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收拾你这些破书有什么用啊！”刺头伸手开始抢乔芜的书包，表情狰狞的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
乔芜面无表情的盯着刺头，手上按住书包的力度却没有减少。
二人剑拔弩张了一阵，刺头见状觉得乔芜是个硬茬，撒手松开了书包。
乔芜就这样平静的盯着对方，刺头嘴里还在不停的谩骂着乔芜，虽然得不到回应，但依旧骂的起劲。
“这人嘴好臭啊。”昭欲的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乔芜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你笑什么！”刺头大叫道。
乔芜面无表情的复述：“你嘴好臭。”
刺头听后表情开始变得扭曲，在乔芜的眼中，刺头从一个人转变为了一个巨大的球状物体，顶着一颗马赛克般的头颅，缓慢的向着乔芜走来。
乔芜抓起书包，快准狠的朝着刺头那颗马赛克砸了过去，刺头忍痛的后退了几步，捂着脸指着乔芜。
“不好意思，你长得我有些生理反胃。”砸了人的乔芜丝毫不带歉意的道了个歉。
刺头咿咿呀呀的叫喊着，直到周围的一切又恢复成了教室的样子，乔芜这才舒了一口气，冷着脸看向周围的人。
“我不是刘芳芳，不会任人欺凌。”
“大家也不是富裕家庭的孩子，你们也都靠着十三中给你们发毕业证，所以惹我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代价。”
“棒诶！”昭欲的欢呼声响起。
乔芜头也不回的拎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乔芜并不是想要远离刺头。对比刺头来说，她现在更想看看昭欲的情况。
乔芜躲进老楼的卫生间，这里年久失修，很少有人来。
乔芜小心翼翼的从左胸口掏出折叠镜，展开的一瞬间，昭欲扎眼的粉色马尾便映了出来。
“可憋死我了，那个刺头看着就好恶心。”昭欲忿忿不平的开口。
乔芜：“我还以为你出去找吃的了。”
“怎么可能，这个点还不到我觅食的时间。”
“这个点才醒。”
昭欲应该听出了乔芜语气中的调侃，但她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疲倦的解释道：“出去打猎很辛苦的，你这种好学生理解不了的。”
“早起上课也很辛苦。”乔芜说。
“都辛苦都辛苦。”昭欲摆了摆手安抚道。
临近上课时间，乔芜只好长话短说，她询问昭欲为什么她的声音只有乔芜一个人能听见。
昭欲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笑着解释：“我要是让他们都能听到，那岂不是要炸锅了。”
“这你都能控制？”乔芜问。
“当然啦。”昭欲挑着眉，“我可是很厉害的。”
没时间听她自夸的乔芜只好嗯了一声算是肯定昭欲的厉害，然后快速将折叠镜收了起来，跑回教室。
-
教室里还算安静，刺头他们已经从乔芜的座位前散开了，很自觉的在后排打闹。只不过在乔芜回到教室的那一刻，他们集体吹了个口哨，挤眉弄眼了好一阵。
乔芜向来不屑和他们计较，只要不打扰到她的生活，这帮人就算是在后排舞出花来也无所谓。
左胸口的折叠镜又传来昭欲的声音，她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有些忧愁。
“讨人厌的烦人精要进来咯。”
“什么？”乔芜疑惑开口。
没等昭欲回答她的问题，乔芜的班主任李梅又踏着她的高跟鞋哒哒的走进了教室。
乔芜这才明白昭欲口中的烦人精是李梅。
只是不同世界的两个自己也会讨厌上同一个人么？
昭欲的回答是会的。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昭欲说，“我们虽然不在同一个世界，但我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你讨厌的人我也会感知到不舒服，你喜欢的人我也同样能感知到喜悦。我们之间的联系和羁绊是斩不断的。”
乔芜很想回答昭欲，但李梅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扫射，她不敢出声，只好忍着到下课。
“其实……”昭欲支支吾吾道，“你可以通过心声和我联系的，你在心里说话我也是能听到的。”
乔芜惊异了一下，在心里问是真的吗。
得到昭欲肯定的答案后，乔芜算是放下心来，这真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李梅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不顺，一节课骂了乔芜五六次，一会儿说她坐没坐相，一会儿说她眼神乱飘，总之一节课下来，乔芜就没安生过。
后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混还会鼓掌欢呼庆祝一下，乔芜只好面无表情的不断重复公式化的道歉。
“她是不是来上课前没吃药？”
昭欲原本都打算出去打猎了，听到李梅没完没了的叫乔芜，她踏出去的脚又一次收了回来。
