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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醉江楼

官差很快赶到现场,驱散了围观人群,那持刀男子起初还拼命挣扎,后不知怎么,突然卸了劲,脸贴着泥地一动不动,连声音也消失了,如同一条死透了的鱼。

萧燕昭不敢松懈,仍死死扣着那人的手,直到官差利落将人铐住后把他从地上拽起,她才发现男子的脸上是泥土混杂着纵横的泪痕,那双眼空洞得吓人,泪水却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中涌出来。

不知为何,她心中一紧,忽想到在此之前听行人所说——这人全副身家全被骗光了。

官差离去后,长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街边铺面的吆喝声渐起,身后茶肆里亦时不时传来谈笑声。

一些仍心有余悸的百姓还三三两两聚在檐下,不时朝还未清理的血痕瞥去几眼,交头接耳间尽是后怕。

至于那持刀男子,他为何如此歇斯底里,又是从何而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就如同被冷风卷走的砂砾,再无人问津。

容舒槿面色苍白如纸,她捂着心口,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会倒下。

“那个被杀的人,我有些眼熟……”

金世安和江阙闻言都颇感意外地回头看向容舒槿。

“你认得?”江阙问。

容舒槿却只是轻轻摇摇头,她的额上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我想不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萧燕昭缓缓开口:“我去一趟衙门,这桩案子和私铸恶钱有关,须得了解清楚。”

江阙上前一步,“我同你去。”

金世安看向受惊后显得有些狼狈的容舒槿,开口道:“江兄还是送郡主回去吧。”

容舒槿指尖一颤,缓缓松开了江阙的衣襟,她后退半步,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深吸一口气后拍了拍自己的裙裾上沾染的泥土,故作轻松道:“不必了,家仆就在后头,此事既关系重大,诸位自便。”

江阙眉心微蹙,眼底浮起几分挣扎之色,片刻后做了决定。

“我送郡主回去。”

容舒槿一怔,面上隐隐泛红,有些别扭地偏过头,嘀咕道:“本郡主才不要成为累赘,我自己能走。”

萧燕昭抬手便是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江阙背上,她抱胸而立,挑眉看着他,“还不快些,别误了时辰。”

待二人离开后,萧燕昭一刻没有耽搁,同金世安匆匆赶至衙前,只是此处不似长街繁华,四下沉寂,朱色的大门早已紧闭,只有一旁班房里还亮着烛火,留守的书吏正一面伏在案上写着什么,一面就着咸菜啃馒头。

萧燕昭上前一步,站在门口屈起手指敲了敲门框,又一撩衣袍,露出腰间的鱼符,“烦请书办告知,先前当街抓捕的犯人可是关在此处?”

那书吏一看到她腰间鱼符,慌忙放下手中馒头,小跑至跟前,行礼道:“禀侯爷,已经关在了西侧的监牢。”

“可否让我们见见他?”

书吏欲言又止,他看了二人一眼,颇有些踌躇,“这不合章程……即便侯爷要探视也得有文书才行。”

萧燕昭确实不通这些规矩,却也无意为难,只得做罢。

金世安此时却若有所思看了看衙前的石狮,思衬片刻后,忽道:“萧兄,我倒认为,这案子该从死人身上找线索。”

“此话怎讲?”

“犯人虽当街杀人,可细究起来,在当铺那笔买卖里吃亏的是他,”金世安缓声道,“私铸恶钱这等勾当,就连加害之人都不定知道更多内情,何况是受害者。”

萧燕昭闻言一怔,她倒吸一口气,如醍醐灌顶般重重点头,“你说得有理,那我们即刻前往当铺了解当时的情况。”

说完便抬脚欲走,忽又被金世安拉住了胳膊,萧燕昭回头就见他唇边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此事不急于一时,萧兄先前便说饿了,不如去醉江楼先填饱肚子?”

先前事情发生得太急,萧燕昭根本顾不上这些,可金世安如今点出,她倒真觉得饿得有些受不住。

查案确实急不得,她才刚接触到案件边缘便如此焦躁,实在沉不住气。

思及此,萧燕昭便坦然接受了金世安的好意,随他一起回到了先前打算去的醉江楼。

醉江楼不愧是京都城内最繁华的酒楼,上下共五层楼阁屹立于长街旁,底层大堂人声鼎沸,正门初还有两位身着碧青长裙的女子躬身迎客。

金世安显然是这里的熟客,甫一进门便有人笑着相迎,“金公子可还是在老位置?”

