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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原来是这个世界

大梦初醒,希尔维亚感觉到阳光越过了窗户和不那么遮光的床帘,映射在自己的枕头上,有暖烘烘的味道,令人安心。

梦中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但希尔维亚还是心生后怕——万一,这只是自己潜意识里杜撰出来的梦,只为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但转念一想,如果只是自己杜撰的,怎么会有什么任务的具体内容之类的东西。

希尔维亚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看了眼自己拿小巧精致的怀表,早晨9点32分。

她下了床,走到梳妆镜前,除了刚穿过来那天,她这几天并没有好好打量过自己的样貌。

及腰长的墨色卷发,白皙的皮肤,纤细修长的四肢,不算娇小但也称不上高大的身高,西方骨相东方皮相的面孔,大大的杏眼如同小鹿一般水灵,未施粉黛的唇瓣像花瓣一样的形状,不点而红。

或许是因为亚洲基因的缘故,希尔维亚并没有白人那惊人的体毛量,和一时半会儿不护理或是运动就会散发出来的狐臭味。

说实话希尔维亚对于自己的外形并不是十分在意,在她原先的世界,相貌完全可以靠科技来改变,而自己完美融合东西方的长相,在中国看着像骨相突出的中国人,在法国看着像发色特别的欧洲人。

希尔维亚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那些客人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了。

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面对年轻小姐抛头露面创办餐厅的打量和探究,线下一细想,餐厅里的员工们想必是已经习惯了老板独特的发色。

但在19世纪的法国,别说中法混血儿了,怕是一个中国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想必希尔维亚与众不同但是又没有那么不同的外在,也为昨晚那些目光做出了贡献。

“知道你很好看,但也没必要看呆了吧?”

一个在梦中回响的声音响起。

希尔维亚的目光在镜中寻见,一只通体全黑的肥猫正懒洋洋在自己的床上伸懒腰。

是墨菲!“你居然真的来了?!”

“对啊,不是说了我接下来就是你的搭档了嘛,自然是要待在你身边的啊。”

希尔维亚走到床边,把墨菲从床上捞起来抱在怀里。

看着通体纯黑的墨菲,突然想到——“你变成黑猫会不会被欺负啊?我记得中世纪的欧洲视黑猫为不详,甚至还有屠猫运动......”

“没关系,我随时可以变化形态,我只是现在想变成猫而已。而且目前只要待在这个餐厅里,就没有人可能伤害我。”墨菲不以为意的舔了舔爪子。

“这样啊......墨菲,你......是男是女?”希尔维亚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没有性别的,我只是一个形态而已。”

“好的,那我去换衣服了。玛丽应该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你待会儿和我一起出去吃饭好了。”希尔维亚挑选了一套简约的天蓝色连衣裙,今天算是开始正式营业了,中午和晚上都是开业状态,看昨天排队的人的那个阵仗,想必今天有的忙的。简单轻便的服装更舒服也更方便希尔维亚走来走去。

玛丽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一只黑猫起初是有点害怕,后来却也是化身猫奴,开开心心的给墨菲喂这喂那,也不看看它圆成球的体型。

这么看来法国人对黑猫的迷信程度没那么重了。

希尔维亚依稀记得19世纪巴黎还存在一个什么黑猫夜总会,但不清楚具体是那个时期的。

希尔维亚拍拍手,擦干净嘴巴。招呼着正在享受玛丽按摩的墨菲一起下楼。

现在每个部门都还在准备阶段,毕竟不到10点的巴黎,可不会有人来餐厅用餐。

现在这个时代的报纸速度可没这么快,昨晚开业的新闻好歹要两天后才会在报纸上刊印出来。所以除了口口相传的方式,这几天他们能做的宣传也有限。

“老板。”一名侍卫长见希尔维亚出现了,忙走了过来。

“昨晚的甜品大受好评,有好多绅士和富太太在我服侍时说会向他们的每一个亲朋好友推荐这个布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小姑娘非要他们叫她“boss”,说是来自英国的一个单词,意思就是老板,而不乐意他们叫她以示尊敬但“小姐”。

但是这位希尔维亚-琼斯小姐确实是个奇人,而且小小年纪潜能不可估量。有能力的人有奇怪的想法都是很正常的,侍卫长耸耸肩。

“好的,我知道了。对了,你去把每份菜单上的甜品都标注上‘仅晚餐提供’,并且注明‘每人限购一份’,至于每天甜品有多少份,我会在晚餐前告知于你,可以保证的是晚餐的第一波客人每个人如果需要都能买到甜品,至于后面的就看运气了。”

希尔维亚思索了一下,目前甜品这种东西其实是餐厅最大的彩蛋和爆点,虽然现在只有一个布丁是被品尝过得,但是她对自己的手艺有十足的信心。虽然这些操作看着是在抬高甜品的身价,但其实也不过是个手段和噱头,人的好奇心是十分伟大的。

