人今天难得穿了一件天蓝色收腰连衣裙,肩膀被雨水打湿的区域黏着皮肤透出浅浅肉色。
“小鱼,房卡。”
“啊?”苏渔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房卡便被抽走,转眼间递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都是一样的房型。”云岁晚解释。
时浅本不想接,但一看陶酒连入住手续都还没开始办,光顾着站这聊天了。
她抿唇,不自然地接过房卡,拉不下脸道谢,便低低对陶酒抱怨了句:“什么办事效率。”
说完拖着行李箱径直离开。
陶酒留在原地干笑:“不好意思啊云小姐,阿浅有洁癖,麻烦你稍微等一会了,我办完就把房卡给你。”
云岁晚好脾气地答:“没事,不着急。”
陶酒站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默默捏了把汗,心里又开始担忧接下来几个月拍摄,该不会还没出道就有时浅欺负同组女演员的负面新闻传出去吧......
苏渔皱眉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什么人啊...一句谢谢都没有,看样子不好相处。”
“有吗?”云岁晚收回眼,对这句话不大认同,“不能只凭初印象就对她人下结论。”
苏渔无奈,相处这么久,她对云岁晚的脾气彻底没话说,放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叹道:“你这种性格是要吃亏的。”
女人笑了笑没回话。
...
“阿浅,你现在也算是公众人物了,平常说话要注意点,剧组人多耳目杂,万一哪天爆出不好的言论出去,对你今后影响很大的。就算你再讨厌云小姐,也尽量不要在公众场合让她难堪,万一......”陶酒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念叨,手上嘴上动作都没停。
时浅头疼打断:“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洗澡换了身干净衣物,现在浑身清爽处在温度适宜的室内,方才那股因为雨天而带来的烦躁感消退许多,过后也自知行为不妥。
陶酒得到她保证便不再啰嗦,时浅虽任性,但却是言出必行的人,这点上她很放心。
叠完衣物放好生活物品,陶酒一一叮嘱,最后将酒店床单被套换成自带的铺好,临走前她想起时浅之前嘱咐的事,道:“对了,朝导那边我商量过了,每月中旬会取消晚上表演课安排,让你早点下班休息。”
“哦......”时浅坐在桌边拨弄指甲,漫不经心应声。为角色需要她卸掉了所有甲片,指甲骤然变得光秃秃十分不习惯。
“没别的事我就回房间了,备用房卡放在桌上,有急事直接找我。”
“等等。”
正要离开,时浅又叫住她。
陶酒问:“怎么了?”
酒店房间灯光明亮,女人刚洗完澡,素颜清丽,原本美艳到带着些许攻击性的眉眼,卸下妆容后显露出几分柔软的意味,在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衬托下格外多情。
时浅蹙眉似乎纠结了几秒,随后道:“你去问问,云岁晚有没有和我请一样的假。”
“啊?”陶酒莫名,“你不是经期综合征吗?这个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吧。”
时浅表情微微一僵,“去问就是了。”
陶酒一头雾水,虽不明白她目的,但还是照做。
她的房间和时浅在同一层,房型要小许多,在这么多工作人员当中能分到单人间已是不错的待遇,陶酒对居住条件没时浅那么高要求。
她刚出门便凑巧遇到从对面房间走出来的苏渔。两位主演住在相对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导演刻意安排。
苏渔见了她打招呼道:“好巧,陶小姐在帮忙收拾?”
“叫我九九就行。”陶酒正要找她,便跟上去一块同行,“看房号我们俩是挨着的,你现在是要回房间?”
苏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有件行李搞混了,我去换回来。”
“这样......”陶酒事先措辞过一番,这会还是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种事情要让她怎么问?实在难以启齿。
默默腹诽了时浅几句,她咬牙道:“那个,小鱼啊......”
“嗯?”女生无辜地看过来。
陶酒心下一横:“云小姐有向导演请假吗?”
“请假?为什么要请假?”
“就是女生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陶酒话说得非常委婉。
“啊。”苏渔失笑,只觉得她这个脑回路非常奇怪,道,“岁晚不会因为这个影响到拍摄的,放心吧。”
“不,我是听说有些女生有经期综合征,不止是那几天,在前后时也会感到腹痛、恶心,并且情绪低落,对日常生活影响很大。”
真是越说越奇怪了。
苏渔看向她的眼神不禁变得微妙,礼貌答:“我们家岁晚好像没有这个症状......”
“哈哈没有就好,得这个挺难受的,阿浅有这个症状所以我就顺带问问,别多想......”陶酒脸颊发烫,深觉丢脸,匆匆转移话题,“你今年多大?看样子应该比我小,是刚大学毕业吗?”
“啊?哦,我刚毕业一年,出来后就跟着岁晚工作了......”
...
剧组给两位主演订的都是酒店最好的套房,说是最好的,但也只是面积对比其它房间稍微大点,谈不上多好的环境。
苏渔将行李箱里的衣物拿出来熨平褶皱,一一挂进衣柜里,这次拍摄周期长,带的行李比较多,箱子颜色都一样,她忘做标签便把自己和云岁晚的弄错了。
“这环境委屈您了。云先生之前问过您的行程,说可以跟导演打招呼换到市里更好的酒店——
室内只开着两盏暖光灯,云岁晚靠在床头翻看剧本,闻言面色一冷,道:“不用了。”
每次提到那人,她都会像变了个人似的,周身气质异常冰冷,连苏渔都不敢多话。
她自知失言,讪讪闭嘴,打算换个话题改善气氛,想到刚才走廊发生的事,便当作吐槽说了出来。
“经期综合征......时浅吗?”云岁晚先是疑惑,转念反应过来,忍俊不禁地轻笑道,“倒是个好借口。”
“借口?”苏渔不解抬头,随后一怔。
再看女人眸中已是蕴满笑意,眉目温柔,哪里还有刚才冰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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