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来的时候,荒井空正在反黑。
他握着鼠标,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块小小的屏幕,鼻尖泌出汗珠,通红的脸庞倒映在蓝光屏幕上。
琴酒没见过他如此激动的模样。
幼年,他和荒井空一起被绑架。
绑匪的刀架在荒井空的脖子上,荒井空苍白着脸,只是笑。
他说,“生若朝露,终有消逝时”
说话的时候,似乎还带着期待。
琴酒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蠢货,面对死亡笑个屁,笑能活吗?
狗屁还念什么酸诗。
琴酒嗤之以鼻,他付出了一个胳膊的代价,救出了荒井空。
可是荒井空还是在笑,说,你好厉害啊。
居然不庆幸自己得救了,果然是个蠢货。
琴酒自己也从不会庆幸,他只信奉自己的实力。
他露宿在街头被老乞丐欺负,他年幼,却憋着一股气,打得头破血流。
身体痛到极致的时候,人会昏厥过去,但是昏过去只是休息站,醒来他依旧扑上去。
再睁开眼是是空荡荡的墙角,青荇挣扎在墙缝里。
琴酒知道他赢了,他打成了那片区的老大,机缘巧合进了酒厂,做了无数的任务,又成了酒厂的top。
再向上,那便只有boss的位置。
所以,琴酒十分的不解,他看荒井空像是看孱弱的、只会唧唧叫,还要让人把□□送到嘴边的小狗。
十分的不知死活,现在——
“阿阵!gin酱!”
“他们居然敢骂你!说你是作秀!”
荒井空脸庞因为愤怒而鲜活。
琴酒恍然生出些许的不真实感,他上前几步,压着荒井柔软的发丝。
“诶哟,”荒井空被压的难受,又舍不得离开屏幕,伸着头,像一个小乌龟,“你干嘛呀!”
“今天我出任务。”琴酒终于开口,“路上遇到很多人自称粉丝——你干的?”
“对呀!”
荒井空爽快的点头,眼睛亮晶晶,“你才发现呀!”
“这是我要为之一生所追求的事业。”
荒井空很少有这么忙碌又充实的时候,以前他只会为了忙碌而厌倦。
他在乎的东西很少。
他拥有了太多的幸福和爱,又见识了无数的痛苦与恨。
极致的爱与恨包裹着他拉扯着他,他找不到中间的灰色地带。
他寻求自我,甚至不惜与家族背离。
可是背离之后呢?
好像对抗只是为了对抗,说了几百次自我,可他的自我是什么呢。
荒井空已经过了标新立异的年纪,在努力扮演着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三五个好友,偶尔进行几次见义勇为。
甚至还收养了一个义子,超前实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
可是做好人他得到了内心的幸福了么?
他觉得生活充实,就算再脏再累也是为了爱了么?
也没有。
好像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但现在不同。
他久违的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亲手为恋人打造人设,将恋人推到顶端,让恋人收获无数的爱与喜欢。
他最爱的恋人——gin。
但gin不想成为明星。
他只想在继续当他的酒厂杀手。
如果有职业规划,那也是当上黑衣组织的boss,而不是在网上虚情假意。
所以——
「不行。」
他捉着荒井空的脖子,往电脑旁边一压,「删了」
荒井空扑腾的像被捉住脖颈的鹤,「打咩打咩打咩——」
荒井空扑腾不出去,可怜巴巴的拉着琴酒另一只手,「阿阵。」
琴酒的手掌很大,荒井空的手指搭在上面,将脑袋往手指上面一搭。
下巴像一块棉花糖,软软的包裹着琴酒的手指。
琴酒微微动了动。
荒井空生怕他逃跑,用力将下巴压了压,软软的,好像没有一丝骨骼。
“我保证,不打扰你的日常生活。”
荒井空可怜巴巴的看着琴酒。
“已经打扰了。”
荒井空眼睛瞪得溜圆,又弯起来做戚戚状,“呜呜呜。”
荒井空一边假哭,一边偷看琴酒的表情。
莫名像一只棉花糖小狗。
琴酒冷漠。
琴酒叹气。
琴酒心软。
“你——”琴酒接到了电话。
他骤然抬头,刚才展露的温情好似南柯一梦。
猛兽收起温顺的模样,展现獠牙。
“苏格兰——是卧底。”
荒井空懵懵抬头,“哈?”