乔芜也不知道今天李梅吃了什么枪药，自己也很无语。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原以为得到解放的乔芜却被李梅喊了出去，说是要找她聊聊。
聊什么？
聊聊为什么今早一节课骂了她八百遍么？
“看着我。”李梅呵斥道，“不知道和老师说话要直视老师么。”
乔芜强忍着生理不适直视着已经变成球状物的李梅，看着随着她大声呵斥蠕动着的身体。
“听说有人要资助你了，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学校了吧。”李梅语气中尽是嘲讽，“没想到你这么个孤儿命还挺好，还有人愿意资助你。”
“说谁孤儿呢？”昭欲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喊，“我看你才是没父没母的孤儿，趁早回炉重造吧，别污染了这个土地。”
乔芜忍笑回道：“是有这么个资助者，不过目前还没有定下来。”
听到乔芜模棱两可的回应，李梅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开口找补：“老师也不是看不上你，只是觉得你从小没有父母教，万一得罪了资助者，也是得不偿失。”
“我知道，老师。”乔芜面无表情的回答，“像我这种没有家教的孤儿的确不该被那么好的资助者资助。”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随意曲解！”李梅气的翻了个白眼。
乔芜嗯了一声。
折叠镜里的昭欲又开始阴阳怪气：“是是是，您不是这个意思，您是在为乔芜考虑，害怕像她这样聪明独立的小女孩被资助离开学校，你就没有人可发泄了。”
李梅摆了摆手让乔芜先回教室，自己则是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了走廊。
乔芜轻咳了两声，低头说：“之前没发现，你挺会骂人的。”
“拜托，你不看看我是谁。”昭欲哼了一声，傲娇道。
“你是谁？”乔芜问。
“我是——”昭欲故意拖长了音，“我是你的救世主。”
乔芜抽了抽嘴角，昭欲犯完贱立刻逃离现场，说着自己要出去打猎觅食，没空再理会乔芜了。
乔芜嗯了一声，开口说：“去吧，我的救世主。”
“哇靠！”
昭欲的惊呼声从折叠镜传出，她骂骂咧咧的抱怨：“都怪你，害得我绊了一跤。”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厉害嘛，救世主。”乔芜的声音不自觉的向上扬，眼角弯了弯，有些愉悦。
“别说了！”昭欲慌乱的叫停，抓紧跑路。
折叠镜中没再传来昭欲的声音，估摸着她应该已经出门打猎了。
乔芜也转身回到教室，继续开始她那枯燥又难捱的学习生活。
十三中的食堂伙食不算好，但也算得上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学校里条件还算好的学生基本会从家带饭过来吃，像乔芜这种贫困生只能跟随大流去往食堂。
高三下课的时间比其他两个年级要晚，所以等到乔芜跑到食堂几乎就没有荤菜了，只剩下清汤寡水的素菜和米饭。
不过还好，这样也省钱。
乔芜端着自己刚打来的饭菜走到最角落，那是她平时吃饭的地方。
因为她不好亲近，所以班里没人和她玩到一起，她总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因此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隅。
趁着吃饭的间隙，乔芜打开了折叠镜。
镜面很清晰，映着乔芜那张冷脸，以及鼻尖上的那颗小痣。
真是无趣。
乔芜面无表情的扣上了镜子。
“这位孤独的朋友，怎么自己一个人吃饭啊？”昭欲的声音响起。
乔芜立刻放下筷子打开了镜子。
果然镜面上映照着那头扎眼的粉色，乔芜的情绪明显轻松了不少。
“我不好相处。”乔芜解释，“所以自己吃饭。”
“没关系的，加上我，你就不是一个人啦。”昭欲安慰道，“让我看看你吃的什么？”
乔芜把镜子斜了一下，让昭欲足以看见自己的饭菜，然后她听到昭欲有些可惜道：“我已经好久没吃过新鲜的饭菜了。”
“今天打猎打到什么了？”乔芜问。
昭欲伸了下懒腰，缓慢的开口：“攒了几天钱，去换了一份速冻水饺。”
乔芜嗯了一声，不好再说什么。
昭欲倒是没什么感觉，特别开心的去煮自己的速冻水饺，边煮边念叨着。
“这边的土地越来越差了，已经种不出来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了，所以它们卖的格外贵，肉倒是便宜了不少。”
“我们这边倒是正好相反。”乔芜一边吃饭一边说，“高三下课晚，等到我来食堂，荤菜几乎都没有了。”
昭欲闻言两眼放光，凑近镜面开口：“那我们两个倒是很适合换一换呢。”
说完这句话，昭欲又开始后悔：“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到这边来了，这边太乱了，你还是继续当你的好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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