做这样的规则和宣传会营造出一种餐厅的甜品极其美味,一份难求的效果。有的人吃过了自然深有体会,没吃过的人要么会被撩动心弦迫不及待想尝尝,要么对于这种宣传保持质疑态度,嘲笑她好大的口气,虚假宣传。

无论那种,都会引发一个趋势——人人好奇琼斯餐厅但甜品是真的如别人所说的过人之处,还是空有虚名,人人都会忍不住去尝试一下到底是什么滋味。

来餐厅吃甜点的人不可能不吃菜,ta只能在点完菜后点甜品,甚至还不知道甜品是否已经卖完,没卖完那最好不过,可以一尝优劣,卖完了那自然是心有不甘,下一次再来时抢着早点来。

希尔维亚丝毫不担心自己这个手段的消息传不出去,别说昨天有一堆记者和绅士被拦在外面今天气势汹汹一定要进到餐厅来,即便没有,她也会邀请记者写文章刊登在报纸上,两三天她完全等得起。

不出她所料,中午的那波顾客在听到服务员们用希尔维亚教的统一话术,以遗憾的语气感叹“哎呀,您真是没赶巧,如果您晚上来一定可以品尝到我们限量的特质甜品,我们只有晚上才会提供。”

一个下午的时间或许来不及让舆论发酵,但足以让那些关注餐厅动态,准备晚上用餐的人了解到这个新颖的制度,摩拳擦掌准备试试这吹的天花乱坠的甜品究竟是何方神圣。

其实限量的原因也是因为甜品只有希尔维亚自己一个人做,她一天做50份布丁已经十分累了,但如果是像蛋挞这样一次性可以烤好多个的甜品又可以大批生产。总之希尔维亚给自己留个口子,做几份看做的难易程度和手法工序而定。

今天的甜品是戚风蛋糕配奶油和莓果。每份甜品只有六分之一块蛋糕,这个主要累的工序是做蛋糕胚,但一次性考个7,8个,再加上玛丽帮忙做了部分工作,倒也应付得来。

晚上餐厅更是人满为患,为了不然员工太累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也不让餐厅超负荷,希尔维亚规定晚上只开放30桌客人,一楼是20份桌椅,也就是说最多接待30对客人。

餐厅里热火朝天,希尔维亚吩咐侍卫长多盯着点,自己由后门绕了出去,墨菲在中午人变多后就幻化成了一个黑色的钻石耳钉,此刻正安安稳稳的在她的右耳上挂着。

希尔维亚从后门的巷子里绕到前门对面那条街,也就是巴黎歌剧院的边上,远远盯着暖色灯光闪耀着的琼斯餐厅,陷入了思考。

“墨菲,你不是说,今天我就能知道‘面具男’是谁吗?这今天都快结束了,怎么半点风声都没有啊?”

墨菲没有说话,希尔维亚刚想开口继续追问,就听见女孩们紧张害怕却又夹杂着一丝刺激兴奋的语调传入耳中。

“.....全身黑色的西装,白色的面具从不摘下,据说他有半边脸形如骷髅,而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人要么疯了.....要么......”

是几个看着不过十五十六岁的芭蕾女,正聚在一团。

“他们说幽灵是真实存在的,有人听到过他那极度天籁却诡异的歌声.....机械组的组长就说......”

希尔维亚本无意偷听,但她们说的激动,即便因为紧张害怕刻意压低着音量,只言片语也顺着风飘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很熟悉的字眼......这熟悉的地点......在联想到自己穿越前正在重温的那部歌剧电影.......

“墨菲......这是......《歌剧魅影》的世界,是吗?而那个‘面具男’......就是魅影?”希尔维亚感到全身上下被泡在了冰桶里,八月的巴黎让她感觉寒如隆冬。

“(o゜▽゜)o☆[BINGO!]答对啦!”耳钉发出了略带激动的声音。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正好你在看《歌剧魅影》,我们就给你抽过来了,我就说你肯定会知道主线剧情的,我没骗你吧~”

“那......这一版是.....恐怖版吗?”

