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份报纸。”
“来打听打战的消息吧?”店家乐呵呵地向她销售,“有的。今早刚到呢。”
她接过报纸看了半天,没太看懂。还好她弟弟是个识字的。他们一大家子结婚嫁娶都和父母在一条道上,离得近,她直接回娘家去。
“钱哎——”她弟弟叫李来钱。
“咋——”弟弟的应答声从家里传来。
她熟稔地走进屋中,将攥在手里的报纸递过去:“这里头写的啥?”
李来钱接过:“这北边打战了?”
他都未细看,标题里大大的“打仗”二字,几乎占了版面的二分之一。他惊讶地继续说:“还和别国家打的。”
“你们两凑一起说什么?”大姐来了,她大姐叫李春雨。
“北边和外国打战,死了好多人呢!”李来钱说道。
李春雨凑过来看报纸,也没太看懂:“会打到我们这么?”
李来钱斟酌一番:“咱这儿这么穷,怎么会来?”
她们又家长里短的聊会天就各自回家去。
很快,卖报纸的不再卖报纸,因为进不到货;送信的也不再送信,因为路走不通。
他们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
李秋雨虽然有些凶悍,但心思细腻。她隐隐有些不安,一日晚上和丈夫商量:“这路都通不出去,是不是要打过来了?我们躲一躲吧?”
王贵比李秋雨大上几岁,读过一些书,在村里谋个小差事当。他性子说好听点是沉稳,说难听点就是懦弱,所以家中大小事宜皆是李秋雨在操持,但到了真正的大事上李秋雨还是听着王贵的意思,毕竟他是个文化人。
王贵思索片刻:“后山那座祖宅空着,咱这几日收拾些贵重的物件就搬过去吧。”
“诶!”李秋雨听到心里大大石头瞬间便落下了,心满意足的睡去。
第二日,她起个大早,天还未亮就开始收拾家当。王贵被她的动静吵醒,知道她心里急也帮着一块收拾。等天亮了,就变成李秋雨收拾物件,他一趟一趟搬东西。
这些物件并不值钱,只是些被褥、粮食等生活必需品。地契、财务值钱的玩意儿自然是李秋雨贴身放身上。所以他们倒也不怕旁人偷。况且这穷乡僻壤,往来都是街坊邻里,也没人会去偷东西。
这样搬了几趟,李秋雨见王贵累的气喘吁吁,打趣道:“我去吧,你们读书人的身子骨,碰一碰就散架。”
李秋雨说的倒不全错,起码对于王贵而言,他日常就是动动嘴巴帮乡亲父老解决一些小矛盾,比不上李秋雨又是洗衣做饭,又是耕田种地,还要抽空看着孩子。
王贵欣然接受李秋雨的提议,和她换岗。
这时王长和与王平安两兄弟在外玩累了回家来。王长和胸腔上下起伏,气喘吁吁,被太阳晒黑的小黑脸热的红扑扑,头发看起来也湿的可以拧出水。
李秋雨又瞅一眼王平安,他没什么反应,眼睛还闪着光,看起来依旧兴致盎然。
果然——
“娘!”王平安激动地喊,“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李秋雨本就忙,想到要带个麻烦精就不悦的皱起眉。
王贵适时安抚:“带他去吧,不然又要闹了。长和在家我看着。”
夫妻相处多年,李秋雨知道王贵看孩子是十分靠谱的,就拽拽扯扯领着王平安出门去,嘴上依旧要说道几句:“去去去!一天就知道到处跑!怎么生了你们这哥俩!”
这一事却成李秋雨此后最最最庆幸的事,成了她日夜祷告上苍时也不忘感念神仙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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