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傅老太太院中出来后,傅舟水便去了书房,一路上荀清都在与他讲打听来的情况。
荀清道:“这次的事情是厉王先挑头,他前段时间经常去姜府,应该就是为说服大将军造反。”
“这个姜楚危竟然这么容易听信谗言,亏陛下这么信任他。”傅舟水想想又觉得有些气人。
姜楚危的喜欢太极端,如果他是毕云苏,说不定都被气得自杀了。
到头来,伤害自己最深的人,往往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他都替毕云苏感到难过。
窗外的桃花盛开正艳,傅舟水是一个喜欢附庸风雅之人,书房整理井井有条,外面的景色也极佳,不然难以读下书。
进门后,他将平时常看的那些书籍收起,还带上了自己中状元之后就一直未换过的毛笔。
进宫去陪毕云苏并不是说说而已,他今日回来就是收拾东西的,也好随时盯着姜楚危。
“荀清,我明日就进宫,之后应该很少能出宫,有什么消息我会找可靠之人拿着我的贴身玉佩送出来,如果我没让你办什么事,你就留在府中照顾祖母。”傅舟水道。
“明日就进宫?”荀清惊讶。
“嗯,今夜再陪祖母吃顿饭。”
如果不是挂念着傅老太太,他估计等会就走了。
荀清应下,随后帮着傅舟水收拾东西。
突然想起什么,傅舟水道:“要是你有什么消息想传给我,就说要进宫给我送衣物,姜楚危应该不会不答应。”
“好,大人进宫之后要多加小心。”荀清面不带笑。
其实作为下属,他并不想让傅舟水进宫,姜楚危现在连谋反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只是他知道傅舟水去意已决,傅家的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好劝阻。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守好傅家,尽力帮着傅舟水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次日一早,傅舟水便乘着马车去了皇城。
进皇城之前,他还去京中逛了一圈,听说昨日姜楚危的人已经去威胁各府大人,投诚姜楚危者留,不投者杀,给他们三日时间考虑。
现在还只过了一日,就有不少府外的士兵被撤,看来人往高处走这句话还真是对。
到了宫中,傅舟水直接去了毕云苏住的乾清宫。
姜楚危现在掌管整个皇宫,毕云苏的生活还是如之前那般,除了不上朝不处理政府,不能出宫,甚至比以前过得更加精致了。
不过还没到乾清宫,姜楚危身边的林山无就告诉他那两人现在在御花园。
傅舟水便改道往御花园去,只是一到那边,就看见姜楚危躲在一个假山后偷偷看毕云苏。
他看起来很隐忍,但眼神中汹涌的爱意藏也藏不住。
这种爱意与野心并存,他离不开毕云苏。
“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要躲起来。”傅舟水走到姜楚危身边带有讽刺意味地道。
他其实也不想刺激姜楚危,只是一想起姜楚危做的那些事情就气,忍不住出言犀利。
姜楚危看了傅舟水一眼,“我能让你进来,也能让你出去。”
傅舟水哼了一声,但又不敢太大声,“现在你说的算,我夹着尾巴做人。”
姜楚危无语。
两人所处的位置十分隐蔽,隔着一个池溏才能看见毕云苏的正脸,他此刻望着池水,也不知在想什么。
傅舟水向前一步,姜楚危又将他拉了回来。
“别让他发现。”
“为何?”傅舟水问,他知晓两人之间定是出了一些什么事情。
姜楚危欲言又止,他眸光向下,还有些不自然。
傅舟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瞪大眼睛道:“你不会······不会强······”
“不是。”姜楚危立马出言打断,“误会罢了。”
毕云苏体内的寒气过重,有时候夜晚手脚常常冰凉一整夜,姜楚危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找了很多东西给他取暖,包括现在毕云苏睡的价值连城的暖玉床都是姜楚危找来的,但还是不能完全让他暖起来。
昨夜姜楚危就想了一个办法,自己给毕云苏暖床。
他是武夫,冬天身上都是热乎乎的,暖个床完全不在话下,但毕云苏曲解了他的意思。
当毕云苏看见姜楚危躺在自己床上时,他气得差点咳死。
“姜楚危,你······放肆······”
姜楚危听到毕云苏的声音立马从床上起来,他推开段公公安抚毕云苏,但毕云苏根本不领情。
他用着微薄的力气打姜楚危,“你走咳咳······我不用······你管,滚······”
“云苏,我······”姜楚危想解释,可毕云苏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段付道:“哎呦哎,将军,你就先走吧,难道想让陛下一直咳下去不成。”
“······”姜楚危没办法,只好先离开。
傅舟水听完昨晚发生的事情,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谁让你开始不吱一声,如果是我,我也会以为你图谋不轨。”
姜楚危道:“如果我说了,他会让我这么做嘛。”
毕云苏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再说了,发生了那些事情,他肯接受姜楚危暖床才怪。
傅舟水想想点头道:“也是,他不会轻易接受你的好意,因为现在在他看来,你的好意都是坏意。”
姜楚危默认。
傅舟水又道:“这步棋下错了,你不应该造反的。”
“可是······”姜楚危说了两个字又停下,多的理由他讲不出来。
傅舟水拍拍姜楚危的肩,“你为什么不肯等等,我知道你内心很煎熬,可以陛下的身份,本就不能犯天下之不敬。”
姜楚危回道:“那现在他不是陛下,就不需要讲究太多,我来承担所有的责备不好嘛。”
“······”傅舟水真的不懂姜楚危的脑回路。
姜楚危再道:“舟水,你觉得陛下喜欢我吗?”
