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消息了？”两人急匆匆地赶路，何过边走边问韩钦。
“厉武。”
“不是江哲？”何过皱眉，再次确认。
“不是，是厉武。”韩钦解释道，“查了两边的线索。负责调查厉武的同事，在发现他来江城是为了报复后，特地调取了何队家附近的监控。”
何过思索片刻，缓缓道：“我爸十年前还没搬家，所以……”
“对。”韩钦点点头，“厉武最近一直在你家附近踩点。不过因为没看到何队，他迟迟没有行动，但还是露了马脚。”他说完，转头招呼道：“准备行动！”
何过虽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
“所有人注意，嫌疑人手里有枪。”韩钦通过对讲机下达指令。
对讲机里传来几声“收到”。韩钦随即转头看向何过，指了指他肩上的执法仪：“开着，别关了。”
“收到。”何过点头应声。
十几人下车后，迅速沿着楼梯冲上去。
何过下车后朝自己房子的方向扫了一眼，这里与自己家距离不过两百米。他稍稍停顿了一秒，随即转身跟上队伍。
楼栋门口，几名警察将出口堵住，韩钦上前敲了几下门，却毫无回应。
他与何过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屏气凝神道：“准备破门！”
倒数几秒后，一声巨响，门被强行撞开。几名警察迅速冲入房内，仔细搜查客厅、卧室和厨房。
然而，房子里空无一人。韩钦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线索。
“韩队，这边有发现。”一名警员从书房传来喊声。
韩钦皱眉，立刻赶往书房，何过紧随其后。一进门，何过便看见书架中间钉着他父亲的照片，照片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何过拔出匕首，将照片取下，又扫了一眼书架，发现旁边也有自己的照片。
他“啧”了一声，低声道：“已经跑了，看来他是故意把我们引来的。”
韩钦收拾好证据，叹了口气道：“把这些带回局里，收队。”
何过刚走出楼栋，就感到一股不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令他汗毛倒竖，脊背发凉。他抬头朝某个方向看去，隐约捕捉到楼栋天台上一道反光。
“韩队，你看那里，有东西反光。”他拍了拍韩钦的肩膀。
韩钦顺着指向眯眼望去，抬手挡住阳光。当看清楚时，他低声不自觉的骂了一句。
“所有人，隐蔽！”
话音未落，韩钦正准备拉何过躲到掩体后时，手臂突然一阵剧痛。
何过回头一看，发现韩钦中枪了。
“怎么样？”何过紧张地问。
“擦伤，没事。”韩钦咬着牙捂住伤口，“所有人隐蔽，朝目标楼栋推进，嫌疑人手里有枪！”
楼顶上的厉武表情不是很好，“啧”了一声，说道：“又打偏了。”说完收起枪，迅速离开。他知道，警察很快就会围过来。
当何过和韩钦到达天台时，嫌疑人早已无影无踪。只剩一张贴在墙上的照片，上面是何过的脸，而照片的额头处还被子弹穿透。
韩钦的手臂已简单包扎，但血迹隐约渗出。他冷冷地撕下照片，咬牙道：“这是挑衅！”
何过却平静地将照片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走吧。”
“不能就这么算了。”韩钦腹中满是火气。
何过看了看韩钦的手臂，问：“手怎么样？”
韩钦低头，抡了抡左臂，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不是大事，之前伤得比这重多了，我向来运气好，命硬着呢。”
何过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掠过一丝隐忧。他知道，厉武的目标很明确——自己和父亲。
看来最近需要多加小心的人，是自己。
回到警局后，韩钦才开口建议：“你最近干脆住局里吧。”
何过沉吟片刻，点头答应：“行。”
他低下头，思索了几秒，像是在犹豫什么话要不要说出口。
“在担心什么？”韩钦眉毛一挑，接着问道：“何队吗？他一直住局里，而且他可是老警察。”
何过点头表示同意，没有接话，低头翻起了桌上的案卷。
忽然，他像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发了条消息。
“最近别打架了，你哥现在出不了警局。”
消息刚发出去，屏幕上就弹出一个“？”。
何过看到时，心情愉悦，没回消息。
几秒后，又弹出一条：“出什么事了？”
“有人报复。”何过简洁回复，又补上一句：“好好学习，走正道啊，小朋友。”
“……”
屏幕另一端沉默片刻，随后一条消息跳出来。
“我这种人不是天生罪犯的料吗？”
“胡说，哪个蠢材说的。”
“你弟。”
“我弟都没人教，说的话怎么可能正确呢？”
“不说了，老师来了。”莫哀看到从讲台走下来的老师，迅速关掉手机塞进书包。
“交出来。”老师站到他面前，伸出了手。
莫哀满脸不情愿，但还是乖乖把手机递了过去。
“下课找你们班主任拿。”那老师撂下一句，然后回讲台继续讲课。
手机被没收后，莫哀心里憋屈得很。他又不想趴下睡觉，只好选择听课。
到是遂了那家伙的意，他不会在发消息前就预料到了吧？
心里忍不住骂了何过几百遍。
接下来的课是班主任王然的，讲台上的他目光时不时扫过莫哀，却没多说什么，而是宣布下周将进行高三摸底考试，成绩优秀的同学还有“奖励”。
莫哀听到这话，心里嗤笑了一声，但脸上仍然波澜不惊。
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考得不错，何过会怎么说。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何过一脸惊讶，说道:“哎呀，我弟考这么高？”
