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毕云苏眼中带怒,傅舟水也不满地看向姜楚危。
姜楚危急忙道:“这不是。”
笼子里是一位姑娘,这姑娘四肢被铁环锁住,整个人匍匐在地面,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的肌肤如水一般光滑,头发是金色,暴露的衣着尽显身材,就是这副模样,惹得男人们为之疯狂。
姜楚危抓着栏杆道:“我说的好东西是压轴的白兽,这店竟然买卖人口,我也不知情。”
原本他是看着小皇帝在宫里处理事务太累,便想着带他出来走走,买只宠物回去养着,谁知竟然让他看见这种场面。
要知道小皇帝这么费尽心力地管理朝政,就是想让四海百姓富足,生活幸福,现在突然出现拍卖人口,这让他怎么想,虽说这店是外邦所开,这人也是异域美人,但这是毕国境内。
底下的拍卖已经开始,众人色眯眯的眼睛全聚集在美人身上,那美人或许也不愿被如此拍卖,低头蜷缩成一团,可抢宝阁的人又掐住她的脸逼迫她抬头。
细长雪白的脖颈,加上挂着泪珠的眼眸,实在是我见犹怜。
毕云苏犹豫再三,道:“舟水,把她拍下来再悄悄放掉,也是个苦命的姑娘。”
“好。”傅舟水正有此意,他拿着折扇掩面,来到窗口叫价。
姜楚危脸色难看,他暗沉沉地盯着楼下。
美人姿色太过独特,不少人都不愿放弃,价钱越叫越高,远远超出京城头牌芳华姑娘的赎金。
傅舟水难以接受那么高的价格,便干脆自爆家门,让其他人都看见他的脸。
要说这傅家尽出美人,当年傅舟水的姑姑,姜楚危的母亲就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如今傅舟水长得也不耐,是不少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
“诸位,在下傅家人,这美人我想要,还望大家给个薄面。”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抬头望来,傅这个姓氏在京城少有,最有权势的傅家便是傅舟水这一支。
能来此处的都非富即贵,清楚傅舟水的身份后便不敢再争抢,不过也有那么两个不惧权势的,偏生不卖人情。
“这些人真是找抽,故意跟我抢是不是。”傅舟水十分恼火,他本来清清白白,现在毁了名声还办不成事。
姜楚危看了傅舟水一眼,又瞧见毕云苏不悦的表情,道:“这人就是故意抬价,不若等拍卖结束后,在他回府途中将人劫走。”
“好主意。”傅舟水注意到毕云苏没有说什么,便放心下来,如此还不用花他那么多银两,又帮了那位姑娘。
倒是剩下那两位抬价的,见傅舟水不再参与后,他们也停歇下来,其中一位以高价买下那美人。
落锤定音,抢宝阁的人立即将笼子抬走,却在一边将美人放出,带着她来到贵客身前,把脚链交到贵客的小厮手中。
“简直美若天仙,来,公子疼疼你,”说着,那人抬手摸向美人的脸,将她拥入怀中。
楼上三人都皱起眉头,毕云苏心疼百姓,向来见不得买卖人口,更见不得有人如此侮辱女子,这只能说明他这个皇帝无能。
眼见着那人的动作越来越过分,姜楚危转身道:“我出去一趟。”
“你去干什么?”傅舟水拉住姜楚危。
“还能干什么,救人。”姜楚危撇开傅舟水的手,“你好好保护他,我等会就回来。”
不等傅舟水再次拉住他,姜楚危迅速出门,将脸遮住往楼下走去。
一会过后,楼下便传来打斗声,不出预料,姜楚危已经将那人踹翻在地,打算带着姑娘离开。
但那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家中有钱有权,身边带的侍卫众多,比毕云苏这个皇帝上街还谨慎,人一倒,他身后和外头的侍卫全部朝姜楚危围来。
姜楚危武功不错,但双手难敌四拳,身边又带着个姑娘,一时之间无法脱身。
“他怎么这么冲动,这下可好,出不去了怎么办?”傅舟水回头朝毕云苏抱怨。
毕云苏却没有理他,径直从二楼越了下去。
“小心。”毕云苏拿起茶杯砸向从姜楚危身后捅刀子的人。
姜楚危回头一笑,打得更加起劲。
傅舟水站在原地愣了两秒,两秒过后,他也跟着跳下去。
罢了,既然大家都动手,他不能光站着。
抢宝阁内瞬间乱做一团,胆小的宾客急忙离开,胆大的还有闲心留下来看个热闹。
这场面,也就比皇帝遇刺逊色几分,众人都是有什么用什么,不出半柱香,抢宝阁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
······
