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妙!
门外的李文师步步紧逼过来,吴徽引草草的抓一把药抹在骨煞伤口处,非常识眼色自己已乖乖的跑到李文师身边,冲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张开手臂就把他抱住。
这都被他找来了。骨煞有点无趣,自己擦擦手,将小樱花妖抹得乱七八糟的药重新铺平整,面上有些不耐烦。
他真的好漂亮啊,光是那样看着就感觉软乎乎的。想着他的样子,骨煞心里倒是有些慰藉,心情稍微回转一些。
骨煞也不会知道,李文师怕找不见人还专门下了个血印,还在耳朵后面这么隐蔽的位置;要不他绝对第一时间就是先把血印抹去--
换成自己的锁枷,嘿嘿……
“乱跑,我都找不到你。”那边李文师顺着吴徽引抓得乱糟糟的头发,给他重新束好;吴徽引喜欢他摸自己的头,舒服的闭上眼受着。
他嘴里还哼着轻快的小调,有可能是路过某处集店时,那里招揽客人奏的:“嗯哼哼哼哼~”
这个大哥哥很好,但是自己更喜欢李文师一点。
完全被晾在一边骨煞无趣的用脚勾了一下面前的凳子,制造一声不大的响动。
那就从他的意,李文师问:“何事?郑公子。”
“啊?我没事。”他真没事,骨煞从来不说假话。
并不想多聊,李文师牵着吴徽引的手转身准备离去……
好不容易拐过来的小樱花妖又被人拉走了,骨煞不死心,他可等一早上了,“诶诶,你不跟我玩啦?”
吴徽引停住脚步,抬头看看李文师的脸,他目视前方,似乎并不注意吴徽引。
他就冲着骨煞指指李文师,眼神诚恳。
那张俊美的脸总是摆着,活像有人欠他钱了一样,此刻更冷,吴徽引算是有点眼力见,看出来他--好像不太爱看见自己跟这个哥哥在一起玩。
沉默住了,骨煞泄气,应该多抱他一会儿的。
少年的爱慕就是这么显而易见,骨煞甚至藏都不愿意藏:他真的好可爱啊。
但似乎忘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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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悬高空,已至正午,位处北陵的齐苍虽不如南阆地那么热,但这日头也足够烤的人心焦。
侍人正午都有一会儿休息时间,正好能避开这最热的时候。
亭台少人,鸟叫都鲜少,这静谧的环境有些像夜晚,但能清晰可见两处假山流水。
“啦啦啦啦啦……”太阳很大,还能这么有精力又蹦又跳又唱的只有吴徽引,他似乎不怕热,周身感觉凉风习习,但不刺,就像羽毛拂着。
他很快乐,鸟都懒得叫,他却叫着,李文师默默跟在这只樱花妖的身后守着他。
这样的心里会装些什么,干净的像雪山上融化的冰、山涧中流出舀起的一瓢水,他只想昨天吃得很好、那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
雪花纹饰一样的东西落在吴徽引肩头上、转瞬即逝,他感觉不到那些,灵敏的闻到些许木松香。
“嗯?”吴徽引抖了抖,那淡淡的木松香迅速被一阵又一阵的樱花气息压过去,强烈的、跟误入樱花林深处,面前是大片大片肉粉色初生樱花。
原先那些淡淡的、小心翼翼裹着他的木松香被覆盖过去,现在身边都是自己的花香,吴徽引肯定李文师也闻到了,他那么厉害的;得意洋洋的转过身。
区区树精还敢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他可是樱花妖,这还不香晕你?
袖下,是他紧攥成拳的手捏得发抖;面色隐忍,他沉步走过去。
吴徽引后退一步,他现在看着,好凶啊。
“你……”想了良久,还是没开口,李文师垂下手。
“外面天热,先回去吧,一会儿你就累了。”
这话音刚落,热浪突袭扑向自己,突然就觉得这太阳光刺眼、好热好热好热……
这才一会儿,就被烤得晕头转向,热出幻觉了,感觉前方有一大块冰在动,离自己远去--吴徽引急忙扑住他:凉爽多了点,虽然没刚才那么舒服,降了降自己燥热的感觉。
大冰块抱着好一会儿还不冻,反倒越来越舒服,吴徽引蹭了蹭:还香香的。
李文师被他箍住,但他只要稍微一动就可以松开,但是他没有,拉上吴徽引一边胳膊,将他带到自己面前,继续拉着走。
这会儿,他乖巧许多,不再那么躁动,倒是身体歪斜着靠着李文师一边;李文师不再将这样的吴徽引抱起来走,只是扶住他,任由吴徽引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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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哟,这鬼月份哪来的樱花香啊?”