而莫哀嘴角扬起，满脸得意地说道：““那当然，以前都装着玩的。”
何过配合着附和，道：“看不出来啊，装这么好，怎么突然选择爆发了？”
“还不是因为你太啰嗦了。”莫哀昂起下巴，“不考个好成绩堵你嘴，还能怎么办？”
何过点了点头，满脸骄傲。
突然，桌面传来“咔嗒”一声，王然将手机放在桌上，将莫哀拉回现实。
他抬头看向王然，略带不解地问：“王老师？”
“下次别上课玩手机。”
莫哀低头道歉：“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对不起，王老师。”
王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讲台继续讲课。
莫哀暗自深吸一口气，默默下定决心——这次考试一定考个好成绩，堵住何过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想到这里，他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这几日心情不错，身体状态也在变好。
但放学时，他再也没见到伍楚。他不是没想过放学蹲伍楚，只可惜那人似乎躲着他，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直到这天放学，莫哀决定去伍楚家一探究竟。
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伍楚被几个混混围在墙角。
“我……我没钱。”伍楚满脸慌张。
正是那几个红绿灯把伍楚堵着了。
莫哀看见了，二话不说冲了过去。他瞥见伍楚脸上的淤青，冷冷地盯住那几个混混。
为首的那人眯了眯眼睛，看着莫哀，对伍楚说道：“算了，今天先放过你。”
混混们离开后，伍楚瘫坐在地上，朝莫哀苦笑：“兄弟，逃跑可真是难啊。”
莫哀将手伸给伍楚。
盯着悬在空中的那只手，伍楚又笑了一声，一把拉住。
莫哀平静说道：“走吧，这次我请你吃饭。”
伍楚点了点头，跟着莫哀走了，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烧烤摊。
“老莫，我好难过啊，凭什么老天就逮着我一个人欺负啊？”伍楚脸上都是伤，校服被灰尘掩盖掉原本的鲜亮。
他一边哭，一边拿起桌上的烤串往嘴里塞。
“……”莫哀也不会哄人，他也不想哄。
于是他默默得多点了许多串。
伍楚一哭，他也帮着往人嘴里塞。
吃到后面，这家伙也哭不动了，打着饱嗝，情绪平复了许多“老莫，我想通了。我不会再想不开了。他们说，就算得了这病，也能活好多年呢。”
莫哀抿了抿嘴，点点头，算是回应。
伍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我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亲戚。这下连女朋友也没了……不过没事，我会一个人好好活着的。”
莫哀垂下眼眸，拿起桌上的碳酸饮料，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伍楚倒了一杯。然后举杯说道：“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好朋友，永远的。”
伍楚听到这句话，眼眶一红，鼻子一酸，忍不住又嚎啕起来。莫哀无奈，只得赶忙把杯子递到他嘴边，想再一次堵住他的哭声。
看着天色不早了，莫哀抬起头，对伍楚说道：“不早了，回去吧。”
伍楚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离开了烧烤摊，各自回家。
走在回去的路上，莫哀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拿出手机给何过发了条消息。
“班主任说下周要摸底考试。”
过了几分钟，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考试考好了，想要什么奖励？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
莫哀盯着屏幕笑了笑，觉得这人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哄了。他手指飞快地敲击着屏幕。
“别到时候不兑现，画饼充饥。”
“不会的。我很讲信用。”
“你说的，多少分可以兑现？”
“500？”何过试探的问道。
莫哀愣了一下，随后打了个“？”过去，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不想给考试奖励？”
“我不知道啊，反正我高中那会儿，500分很容易就考到了。”
莫哀直接回了两个星号“**”，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何过随即发来一条消息：“你现在多少分？”
莫哀没隐瞒，诚实打字道：“249。”
“……”
何过差点忘了，那小孩每次考试成绩都是水出来的，也不知道实际能考多少。
对话停顿了几秒，随后又弹出一条消息。
“何警官，500分，我要你个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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