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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时光飞逝,工作繁忙。

其实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还有很多,个中种种,无法一一细数。撕裂般的拉扯与疼痛,却伴随着我好长的一阵。

我埋怨过,为什么要遇到他。我认定过,从未有人使我这样。我放弃过,是啊,人在极度不适下,总会为自己多考虑。

直到有一天,我实在无法忍耐,逃离了禹城,回到了那个我最初始走出来的地方。

用一封很长很长的手写信作为终点,看着他生活起落,奔走各地,却始终没有得到回信。

世界一转在走回家乡的路上,却似乎听到了大山的声音,我奋力的拉扯,却好像越陷越深,就在不知何处陷落时,似乎从高处坠落,又将我拉进了一个古老的故事当中。

1944年10月黔东南

敌势猖獗,陪都震动,委员长急调29军由川入黔,29军在对战中被冲散。

一个身负重伤的通信兵就这样背着电台,走入深山。不知走了多久,流了多少血,走到嘴角起皮,血液干涸之时,看着眼前那陌生奇特的建筑,红黄的经幡飘扬着,倒在了小溪流水边。

此处经幡扬立,此处树荫遮天蔽日,时不时草丛窸窣,树影摇曳,宛若原始森林。

鲜红的血水顺流而下,脏污了泡在水潭中的药草。

「真晦气。」身着黑衣彩绣,戴着头巾银铃的女郎,皱着眉看着自己被血水浸染的草药,一阵生气。

反正这些草药也是无用了,拿着竹篾准备回家。走了几步,又无奈的转身,背起竹篓,一只竹杖,往溪水上游寻去。

在日寇随着血迹找到之前,她清扫了痕迹,用竹排拖着将受伤之人拖到了山中自家的吊脚楼。

女郎独自一人生活在大山中,常采草药救治林中动物,还养着一只似狗如狼的动物。

「小只,他是人,你不能吃。」土灰色的狼犬,低垂着尾巴,瞧了眼来上药的小鹿,认命的往山里找吃食。

瓦罐中熬着黝黑苦涩的药汁,女郎在旁边研磨着草药,她略有嫌弃的,将他安置在围着草席的吊脚楼一层,那原是牲畜居住的地方。扒了上衣,给他敷药。

好在夏日,驱过蚊虫,深夜也不至于冻坏人。只山间到底寒凉,草席多少有些漏风,几床旧被子裹住,倒也不至于难熬。

女郎不怎么管他,送走了小鹿,撒下掩盖血腥气的药粉,便把小只带上了楼,照常过着自己的日子。

一连三日,因着能够上楼跟着女郎住,小只倒是默认接纳了这个不速之客的存在。还自深山,叼来一只野鸡给他补身体。

但,女郎不杀生,这只公鸡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在院子里散步,每日清晨还会打鸣叫醒。

直到第四日,把这个士兵,也喊清晰了意识,睁开了眼眸。

「我这是在哪儿……」他生意沙哑难听,抿了一点儿旁边碗里的净水,才稍稍好些。

他虽醒了,却依旧不怎么能动弹。好歹爬离了院落解决了一下蠕胀肾脏里的负担。

直至午时,他才见着背着背篓,穿着黑布绣五彩凤凰,戴着银项圈的女郎。

这约摸就是深山里的南蛮。这兵士还是有些见识的。

他努力适应着所处地方的样子,直到看到女郎身后钻出的毛脑袋,忽而吓得汗毛耸立,整个人呼的一下坐正了身子。

女郎略有些不耐的翻个白眼,只在柴火灶间,热好苗饼和野菜羹,端来分他一份。

兵士感谢地双手接过,女郎自然地搭上他的手腕。

咚咚咚,脉搏跳动的格外激烈。

吃完饭,又端来药。

他正被苗饼里的山茱萸辣的龇牙咧嘴。

她似乎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他不自知的也弯了唇角。

日子便这么过着,兵士看着女郎不是磨药晒药,就是背着竹背篓,带着小只上山去采药。时不时,周边还会有猴子、小鹿等动物出没。他一惊一乍,旁人见怪不怪。

这旁人便是女郎与小只,偶有小鸟作伴,或是松鼠等等小动物。总之,女郎从不说话,但女郎在时便热闹,女郎不在时便安静。

不知道这位好心的女郎是否身患哑疾,她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话,也从未发出过任何声响。任何时候,似乎都是淡漠的,疏离的,静静的做着她自己的事。

在这个见惯了战乱分离的年代,这深山里的岁月静好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兵士一日日盖着泥泞血染过的军装,只着一件背心,实在难受,日日盯着山侧隐隐可见的小溪。

