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野蔷薇在花园街3号住了下来,一连几日都很安静。然而越是安静,我越感到不安。萨曼跨国集团,怎么会轻易放过野蔷薇呢?
这天傍晚,满天铺着绚丽的云锦。我陪着野蔷薇在院子里拄着拐杖练步。一群鸽子在楼房、树林的上空,盘旋飞翔。嗡嗡的鸽哨声,响彻云天。
“梦哥,”野蔷薇说道,“起初,我总觉得这里恐怖的不行。如今住上几天,又了解了麦莲娜,倒觉得花园街3号是个挺可爱的地方。”
我说:“可是对于麦莲娜来说,却是个伤心之处。”
野蔷薇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一个马骐睿嘛,有什么好伤心的?早早识破那是个什么东西,反倒是件好事儿!”
我说:“感情这种东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麦莲娜是个痴情的女子,她对马锡睿是真心实意的。是谁说过,爱上一个人只要几分钟,可是要忘掉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马锡睿的卑鄙无耻,给麦莲娜带来了一生的伤害。”
野蔷薇气愤地说:“这个该死的马锡睿,他还是个人吗?”
我说:“蔷薇,练得差不多了,明天再接着练吧!”
野蔷薇说:“琢磨琢磨,给我弄点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吃,让伤口快点好!”
我说:“就是给你弄来龙肉,那伤口也不能吹口气的工夫就好了。”
这时,从楼房二层的客厅里,传来了一阵箫声。
野蔷薇说:“都说洞箫招鬼,麦莲娜怎么老爱古捣它呀?”
我说:“在人们的脑海里,分别住着天使与恶魔。当人在迷惘与困惑的时候,心魔就会趁虚而入,悄然滋生邪恶。鬼话、鬼事、鬼念头,全都来了,觉着好像有鬼。如果不想被恶魔支配,那就只有不断地加强天使的力量,邪恶自然就会消失,鬼也就没了。”
说着,我和野蔷薇走进了楼房。
在温馨的小客厅里,香烟缭绕。我、野蔷薇和韩时禹围坐在茶几前,在享受着麦莲娜的茶艺。
我问韩时禹:“实验进行得怎么样,还顺利吧?”
韩时禹说:“嗜血溟虫的翅膀还在发育中。我有意外的发现,这种虫子竟然是自体繁殖。”
我一愣,说:“难怪在荒岛上,这种虫子铺天盖地的。以它们的繁殖和生存方式,几乎不需要什么条件就可以遍布全球,实在是太可怕啦!”
韩时禹说:“看起来,人类不仅要研制D.M病毒疫苗,还要研制D.M嗜血溟虫杀虫剂。”
我说:“我反复考虑,你很有必要加入马骐睿的科研小组。”
韩时禹摇摇头说:“跟那种人鬼混在一起,我恐怕得天天呕吐。”
我说:“马骐睿研制疫苗的动机尽管令人作呕,但是一旦取得成功,其成果却会造福人类。打入他的科研小组,正是牢牢把握不让科学成果成为个人发财的工具。”
韩时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
我说:“为了避免马骐睿起疑心,你尽量跟我们保持距离。有什么事儿,我们可以手机联系,也可以用微信。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不后悔吧?”
韩时禹笑了:“生活嘛,总要有点剌激才过瘾!”说着,把脸转向野蔷薇问,“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说:“拐杖还没扔,就闹着要去报仇。”
韩时禹说:“如今生活节奏快了,人人都养了个急脾气。况且她是个练家子,更是一语不合,拍案而起。”
野蔷薇说:“这些日子,你们不觉得太平静了吗?”
麦莲娜说:“暴风雨到来之前,总是很宁静的。”
野蔷薇问:“你预感到什么啦?”
我说:“这还用得着预感吗?萨曼跨国集团恨不得把你剁成肉酱!”
野蔷薇说:“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麦莲娜打趣地说:“这会儿,他们正在满世界的找你呢!野蔷薇,要不要跟我去雪域高原躲几天?”
野蔷薇说:“我早就想去爬喜马拉雅山啦!不过,这会儿我可不想去。杜邦先那一枪,不能就这么算啦!”
韩时禹笑着说:“眼下连拐杖都离不了,还想着去报仇。”
野蔷薇说:“我走给你看!”
说着,野蔷薇忽地把拐杖一扔,抬腿就走。可刚迈出两步,就扑通一声摔倒了。
我赶忙起身,把野蔷薇托抱了起来:“这么大气性!”
麦莲娜戏谑地说:“怕是想让哥哥抱一抱吧?”
野蔷薇气得瞪起了眼睛:“麦莲娜,我知道你跟他好。看他跟我亲热,你是不是吃醋啦?”
麦莲娜说:“爱河千尺浪,苦海万重波。宁搅千江水,不动道人心。”
野蔷薇从我的怀里,挣扎着双脚落地问:“她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我将拐杖拾起来递给了野蔷薇:“她的意思是说,因爱生忧,因爱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野蔷薇说:“我看你们俩是拿我当电灯泡,借故打禅语吧?”说着拄着拐杖,向屋内的阳台走去,突然手指着台下的院门口,“你们看!”
