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终于下去了，他都快要成我童年阴影了。”严志远一想到路瑾每次挂在那雷打不动，排名高的他仰着脖子看都能看脱臼，顿时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压迫感太强了，“倒是小容妹妹，这你次滑铁卢了啊！我都没想到继承我二十大帝称号的会是你。”
许容和善地捏了捏拳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句话说的真没错啊，特别适合你。”
“我们刚说什么来着，有个班一个一班都没有是吧……”严志远使用话题转移的技能，试图逃离危险。
许容丝毫不吃这一套，正准备撸袖子时，这位老师开口了：“我叫苏瑶，是你们高三的班主任，我是一名数学老师。你们没有人见过我，因为我是教上一届高三的。”
许容惊地顾不上管严志远了，对这位老师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云帆的老师基本带一届高三就要回高一带新生，能连带两届高三的一定是教师中的佼佼者。
而且上一届一定出了比较大的成绩，学校才会允许连带两届高三，这种高强度工作要承受的压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扛下来的。
果不其然，苏瑶接着说，平淡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些满足和骄傲，这是属于老师的成就感：“上一届高考的省状元就是出自我带的那个班。”
严志远眼见危险解除，松了一口气，真心感谢这位老师救他于水火之中。
苏瑶说完基本的事项，让体育委员组织所有人列队，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开学典礼的场地。
严志远趁苏瑶没看后面，悄悄地溜到了路瑾旁边，小声嘀咕道：“瑾哥，你觉得这次要去哪？”
“我们又不是疯子，怎么会懂疯子的想法。是吧？”路瑾淡淡反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针对学校的阴阳怪气。
严志远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也是。”下一刻，他双手合十，虔诚地向天许愿，“我愿意用路瑾单身十年来换这次开学典礼在礼堂举行。不行的话……那就十五年！”
路瑾脸顿时黑了下来，笑骂一声：“滚！没你这么诅咒人的，我要是三十岁还单着全怪你。”
严志远瞪大了眼，嘴合都合不拢：“你你你……”
他最后“你”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什么，只复杂又痛恨地怕了拍路瑾的肩：“我们还是好兄弟吗？你之前不是立下豪言壮语说要单一辈子，而且谁先脱单谁是狗吗？”
“是吗？”路瑾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过了一会反应过来，“等等，后面那句谁先脱单谁是狗不是你说的吗？我不谈恋爱难道下半辈子跟你过？”
“你脸呢？要点脸行不？”严志远嫌弃的看着他，做出一个夸张的呕吐表情，“你这位大神还是留给别人吧，我消受不起。”
“请问你是在嫌弃我吗？”路瑾危险地看了他一眼，严志远只感觉下一秒他就要被拎起命运的后脖颈，然后被扔出学校。
严志远突然全身充满勇气，有些力量说来就来：“不然呢？我不嫌弃你难道应该给你送封情书再表个白？我可是有……”他说到一半紧急刹车，但已经有点拦不住了，说漏嘴了这么多，以路瑾的智商肯定猜的出来他后半句话。
严志远自暴自弃地低下头，所有勇气飞向云端，整个人只剩下丧。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原地土遁。
路瑾惊奇的道：“没看出来啊！”
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一波狂风暴雨，却没想到路瑾只是惊讶了一下就没再说这个话题了。
他总是能精准把握住人与人之间的那条线，从不越界。
初秋时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风却是很大。路瑾一身黑色正装，风一吹，外套就迎风扬起。带着暖意的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校园里，和风一起共舞。
他的身上浸满了光，仿佛一位莅临人间的天使。
路瑾把手尽力向前伸，隔着两三个人碰了下凌曦晨：“今天风好大。”
凌曦晨逆着光看过去，眼睛被刺的晃了一下，或许是阳光夺目，也可能是少年本身就闪耀着光。
他顿了几秒，眼角显出笑意：“是啊，快要降温了。这里的冬天会下雪吧？”
“当然，有时候下的还不小，但绝对不会有冰雹砸下来。”
“那还挺好的。”凌曦晨看着碧蓝的天空，想象了一下雪落时这里会出现一片什么样的光景，应该很美吧！