傅舟水听到这个问题表情便不自然,他强作镇定道:“我怎么知道,我看不懂你的心思,更看不懂陛下的心思。”
“是吗?”姜楚危的目光再次放回毕云苏身上。
起风了,毕云苏身上穿着很厚的白衣,但还是被风吹动,他面前的两虚碎发也在风中凌乱。
他躬身咳嗽几声,看着病体堪忧。
“他身边的人干什么吃的,出来不知道带件披风,快让人给陛下送去。”姜楚危见此不悦地对林山无道。
林山无点头立马去办。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朝着毕云苏过去了。
女子穿得还没有毕云苏严实,但看上去精神奕奕,盯着毕云苏的眼神那叫一个心疼。
傅舟水当即就觉得不妙,这人是谷丞相的孙女谷龄霜,她虽然是被谷丞相和太后强塞进宫的,但她本身很喜欢毕云苏,听说宁愿做个妃子也不愿意嫁给别人。
谷龄霜靠近毕云苏之后不知说了些什么,毕云苏看上去很不高兴,咳嗽得更加厉害,偏偏谷龄霜还不知进退,忽略段公公就强行将自己的手帕递给毕云苏。
“你冷静些。”傅舟水拉住姜楚危。
朝中有不少官员的闺女都喜欢毕云苏,这也是为什么大臣都在催婚的原因,姜楚危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人。
姜楚危根本就没办法冷静,他要是能冷静就不会造反了。
“放开。”他甩开傅舟水的手,直接出假山去了对面。
谷龄霜的手还放在毕云苏身上,段公公怕毕云苏出事已经回去叫人了。
姜楚危到那就将谷龄霜推翻,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不仅如此,他还直接将毕云苏抱了起来。
“云苏,你怎么样,我带你回去。”姜楚危面色焦急。
傅舟水看看谷龄霜又看看毕云苏,还是跟着姜楚危先离开。
毕云苏根本不想被姜楚危抱,他推搡着姜楚危,只是毫无作用。
姜楚危道:“别闹,我只是送你去看御医。”
毕云苏不领情,愠怒道:“你这么做是想告诉宫中的人你篡位就是为了我吗?”
“本就是为了你。”姜楚危也崛强。
“咳······咳咳······”毕云苏脸上一片潮红,双眉微蹙。
“陛下别生气,紧急情况,这是紧急情况。”傅舟水连忙道,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毕云苏的脸和身上,他真怕姜楚危把毕云苏气死。
半道两人遇上了叫人抬轿子过来的段公公,但姜楚危并没有将人交出去,他执意抱着毕云苏回乾清宫,而毕云苏也因为被挡住了视线没有发觉姜楚危这种心思,否则又要闹一番。
到了殿中,姜楚危小心翼翼将人放下来,虽然担心被赶走,但他还是坚定地站在了毕云苏床边。
御医看过之后道:“陛下这是老毛病了,寒气入体非一朝一夕能治,还是要慢慢修养。”
段付道:“又是慢慢修养,陛下都修养多久了,还是老样子,御医你能不能再想些方法。”
御医道:“老朽只能尽力。”
姜楚危不高兴了,他道:“要是尽力陛下的身体还不能好转,我看你这御医不做也罢,直接去山中做个山野村夫了却一生。”
御医惶恐,连忙结实地跪下,颤颤巍巍地道:“老朽明白。”
接着又是一堆宫女太监进进出出,他们端药地端药,加碳地加碳,好一会殿中才清净。
姜楚危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了自己和傅舟水陪着毕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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