我们赶忙走到阳台,只见眼前有一道透明的电子壁在波动着。透过那道电子壁,看见有个戴宽檐空顶帽的男人,正扒着铁门往院内窥视。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弓弦响,但见一道白光射向铁门,一个泥丸击在铁门的栏杆上,砰地变得粉碎。那个窥探院内动静的黑狼,吓得脸色都变青了,掉头就跑。阳台上,野蔷薇手持一张雕花弓在傲立着。
我静下心来,微微地闭上了眼睛。蓦然之间,我的眼前浮现出惨烈的情景,汹汹的大火燃烧着花园街3号。我惊得睁开了眼睛,那神情吓了大家一跳。
“梦哥!”野蔷薇问,“你怎么啦?”
我沉重地说:“花园街3号,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韩时禹知道我有特异功能,不安地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看到烈火呑噬了花园街3号。”
麦莲娜说:“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不过是一幢房子,毁也就毁了,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人鬼两重天,殊途同归。我跟你们纠缠在一起,可不是为了寻求刺激,而是要了结长久压抑在心中的情结。无论是谁,敢闯进花园街3号放火杀人,我就敢以死相拼,决不手软!”
韩时禹说:“自打跟你们交往以来,我体验到了另一种生活的乐趣。越是感觉到危险,越是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越让我感到难以言状的兴奋。萨曼肯定是有备而来,咱们拿什么家伙对付他们?”
野蔷薇兴奋地说:“除了枪炮,什么家伙使不得?”
我沉稳地说:“斗勇不如斗智,再叫臭鼬的別动队,尝尝‘鬼楼’的厉害!”
说着,四只手不约而同地搭在了一起。这时候,我看见一个俏丽的黑衣女人,正从院门口经过。她的身后,拖曳着闪烁的银色星光。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两辆黑色汽车在林中古道上颠簸着。车前大灯把眼前的道路照得雪亮,周围却是一片黑古隆冬的,时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经过。两旁的林木不断地扭曲着,随着恐怖的声音,突现着各种鬼怪的身形。走着走着,前方的道路出现一个小弯儿,影影绰绰地现出零乱的石碑和坟头。
两辆汽车在坟场前停下了,从车里钻出了臭鼬和黑狼。他们警惕地四下里张望,四野漆黑,连个人影也没有。月光之下,阴森森的坟地里,有一盏绿色的光亮在移动着,若隐若现。
臭鼬踢了黑狼一脚:“你他妈的,开哪来啦?”
黑狼说:“我怎么知道?往右一拐,怎么就到坟地里来啦?”
这时候,幽幽的绿光越来越近,原来是一盏灯笼。举着灯笼的白影子,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黑狼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喊着:“鬼!鬼!”
一股白雾飘来,遮住了白衣女人。当白雾渐渐消散的时候,那个打着绿色灯笼的白衣女人已经不见了。臭鼬和黑狼回头一看,花园街3号就在眼前。此时,十几名别动队队员,纷纷跳下两辆黑色汽车。忽然间,狂风大作,吹得那伙人站不住脚。
臭鼬大叫:“冲!都他妈给我冲!”
我、野蔷薇、韩时禹和麦莲娜站在阳台上,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院门口的那一伙子人。只见他们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一窝蜂地涌入了铁门。臭鼬一伙人刚冲入院内,只见从楼房上纷纷扬扬地撒下来一片零乱的纸钱,陡然增添了阴森森的恐怖气氛。月光地里冷不丁冒起一条人影。仔细一看,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只见她用手慢慢地撩开披散在眼前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没有血色的脸。那副恐怖的面孔上,眼眶里只有白眼球,眼角和嘴角流出了殷红的血迹。臭鼬一伙人吓得不轻,站在那里不敢动了。蓦地,那个女人一低头,长头发盖住了脸,双臂平举地一蹦一蹦地朝臭鼬一伙人奔来。那些家伙吓得掉头就跑,好似丧家之犬,两米高的铁栅栏院墙一蹿就上去了。
看到臭鼬一伙人的狼狈相,我们由不得都笑了。却也纳闷儿,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呀?蓦然间,我想起从院门前走过的那个俏丽的黑衣女人,莫非是她?她又是谁?
臭鼬一伙人又重新聚集在花园街3号院门前。
黑狼恶狠狠地说:“头儿,玩邪的吧!”
臭鼬咬牙切齿地喊道:“烧!”
黑狼举着□□冲到了院门口。野蔷薇拉开雕花弓,嘭地就是一响。正要放火的黑狼焰喷射器,右手顿时鲜血迸溅,疼得他宰猪似的嚎叫起来。臭鼬一把夺过□□,冲着花园街3号洋楼就喷火。那炽烈的火焰,闪着耀眼的亮光,眼看就要将楼房烧着。冷不防,喷出去的炽烈的火焰,猛地掉转势头,朝着臭鼬一伙人直扑过来。那群家伙来不及躲闪,头发和衣服顿时烧着了。他们乱喊乱叫地朝不远的小水沟奔去,乱哄哄地往水里跳。
臭鼬爬出水沟,发疯似的绰起□□,狂叫着冲进花园街3号院门,他刚要喷射火焰,却吃惊地发现,那幢楼房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狼胆战心惊地叫喊着:“头儿,越来越邪性啦!楼房呢?”
臭鼬面无血色地一摆手:“他娘的,撤!”
我忽地发现,站在月光下的那个黑衣女人,多么像曾经在一起患难的海伦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