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流氓归耍流氓,姓秦的某人作为一个人形抱枕还是有点用处的。下半夜降温,书然无意识把自己送进秦显怀抱里,肆意取暖。加上他有点认床,当晚本该像集宿第一天时那样失眠的,但因为有秦显在,难得睡了个大好觉。
第二天六点铃声响,书然艰难醒过来,温柔乡里太舒服,赖床不想起,秦显揉着他脸:“七点集合是吗?”
书然闷闷地应“嗯”。
“那我去餐厅给你拿早餐,你再睡会儿。”
“好。”书然回完话,立马又陷入沉睡中。
等秦显拿着早餐回房,已是十五分钟后。床上的人把自己团在被褥里,不知何时从自己的位置挪到了秦显的位置,被子盖过头顶,只露出柔软黑亮的几簇碎发。
秦显放下餐盘,拉开窗帘,然后俯身将人连同被子一起搂起。秋冬多静电,从被子里露出来的脑袋炸毛成了一朵蒲公英,书然半睁着眼嘟囔着:“怎么还没考完试啊?”
“快了,下周六就是了。”秦显揉他脸,“然然,起床,洗脸刷牙然后吃早餐。”
“我想尿尿。”书然皱眉,早就想尿了,但躺着太舒服,他连尿尿都懒。
“那你起来。”
“不想起。”
“不起我就把你抱到卫生间,把着你尿。”秦显认真建议。
这什么恐怖故事?书然几乎瞬间惊醒,扒拉开被子下床:“不了不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洗漱完,书然坐到餐桌旁吃早餐,赤脚踢了一脚旁边的秦显:“你怎么没拿你的?”
“我吃的太多,拿不下,等你走了我再下去。”秦显回答。
书然脚没拿开,凉凉的蹭着秦显大腿,挺暖和:“吃完之后呢?你今天要走吗?”
“你想我走吗?”秦显捉住那只不安分的脚,捂进掌心里。
这让他怎么答:“……你订的房间,你爱住几晚住几晚,问我干嘛。”
“那我陪读。”秦显给出答案。
书然却又别扭:“但李叔会很辛苦吧?”
一中离这儿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好歹是个班长,总不可能为了他请假。
“没关系,过年给李叔的红包让姥姥垫厚点。”
“你不也……辛苦?”
“那你也过年给我发红包?”
书然沉默地喝牛奶,半晌才回:“……也行。”
他此时才不羡慕曹知乐了,甚至感觉他比曹知乐好了不止半点。
至少不用受皮肉之苦。
从某方面来说,照顾他这件事,秦显比他妈还更擅长更懂。
“那你今天白天怎么安排?我要去学习,你呢?”书然问。
秦显:“没带衣服来,先去附近商场买几套衣服,特别是睡衣,不然怕有人不让我睡床上了。”
书然脸一红。
昨晚这人就想裸着睡来着,书然跟他抗议了半天,才把背心勉为其难穿上了,但下半身还是只穿了条四角内裤,让书然刚睡觉那会儿忐忑了好一阵子,怕自己半夜遭遇什么不测。
幸而没有,某人还不至于那么畜牲。
“然然,我能说裸不裸睡区别不大吗?你后半夜都直接把手伸我背心里了,还不如不穿直接让你摸。”秦显握住掌心里的脚踝,轻轻一捏。
事实如此,书然没法否认:“既然这样,你不更应该好好保护你自己吗?”
秦显笑:“嗯,也对。”
七点集合出发,书然六点五十才出的房间。碰巧,刚合上门,隔壁房间门也开了,隔着过道,书然和正打着呵欠的曹知乐面面相觑,后者朝他抬了抬下巴:“早。”
“早。”书然回。
“不是说没房了吗?怎么住进我隔壁了?”一起进了电梯,曹知乐问。
没啥好隐瞒的,书然直说了:“秦显订的房。”
曹知乐八卦地盯着他:“那秦显也在?”
“嗯。”
“信了我的话了吗?”曹知乐唇角轻勾。
书然:“……”
涉及**,拒绝回答。
曹知乐却当他默认了,扶着把手笑得很欢。
到了下午课间,营地负责人才告诉书然,说原来房间的落地窗得几天才能修好,但酒店现在已经有空房了,问他要不要搬,特殊情况可以单人单间。
书然犹豫了一会儿,摇头说不需要,他现在有落脚的地方,给他退部分住宿费就行。
虽然某人确实是个危险分子的存在,但念在抱着危险分子睡觉挺舒服的份上,他勉强可以先忍耐忍耐。
另一边,危险分子吃早餐、出门买衣服有条不紊地一一完成,从商场回了酒店后,没多久闲不住,秦显再次出了门,隔壁房间门啪嗒一声同时开启。
不经意扭头,两道目光撞上,秦显先行招呼:“好巧。”
李光鹤点头。
秦显提议:“忙吗?楼顶泳池,要不要一起?”