要知道,歌剧魅影有很多很多版本,恐怖版本的把所有血腥扭曲的情节都表达的十分尖锐,那里面的魅影作为一个杀人狂魔的疯子形象,远远超过了他本身作为一个天才音乐家,建筑师,魔术师的人物形象。

如果说原版的魅影是一个痛苦而扭曲的天才,那恐怖版的就是只有扭曲和残忍从疯子。希尔维亚当初看的时候就觉得恐怖版导演为了突出恐怖要素,一心只想拍的能多恶心多恶心,能多血腥多血腥。

而忽略了原著的惊悚元素是为了让魅影的人物更加立体而悲惨,更为他扭曲而浓烈的感情增添了别样的光彩,让整个故事更加离奇而唯美,矛盾而复杂。

“不是哦~这不是任何一版《歌剧魅影》的作品,这,就是《歌剧魅影》这个世界。还记得我梦里说的吗,这个世界和你的世界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你的世界的那些文娱作品,于‘世界’的观念定义而言,我们认为它不是真实存在的。"

只要不是恐怖版的就好。

希尔维亚刚送一口气,突然想到,据她所知,无论哪一个魅影,除了他那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半面美似诸神半面形如骷髅的面庞外,他的偏执,阴暗,极强的占有欲和杀人时的残忍,都是绝无变化的。

他有天才的音乐天赋,他有天籁的嗓音,他学习的能力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他是建筑师,巴黎歌剧院的地下宫殿便是他的杰;他是魔术师,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所有烛火顷刻间熄灭或是点燃;他是催眠师,他用他那美丽而魅惑到极致的嗓音,蛊惑你一步步听他而行。

面对感情,他迟钝,他偏执,他不知如何表达,他只好用抢占和抢夺来诉说他扭曲而浓烈的爱意,最终还是回到了起点。

而她的任务,要改变这个悲剧的主线,攻略这样一个幽灵。

希尔维亚将所有对魅影的了解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摒弃了除了原著内容之外的所有想法,她的这些认知都源于那些被墨菲否定的文娱作品,而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里的魅影是一个真是的存在,不是像素点也不是油墨字。

奇怪的是,按理说希尔维亚应该感到恐惧才是,但是她内心异常的平静,平静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

在被心爱的女人当众接下面具,撕下所有的伪装的同时,撕下的何尝不是他仅有的那可怜的尊严。

他感叹命运不公,给了他如此之天赋的同时,诅咒一般赐予了怪物的面孔。

他感到痛苦绝望,爱而不得但最后选择放手离开,一个人一辈子躲躲藏藏,最后一个人孤独而悲寂的离开人世。

希尔维亚自从第一次读原著小说,到最后看遍其他电影或是音乐剧作品,内心对魅影的心疼和悲哀远超过于对他的恐惧。

他是个疯子没错,但他同时也是个真正的绅士;他是相貌丑陋没错,但他拥有绝无仅有的神祗搬的天赋与头脑;他阴狠残忍没错,一手绳索将头颅生生折断,那是因为他只有如此才能狮口逃脱苟且偷生;他偏执难测没错,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被爱过,他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又如何去处理和释怀。

希尔维亚不愿意说是“攻略”他,她只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人再如此痛苦压抑,她怜悯他,替他悲哀,但确确实实无能为力。

她曾经想过,如果她是克里斯丁,或者换句话而言,魅影爱上的人是她而不是克里斯丁,她会这么做。

她想,她也会恐惧逃脱,感到压抑和窒息。但是矛盾的同时,她想把那个可怜而悲惨的天才,拉出泥潭,告诉他,这一切的一切,不全是你的错。

如今,曾经她随意一想的问题变成了她真真切切要面临的境遇。

她会怎么做?

她想,她会愿意伸出一之手,哪怕他爱的是克里斯丁,她对别人的心意无能为力,但她好歹可以以萍水相逢的身份,告诉他,他也值得被爱。

事实摆在面前,希尔维亚想,即便改变不了克里斯丁不爱他的事实 ,她也愿意尝试,改变他的结局,无论是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但是以魅影那对克里斯丁一生的执着来看,他不会再爱上别人。

那么,就成为他的朋友,即便最后的最后,他将拉乌尔和克里斯丁放走,感觉身边再无一人的绝望和悲寂时,能突然想起——不,不是这样的,还有她,可以理解我,包容我,而非厌恶我,恐惧我,这世界上仍然有人知晓我,接纳我。

相貌丑陋如何,阴暗偏执如何,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丑恶和尖刺,那么多的喧闹和不公,于我希尔维亚而言,魅影值得被爱。

“墨菲,现在主线进展到哪里了?”希尔维亚感到有热意在眼眶中打转,她抬头,让这泪无声无息的消失。

“七天后,克里斯丁就要登台演唱了。”

“好。......墨菲,我想我来到这个世界,不仅仅是被抽中的几率,我想必定有其他缘由,但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这个任务,我会尽全力去做的,这与我而言好像不仅仅是任务了。”

一个没忍住后面发力有点猛了......

其实后面觉大多是是我自己的感受啦。

不知道你们懂不懂这种感觉

我的魅影但感觉很复杂

惋惜,怜悯,悲哀,恐惧,但诡异的还有一点怜爱......

总之这章我是写爽了,凌晨码字错别字可能有点多

大家看到的话帮我捉捉虫哟!

谢谢每一位愿意阅读我的文字的天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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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原来是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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