严志远的情绪又恢复到了之前跳脱的状态：“瑾哥，看这个方向是要去礼堂啊！”
路瑾戳破了他的美好幻想：“体育场也在这个方向，位置管够，站位随便挑。”
严志远一听到体育场就哆嗦了一下，恨恨地瞪向路过的教导主任：“你可别再提那个体育场了，我至今还记得我们上个学期高二一千多个人在鬼死脏地板上坐了一整个开学典礼，站起来腿不仅麻，屁股上还一层灰，头发被风吹的发际线原地出走，冻的像条狗，真的不忍直视。”
路瑾神神秘秘的说：“据内部人士透露，因上次在体育场让很多家长不满，接到了投诉，所以这次开学典礼在礼堂开。”
严志远怀疑道：“真的假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呐！可能是你坑我太多了。”他自顾自的下了判断。
“而且你也不像是有内部渠道的人啊，两年多了，你要是真有什么内部渠道我会不知道？你还能是教师子女吗？”
“不要太自信。”路瑾听到“教师子女”时，眼神微闪，意味不明地说道。
队伍停了下来，前方的建筑上刻着“乘云堂”三个大字，路瑾向凌曦晨挑了下眉：“恭喜，运气不错，这是一次正常的开学典礼。”
凌曦晨跟着队伍走进礼堂，熟悉着陌生的环境，偏头看向后面：“不正常的是怎样的？”
“嗯……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反正不太愉快就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从前面的同学身边穿过，走到了凌曦晨左侧。
云帆的校长杜慎走上主席台，清了一下嗓：“我宣布，开学典礼正式开始！”台下响起稀稀拉拉敷衍的掌声。
正当所有人都昏昏欲睡时，杜慎的一句话让同学们瞬间清醒：“大家应该比较疑惑，为什么我们要在开学前一周进行分班测？”
路瑾眼皮掀了一下，发现凌曦晨也睁开了眼：“你继续睡吧，他肯定没什么好话。”
杜慎感受到汇聚于他身上的目光，满意地说出了答案：“这是因为没有准备的考试更能体现出大家的学习潜力。”
台下响起小小的议论声，伴随着几声嗤笑。
开学典礼被默认为补觉时间，学生们醒来时，开学典礼宣告结束。
许多人哈欠连天地往外走，抹着满脸的泪水。
凌曦晨抬起眼镜，手上留下几丝水渍，身子被人流挤的摇摇晃晃，脚下绊到了一个台阶。
“小心！”路瑾从背后扶住下他的肩膀，声音仿佛从耳边传来。
凌曦晨不自在地应了一声，食指缩到拇指上：“谢了。”
礼堂门口，严志远四处张望，嘴里还在嘀咕：“哎，我们班人呢？都去哪了啊？”
看到路瑾出来，他找到了一个倾诉对象：“瑾哥你不觉得学校越来越不当人了吗？分班测不通知叫学习潜力，这和穿睡衣不化妆去约会有什么区别？”
凌曦晨顿了一下：“什么学习潜力？”
严志远很快反应过来：“大哥你这是一点没听啊？”
凌曦晨下意识转头看向路瑾，路瑾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为什么要听？考试时间早还是晚有什么区别？”
“！你就是个变态！”严志远发觉想起他居然在和年级第一第二的两个东西抱怨考试。他没有说“你们是变态”是对新同学最大的尊重。
发完书后，第一节课开始，所有的课代表都提前订好了。
苏瑶把分班测的试卷交给路瑾发下去，自己已经先讲起了题。
路瑾发着卷子，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这个预感很快应证，等到最后发完卷子，他都没看到自己的试卷。
他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苏瑶拿起手中的卷子放到投影仪下，可以说是公开处刑了。
凌曦晨看着路瑾空无一物的桌面：“你的？”
路瑾无奈地点了点头：“待会别看投影仪，伤眼睛。”
苏瑶指着大屏幕上的鬼画符，目光环视全班一圈，最后落在了路瑾脸上：“路瑾的这张卷子，因为书写太差导致老师看不清，扣了三分过程。高考里一分都能决定很多，大家引以为戒，我不想再看到这种情况，该拿的分，就一分都不该丢。”
她走下讲台，把卷子放到路瑾桌上：“下课去找语文老师，我和他说了这件事，看他怎么处理。”
新学期每个班的老师都没有公布，主要是想给学生一个惊喜，路瑾盘算着语文老师可能是谁，得出了一个他很不想看到的结论：大概率会是原来高一高二的那位，毕竟他的教学水平无可非议，高的简直恐怖，高中的内容愣是能给你讲出相声的感觉，就是性格比较特别。
路瑾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面上，往试卷上时不时添几个鬼画符，祈祷着那位千万不要把他当熟人。
语文老师是一位很有趣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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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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