李光鹤迟疑了一会儿:“可以。”
两人一起去了楼顶泳池,从更衣室出来,秦显看向李光鹤,惊了一瞬。
“很精彩。”他感叹。
李光鹤转着胳膊热身,脖子上斑斑点点,连背上都全是抓痕。
脸上表情倒是风轻云淡。但秦显能看得出来,这人在炫耀得意。
不由得叹气。
“哥们,羡慕了。”秦显说真心话,“但你怎么不给他剪剪指甲。”
看着怪疼的。
“他不乐意。”李光鹤回答。
“这算追上了吗?”秦显先下了水。
李光鹤摇头:“没有。”
秦显表示明白:“辛苦,祝你早日拿到名分。”
李光鹤:“你也加油。”
秦显笑:“比比吗?”
“来。”
秋冬天凉,楼顶泳池没什么人。两道高大的身影同一时刻跃入水中,几趟来回后,秦显率先浮出水面,轻微喘气:“我认输。”
李光鹤反应淡淡:“我之前练游泳的。”
言下之意,不用在意输赢,他也算胜之不武。
泳池下一层开了家清吧。傍晚日落,两人又约着一起去了。
灯光黯淡,秦显和李光鹤并排坐在吧台上,各自点了两杯度数不算高的鸡尾。歌声轻缓,秦显问:“能听听吗?你俩的故事。”
李光鹤放下酒杯:“他在酒吧被人下药,不小心打错电话给我。”
三言两语说完核心部分,简单得不行,反问:“你呢?”
“他不让我谈恋爱。”闷骚会传染似的,搞得秦显也不爱说话了。
“他不知道你喜欢的是他?”
“嗯,但也快知道了。”秦显想起什么,“对了,表白的经验你有吧?”
李光鹤:“失败的也要吗?”
“那算了。”秦显笑,“不过,八成我也要失败。”
两个注定要在爱情上一路碰壁的人碰了一杯。
喝到八点多,微醺,下楼回了房间,进门之前秦显脚步一顿:“对了,下次再一起游泳。”
“可以。”李光鹤显然品出了秦显的画外音,“祝你好运。”
秦显摆手:“借你吉言。”
进了房间,独守空房的时间段,秦显懒得开灯。他酒量确实不行,头有些晕,就着窗外映进来的光线,一路脱了身上衣物,然后如释重负倒在了沙发上。
NOIP的考点就在这附近,大概率书然要继续住在这儿,直到考完试再回。再怎么磨蹭,到那时也该到他迈出最重要一步的时候了。人不该被预估的失败打倒,他更不会,而一周的时间,他需要踩好点,找到最适合的地方,做好准备方案和应急方案,最好细致到准备什么吃的喝的,而他又该说什么台词。
他想表白。
想得到友达以上的身份。
想毕业就结婚。
秦显不想了,想象力太丰富,有时候反而是自我折磨。
呼吸沉缓,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过来时,耳边传来开门声。
十点半,书然学了一天回来,刚开门看到的便是一片黑漆漆,第一反应还以为秦显不在或者走了,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窗边沙发上躺着的人。
尊重这人不爱开灯的臭毛病,书然也没按灯,在暗夜中径直走过去,俯下身,鼻子嗅到一股很淡的酒味,皱了皱眉:“你又喝酒了?”
鼻子轻动,又有些好奇:“什么酒还有点苹果味?”
秦显没答,睁开眼,万家灯火的灿烂里,只知道,他喜欢的人就在他眼前。
书然摆手晃了晃:“醉了吗?”
秦显摇头,起身牵住书然的手,把人带到他旁边坐好。
“干嘛?”对方少见的沉默,书然不由得有些纳闷,既然没喝醉,那怕不是遇到隔壁李光鹤,也被传染成了人机。
结果下一秒秦显便开口:“我今天遇到李光鹤了。”
“……”猜想被证实,书然哑然,顿了顿,“哦,忘了跟你说了,其实我那个室友就是曹知乐来着,他前几天搬出去就是和李光鹤一起。”
“你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吗?”秦显看着他。
“炮……炮友呗。”书然都不好意思说出这个词。
“李光鹤追曹知乐追了快一年都没得到名分,你觉得李光鹤可不可怜?”
书然目移:“还好吧。”
好歹肉是吃到口了。
“还、好、吧”……秦显品着这三个字,不由得对自己的未来担忧,叹气,轻声问:“然然,能让我比李光鹤稍微幸运点吗?”
什么叫比李光鹤稍微幸运点?
书然没听懂,但秦显望着他的一双眼睛目光灼灼,还不断往他这边凑过来,再联想某些特殊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他有些顶不住,心中不禁一软:“……那我尽量…”眼睛转了转,“让你比他幸福点?”
“只是尽量吗?”秦显忍不住贪心。
真难伺候,书然换了措辞:“那就答应你,有我在,包你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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