萧燕昭不知道这老位置指的是什么地方,不过很快这人便引着他们去了楼上的包厢,一推开门,热气裹着酒香袭来,屋内竟还有两位抚琴奏乐的女子,雪白的手腕轻轻拨动琴弦,那身子如同柔软的丝绸,抬眼看向二人时,眼波流转间尽是娇羞之意。

好好好——

萧燕昭简直要鼓起掌来,她如同第一次进京的土包子,之前在凉州边境时,连最好的茶肆里喝的茶水都带着沙子,做梦都梦不见这样的浮华。

不由想起曹春江那句讥讽的话——京都的茶可比凉州的风沙好喝多了。

可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

“二位爷请进。”

女子抱着琵琶站起身,虚虚行了一个礼。

萧燕昭一时间竟难以挪开眼睛,倒不是别的,她自小在军营中长大,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还可以活成这般模样,美得令人心醉。

旋即又垂眸看了看自己尽是粗茧的手心,这是她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金世安已翩然落座,修长有力的手指勾起案上的青瓷酒壶,不紧不慢酌了两杯酒。

“萧兄可要小酌一杯?”他道:“这是三十年的汾清,想必你会喜欢。”

话音未落,人已落座,萧燕昭一双眸子灼灼地盯着案上的酒盏,半分都不愿挪开。

金世安失笑,将酒盏推到她跟前,温声道:“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菜就上齐了,今日在下做东,萧兄尽管敞开了吃。”

萧燕昭如今瞧金世安怎么瞧怎么顺眼,只觉得此人眉目如画、气度不凡,先前的猜疑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虽如此,她还是故作骄矜地挺胸抬头,义正言辞道:“怎能让世安兄请客,这多不好意思!”

话语中已是熟稔到和金世安称兄道弟了。

金世安没拆穿她,一双眸子微眯,倚在椅背上,不动声色笑着,“无碍,萧兄帮了在下那么多,这是应该的。”

萧燕昭立马骑驴下坡,“那就多谢世安兄了!”

这汾清确实上乘,据说陈酿三十年者“价同黄金”,萧燕昭早有耳闻却还是第一次尝到,果真醇香清冽,让人忍不住连呼好酒。

屋外夜色更深了,云层间霜色的满月从瓦砾间探了个头,将檐角的影子拉得斜长,而屋内萧燕昭几杯热酒下肚,已经大着舌头分不清南北西东了。

“世安兄!在京都城外我就……就对你一见如故……”

萧燕昭面颊绯红,眼神迷蒙,她努力坐稳身子不让自己晃动,可脑袋早已摇晃得好似那纤细的脖颈承受不住。

金世安杯羽半温,他仰头喝下,又一手抬腕,将酒盏杯口朝下向萧燕昭示意。

“好——”萧燕昭手指着他,一拍桌子就要起身,“世安兄如此诚恳,我也要……”

可话说了一半,她忽然跌坐回去,头一歪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金世安不疾不徐将最后一口酒饮尽,随后抬了抬手,身后抚琴的女子立马收了声,抱着乐器起身行礼后,便弓着腰退出了包厢。

“喝……好喝……”萧燕昭闭着眼,已经人事不省了却犹自嘀咕着。

金世安架起萧燕昭,将她搀着走出了酒楼,他喝得不比她少,可面上丝毫不显,眼神也无比清醒。

萧燕昭先前在军营便是,沾酒就醉还无酒不欢,醉了十分缠人,非要将人喝趴下才肯。

眼下却老实许多,以近亥时,路边摊贩早已收了摊,只有沿街的商户檐下灯笼照着这冷清的长街。

眼看着快到侯府了,萧燕昭忽然睁开眼不肯走了,蹲在路边抱着商户门口摆着的石狮死活不挪脚,好在顺安没有休息,一直等在门口,她的动静又不算小,直把人引来才罢休。

顺安惊呼一声,赶紧上前帮着金世安拉起萧燕昭,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力气,把两人磨了得有半柱香功夫才勉强把她弄进府内。

可进府后,顺安又为难起来,他记得萧燕昭明确说过,不让他进屋服侍。

“那就烦劳公子将我家主君送进去了。”顺安道。

“无碍。”

金世安应下后,打横把人抱起,大踏步进了屋内,将她放在榻上。

屋里未燃灯烛,窗外一轮满月斜挂,冷冷辉光洒进屋内,将萧燕昭半边身子浸在月色里。

她因为先前的折腾,长袍领口已经全然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金世安正欲转身离开,萧燕昭忽然无意识翻了个身,许是酒气上涌,她脸颊酡红,手指胡乱扯开衣襟,素白的里衣顺着肩头滑落,露出一截缠得紧紧的束胸带子。

金世安顿住脚,隐于幽暗中,他垂眸盯着无知无觉还睡得一脸香甜的萧燕昭,视线缓缓下移,看向她无意见露出的束衣,眼底却不见半分讶异。

与平日的温淳不同,他神色疏离,近乎漠然。

片刻后,他俯身拉起萧燕昭滑落的衣袍,轻轻拢好,而后直起身,伴随着门扉被合上的轻响,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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