女郎只每每向他摇头,再递上伤药。

也不知过了几日,终有一日,女郎瞧着他,又看看小溪,点了点头。

这时,他已然能正常行走,精力好时便帮着晒晒药材。兴奋且欢快的奔向小溪,此处压根不必担心有人来打扰,将衣服脱了岸边,便小心的避开伤口,在溪边洗漱。甩起长长的头发,用手指梳着向后。

忽而发现身边有动静出现,生怕是女郎,转头却瞧见一只金色毛发长得格外灵气的猴子,提着一个竹篮自小楼方向跑来。

他道谢接过竹篮,里头是一套黑色布衣,毛巾,纱布草药,同皂荚。取了皂荚净面洗漱,看了眼石头上的脏衣服,正不用洗干净了还穿着脏衣裳难受。

他欢快的哼起国外的小调歌曲,取出之前幸存小包里的刮胡子刀具,一点点整理着自己。

清洗过后,神清气爽,恍若新生。

在粼粼的溪水间印照着穿着布衣的自己,很有些俊朗神色。

洗了脏衣,如女郎般搭在向阳的树干上,提着竹篮回了小楼。

回来时,他住的一层草席上铺上了一层新的薄被,物资也明显清扫收拾过。

渐渐地兵士开始与女郎建立了一种默契,他发现,女郎虽不说话,但并不是不懂汉话的普通蛮夷,她所念的医书庞杂且体系。他开始尝试着同她说一些简单的对话,进而逐渐聊起外面的世界。他想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他不只是他,他还肩负着他的任务与使命。

女郎似有所察觉,只回答着日常对话中必要的,她日常依旧侍弄草药,给动物治病,也给他看伤。

兵士有些许的气馁,或许这位姑娘真的不曾走出这大山,她也的确不知道现今外头的世界水深火热。

夜晚,风起,格外有丝寒凉。他受伤的骨头,侵入风,格外疼痛。

这疼痛引他坐起身子,将被子裹紧,透过草席看着外头星空透亮,星星闪烁,仿若能瞧见银河模样。看着这繁星烁烁,月色如水,想起曾经家乡火树银花般的夜景,如今被炮火摧残,城市破败,断壁残垣,百姓流离失所,风餐露宿,兵士脑子里过着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想的头脑发胀,想的头越来越沉,直至思绪也沉了下去,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阳光打西面的窗户照进来,他不在一楼的牲畜圏中,往下看看,他在二层的吊脚楼中,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二楼,这上面其实还挺开阔宽敞,他住着的这间虽然打扫的干净,看起来却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这屋子里大多是书架,大多是医书,除了书本还有简牍,亦有帛书。

睡了许久,身体似乎好了很多。

这屋子里的书牍,瞧着实在珍贵,却自由的散落在桌案书架上,瞧着是时常被翻阅的。

柜台之上,泡着的蛇酒吓了他一跳,却在一旁看到了一个显微镜。

这可是显微镜,只有他在西方留学时,曾在学校实验室中见过。即便是高等学府的教授博士,也需要在实验室登记,排队使用的显微镜,竟然在这山间僻壤的夷族吊脚楼中出现了。如何不让人惊叹。

他在书桌前坐下,这是非常传统的跪坐式书榻,手写的字体清隽有力,好似描画着药草的样子与功效。

而手札的扉页上,似乎写着她的名字:青葙。

她,叫青葙。

门吱呀着打开,女郎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着兵士盯住的那两个字,她快步走过来,放下托盘,紧着把自己的书本收走。

「抱歉,我不是故意翻看你的笔记的。只是实在好奇,你这里怎么会有显微镜。」

她的面色淡淡,看不到气恼,也看不到情绪,微微皱着眉头,抱着书本打算离开房间。

「青葙。」对于这个名字,她自然是有反应的。她驻足停留,转过身来看他。

「你叫青葙是吗?」

「我好像还没介绍过自己,我叫宋寰,是一名军人。很感谢你,救了我。」女郎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快步离开了房间。离开前,又指了指药碗。宋寰立时明白过来,端起药碗,向她道谢。

不知是不是二楼的阳光更好,屋子更暖,还是佳人相伴,宋寰的伤一日好似一日,如今已经可以帮着生火砍柴,给林中探头的小鹿包扎,可以让小只带路去取水。

他更多的讲起外面的世界,讲起炮火连天的世界,讲起摇摇欲坠的家国天下。

而青葙,只是静静地听着,接过他手里的野花,戴在头上,继续给小鹿小猴小兔治病。

日子平静,一日日过去,却总有人来打破这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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