屋内,少年们都热得不想动,跟案板烤肉一样大喇喇躺在地板上,即使在屋内摆了很多玉石但还是起不了太大作用。
白重锦无力翻了个身,那一块已经被捂热了,他只得挪一挪,正好让前胸凉快会儿。
说罢少年们都嗅了嗅,果真有些樱花气息,但已没了刚才浓烈。当真是厉害,都飘到侧院来。
戴幻推开窗,将自己挂在窗棂上,长叹一口气,脑子都被热得一团乱:“哎……不知道。”
欲哭无泪,这鬼天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冷的特别冷、热又这么热。
“噗……”正坐在蒲座上悠闲翘着腿看书的欧阳月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太阳顶着脑袋晒,她却没有一点燥意,反而清爽十足的样子,还能静下心看书。
少年们很好奇,但又没精力开口询问;其实不然,她的世家熔铁城,地如其名,祖上相传为古时大帝最精干的铁匠,几世几代与热与火打交道,高温之下若不触及肌肤,当真是能扛过去。
她才不会说,看他们这个劲都笑得直不起腰;只是太热太燥了,少年们都知道的,各门各派什么情况大家都了然,就是热到心烦意乱,短暂不想思考。
“他在找我。”
而另一边,遣掉身边侍人,郑勤锋走向那间屋子,去找柳归。
柳归早已进了屋,他手上正忙着压土,不知从处何折下的一枝樱花,花朵能娇艳的开着,四月盛期都不如这独枝开得好。
过于专心致志,似乎没空搭理郑勤锋,一个忙着、一个闲着,都看着那枝子。
郑勤锋刚跨进门时柳归随意说了那句,他都没来得及思考什么,疑惑开口:“什么?”
“谁在找你?”就刚才说的,柳归看了他一眼,有些复杂,转而继续低下头摆弄那枝樱花。
他皱着眉头,越看那樱花越奇怪,走上前去摘下一朵,捏在手中观察一会儿,“这东西娇贵得很,太热养不了太冷养不了,也就适合三、四月份初春时期,虽是观赏性可以,靠灵力维系又太浪费了点,”他托着那朵樱花在手心,说出心中疑惑:“你这是从哪养的?品质还挺可以。”
有些惋惜、又有些嫌弃他那样粗暴扯下樱花,柳归语气低沉,拍了一下他的手:“粗暴、真是恶劣,这么美就被你毁了。”
顿时失语感倍来,他那一下不轻不重,落下带起的风吹走了手心那朵花,飘扬落在地上,郑勤锋继而又将其捡起,放在桌上,被柳归栽种起的那一枝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几朵,开的都很好:“你枝子都折下来了,养不好的,樱花最娇贵了。”
“哦,先不说这个,就刚才你到底在说谁找你?”
柳归舔舔嘴唇,这段时日他总是又一阵没一阵的口渴;那双唇仿佛凝了身体全部的血液,很红、很艳,若是他不这么病恹恹,好好收拾一番,刚那个动作也称得上一词“风情”。
他笑笑,将这事盖过去:“家里有个小孩罢了,最近哭闹着找我。”
抬头,没有在看郑勤锋,透过他去看门外:“也是提醒我,得尽早回去了。”
你现在又走不了,郑勤锋吹胡子心说。
“你也赶紧,找到我合适的灵器,”柳归起身,走过郑勤锋身前,侧身看他,正好背光,照得他面部阴影加深,五官轮廓更挺立:“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不想让他担心,柳归想,要平安的再和他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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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气息只持续那一点点的时间,现已消失不见:在故意躲着我吗?明虚元君不敢确定,他虚弱的躺在星罗之上,云灵托着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摸摸身下的云灵,它长得像一只兔子,但是以灵力维系的云雾状,他小时无聊,归无期就随手捏了这只陪他解闷;现在却成了这里唯一陪伴他、还能跟归无期沾点关系的。
云灵感受到那只手,它在被抚摸之处多聚了点云片,摸着手感更好,伤感的心有了些慰藉。
感受到明虚元君在一点点沉溺下来,他的身体被云灵裹着,像一张极其贴合的大床。
两面夹击的担心让他总是不能放心安睡,他时刻关注着李文师那里,归无期的气息就像小钩子是不是挠一下他。
“你呀,真是不省心。”
“怎么这么不让人安心,夜明月你再不来我就走了!”广陵散人遵守约定来到他们每次相遇的亭下等他,百无聊赖,变出一颗石子用脚踢着,嘴里嘟囔。
可他并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的情绪,就是心甘情愿的等,他总是会来的。
一会儿坐着、一会儿又站起,路过的仙使偶尔三俩打趣他:“诶哟,广陵散人可是在等哪位仙子呢?”
“这么久了,不会被……嘻嘻。”几人捂嘴偷笑着离开。
广陵散人看他们的样子,嘴角抽搐,怎么……这儿也有这样的人啊。
果然,无论他等了多长时间,明虚元君肯定会来的,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就映入眼帘,缓步走来。
他也没在原地,走了上去,见明虚元君这幅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问他:“小明月,你怎么?”
明虚元君手一摆,走到亭下坐着,手撑着脑袋:“找我什么事?”
“我……”广陵散人一噎,“找到一处很好看的地方,想带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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