琴酒冷漠的把荒井空的头压下去,“算了,你玩你的网络吧。”
琴酒快步离开。
“阿阵?”荒井空茫然张口。
琴酒停住脚步,转过来的侧脸如同山峰冷峻。
“不要管这件事,kuu——”
“滴滴滴——”
电脑上的声音响起,是琴酒后援会又发来消息。
荒井空注意力瞬间吸引在电脑上。
算了,就不告诉琴酒,组织准备洗白的事情了吧。
应该也不是啥重要的事情。
荒井空愉快的投入到反黑的事业中。
不过,安室透现在很不愉快。
他接到抓捕苏格兰这一指令。
景光的电话处于忙线中——
他驱车前往组织发布的地点——那是一座废弃的大楼。
手心里的汗渍几乎让他抓不住方向盘,安室透不住的瞟着手机屏幕。
期待着下一瞬,电话的那边会传来熟悉的嗓音。
他控制不住的想,景光可能在做什么,可是越想越绝望。
车轮在柏油马路上摩擦出火星,风驰电掣的停在楼下。
安室透推开车门往顶楼狂奔,汽车呼哧呼哧的吐着尾气,钥匙还挂在车上。
电梯等得太慢,安室透拔腿上了楼梯,楼梯真长,长的好像长在深渊里的,黑黢黢的,找不到光。
楼梯的尽头,是你竭力奔向的大门。
你不知道,开门的后面是光明,抑或是更深的黑暗。
你只能向着大门狂奔,来祈祷是你希望的结果。
有办法的,景光,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就算暂时撤离组织,只要还活着,总会有机会的。
一声枪响响如静夜惊雷。
景光!
安室透奔上去,踹开楼顶的门。
诸伏景光靠在天台边缘,颓然歪头,眼睛紧闭。
安室透心脏骤然停滞了一瞬。
穿胸伤口汨汨冒着鲜血——嗯?没血?
安室透脚步停了一瞬,打算上前查看,却被黑麦拉住了手臂。
“别去。”
“我打用手枪打穿了心脏。”
但是,没有一滴血溅出来。
“组织可要求的是逮捕,不是格杀。”
安室透猛然喊出,挚友倒在一边生死不知,而自己想要查看,却还要和杀死挚友的凶手虚与委蛇。
该死的黑麦。
该死的黑衣组织。
安室透瞪着黑麦威士忌,眼底沉淀着怒火,强撑笑颜,“你这么害怕检查?难道其中有猫腻?”
“或者说,你怕他暴露你什么秘密?”
黑麦摇摇头,“只是——”
下一瞬,苏格兰猛然睁眼,歪歪扭扭的站出来。
胸前破了的大洞从外向内收拢。
流沙在填补空白,用手一抚就又完好无损。
“桑巴……”苏格兰喃喃。
“什么?”安室透凑过去听。
下一瞬,他被骤然拉开。
苏格兰一拳击在他原本的站位,地面龟裂三米。
楼板摇摇欲坠,水泥碎屑簌簌落下,钢筋骨架裸露。
“hi——”
赤井秀一侧目看他。
安室透仰着头。
眼前的景光很陌生,无机质的眼中折射不出丝毫的光彩,披着人的皮,可是皮好像不会受肌肉牵扯,只是浮浮的一层覆盖在上面,昭告人们:嘿,我是人类。
他嘎吱、嘎吱的行动,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凝滞干涩的需要加上一整勺的润滑油。
苏格兰咯噔、咯噔转头,唇角一点、一点咧开,定格动画般恐怖。
“让我们来跳桑巴吧!”
琴酒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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