“还不跪好!”傅老太太一拐杖打在傅舟水背上,指着列祖列宗的排位道。
“傅家公子真是好生厉害,在抢宝阁买姑娘不说,还因为钱不够大打出手,真是丢尽了祖上的脸。”
傅舟水争辩,“我这是想帮那位姑娘。”
“可现在外面都是那些话,你帮就帮,不帮我看不起你,但你怎么就不知道遮掩,还敢带着皇上乱来。”
“我自是想遮掩的,还不怪姜楚危,他突然冲下去打人,我若不帮他,他就要被人打死了。”
姜楚危闻言立马跪好,但老太太还是给了他一棍,“身上看着也没伤啊,怎么会被打死,你不是武功不错吗。”
“实属无奈之举,外祖母别生气。”
傅老太太哼道:“你们不惹事我就不会生气,曳月,你该管管这小子了,做事总容易冲动。”
曳月是姜楚危母亲的闺名,她已经在旁边站了许久,知道现下求情无用,只能道:“母亲放心,我定会好好管教危儿。”
“哎,”傅老太太见傅曳月一副心疼的模样,就清楚她没有听进去,“这段时间你们少出门,把该赔给抢宝阁的银两都赔了,但支出不能用府上的,自己去想办法,敢做就要敢承担。”
“孙儿明白。”两人一齐应下。
“明白就好,好在今日皇上带着面具,若是皇上的名声也毁了,我就不止罚你们跪着如此简单。”傅老太太盯着两人,人虽迟暮,那股主母的威严仍在,这个家里,还是她说的算。
傅舟水低声道:“皇上也想帮那姑娘,他还是第二个出手的。”
“由得你说,还不是你们拉着皇上出宫,那种地方也带着去,日后少带偏皇上,尤其是你,”傅老太太看向姜楚危,“你鬼主意多,皇上又仁善没心眼,容易被你哄骗。”
姜楚危挑眉,皇帝好像确实挺好哄骗的。
“听到没。”
“听到了。”姜楚危应下。
整个下午连着夜晚,两人都在祠堂度过,等到第二日,傅老太太才放话让两人回去。
看见两人一瘸一拐地走路,傅老太太忍不住笑了,还下令不允许下人搀扶。
“两小子这次算是罚够了吧,皇上与他们关系好,一点不怪罪,我要是不整治他们,他们就要翻天了。”
身边的老嬷嬷笑道:“老太太说的是,不过其实也无妨,这俩孩子看着不着调,实则都有分寸。”
傅老太太道:“舟水我知道,可楚危就不知道了,他呀,不随他母亲,或许也随,只是他母亲变了,哎,当初就不该答应把她嫁那么远,夫君还早夭了。”
“人各有命,咱们家小姐是命苦了些,不过会好起来的,大公子有能力,小姐有他在,便是慰藉。”一旁的老嬷嬷宽慰傅老太太。
“或许吧,只希望日后他们万事都好。”
翌日。
姜楚危正常上值,还未见到皇上,又被段公公数落了一顿。
“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姜侍卫都知道吧,敢带着皇上去砸场子,当真是不称职,平日里没个正形也就罢了,这种事情也这般没分寸,倘若皇上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不仅危险,还丢皇家的脸,你有几条命可以赔。”
别人不知道银制面具下是谁,段公公可清楚,昨日皇上就是跟着姜楚危一起出宫的,傅舟水和姜楚危犯事,皇帝肯定在,而且晚上他还看见了那个银面具,特意悄悄摸摸把东西丢掉,免得别人联想什么。
“我只有一条命,皇上都不曾说什么,公公何必说这么多,皇上的事皇上自有分寸。”姜楚危毫不客气地回怼。
两人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段公公听到这话气得大喘气,朝走过来的皇帝控诉道:“皇上啊,先皇负以重托,让奴才好好照顾皇上,可现在姜侍卫如此胡来,奴才还怎么照顾皇上,奴才有愧先皇啊。”
毕云苏瞪了姜楚危一眼,扶住欲下跪的段公公,“姜楚危,跟我进来。”
两人跟着皇帝入内,屋外寒冷,屋内却是热气十足。
毕云苏喝下一口热茶解释道:“段公公,昨日之事不怪他们,朕也冲动了,而且救那个女子,是朕提出来的。”
“那也是姜侍卫没有保护好皇上,竟让皇上亲自动手。”
“哼。”
段公公见姜楚危这个态度,更加生气,“皇上你瞧,越发没规矩起来。”
毕云苏又瞪向姜楚危,姜楚危道:“段公公说得对,皇上面前要有规矩。”
段公公又欲说话,毕云苏抢先道:“好了公公,朕已经在朝堂上罚过舟水,也会罚他,你别操心,天冷回去休息,不然老寒腿痛得厉害。”
段公公在外面站了一会,腿确实有些疼,他知皇帝又想偏袒姜楚危,只能先离开,临走前还不悦地剜了姜楚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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