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金发女明星的脸色就调整了过来，磁性的嗓音夹杂着冷冽，“你也就只会耍这些嘴皮子上的功夫了。”
说完便不再搭理对方。
车内的空气沉闷异常，死寂得完全不像是车里坐满了人的模样。
而这样糟糕的氛围一直持续着，直到两人在不同的实验室入口分开。
比谁都要更加清楚波本即将要接受的实验死亡率究竟是有多么的高，在金发青年被带走之前，贝尔摩得下意识的回看了哪个方向一眼。
波本的脚步没有任何的停留，就好像已经完全的接受了自己即将的命运一般。
某些过去的记忆又一次闪回在金发女明星的脑海深处。
刚出生时她的孩子金色的胎发湿漉漉的就贴在脑袋上，属于婴儿的哭泣声，从襁褓中传递到她的耳边就好像已经费尽力气，用最轻柔的力道去拥抱对方都会担心是否太过用力，用最柔软的指尖去触摸都会担心会不会将他触伤。
…而现在，那双又一次仿佛旧日重现的紫灰色的眼眸——混合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渴求些什么的祈望，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被亲手杀死的，留着她相同血液的孩子——那是属于莎朗温亚德本人一生的原罪。
于是，想要离开的动作莫名其妙就迟疑了一瞬。
“我们的S—001，居然也会心软了？”
斜倚在入口的门框上，在宫野艾莲娜之后接替负责银色子弹实验的研究员百加得，脸上挂着看好戏似的表情，“你应该还没忘记自己是用什么来作为代价，才获得的这点能够在外活动的自由吧？”
眼底的恍惚消失不见，贝尔摩德瞬间便回过神来，千面魔女的眼神刺人，脸上表情却是毫无破绽的言笑晏晏，“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要不是有当初举报那个卧底的功绩为我铺路，我也不可能有这么幸运的获得机会从实验室里离开。这样一想，还真是多亏了他呢，不过是不是也得好好感谢一下你？”
美艳的金发女明星面对着百加得的言语就像是淬满了毒汁一般。
“毕竟当初好像是你苦苦哀求那位先生，才好不容易将那个卧底的支配权换到手里的实验室的？不过他好像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果然还是共同处境的同伴，才更能萌生好感或者是信任？明明是好不容易才探听到的能够逃生的机会呢，可惜，对于我来说，向那位先生证明自己的忠诚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随着贝尔摩德话音一字一句的落下，百加得的表情狰狞的扭曲起来。
“温亚德你这个臭bit*ch！要不是你，要不是因为有你在故意诱惑他…！波旁威士忌他又怎么会背叛我？”
“哎呀哎呀，是我不小心戳到你的痛点了吗？”贝尔摩德的脸上满是浮夸的歉意，不稳的情绪重新被控制起来，好像又找回了她神秘主义者的游刃有余，“不过你还应该感谢我才对吧？要不是因为有我向那位先生报告了波旁的事情，或许没过两天，他就会带着实验室的核心情报逃走了呢，对于你来说，这可是重大失误呢。要是波旁真的成功了，或许你也没有办法继续像现在这样，优哉游哉的在研究所里担当项目负责人了，说实在的，这个项目负责人真是个不错的工作呢，应该每天都很轻松吧？”
“——比起之前科研组的总负责人身份来说。”
说完之后，金发的女明星撇了一眼被留在身后的百加得，就神色不屑的转身离开，要不是因为有着乌丸莲耶在背后撑腰，面前这种只会做实验的代号成员，哪怕再来十个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刻意忽视自己又一次想起从前时心头的绞痛，贝尔摩德高昂着头的走进为她特意准备的研究台，进行这本该半年后才会开始进行的【保养】。
————
比起要小心使用的——身为唯一成功实验体的珍贵的贝尔摩德身上那马上要进行的，比起惩戒来说更像是个重拿轻放警告的例行维护，马上要在波本的身上施用的，是比起不老魔女更新一版本的药剂，是实现属于组织boss返老还童野望的梦幻般的试剂。
在地狱天使的基础版本之上，增添了新的烟碱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研究证明通过NAD、以及多种成分，能够实现减缓细胞的老化，诱导将已经分化的细胞重新逆转成为干细胞的状态，相比起地狱天使的银色子弹，新一期的药剂，在男性身上的表现更加明显。
马上需要在波本的身上实践的新一期的成果，相比起只有在贝尔摩德的身上成功过的银色子弹显然是里程碑式的。
这种实验药剂在不同年龄段以及地区与人种的男性当中，表现出了令研究员们欢欣鼓舞的欣喜成果。
组织目前已经可以实现小范围的时间倒流，但是实验证明每个人最多只能够使用一次这个药物。
不仅如此，药物现在本身的稳定性也不行，迄今为止注射过实验药物的实验体所表现出来的表面性状都各不相同。
有在使用过药剂之后短短几天，年龄倒退几十年，然后承受不住身体崩溃的，也有的成功了，但是时间只在实验体的身上倒退了几个月，效果非常不明显的情况，还有像是贝尔摩德这样时间流动停止，但是过一段时间，时光又会继续在身上流走的情形。
但是无论是以上的哪一种，不知道是哪种因素所导致，就算实验体熬过药物的排斥期，能够活下来，并且让药物在自身身上起到作用，但是过一段时间过去，生命力也会在身上以无法挽回的颓势快速流逝，无论研究所如何的绞尽脑汁，成功率也始终最多只能稳定在千分之一左右。
这种像是赌命一般的成功率，原本不应该就这样轻率的使用在被组织boss所看重的波本的身上。
但是或许是为了表示对于波本的前次任务中的不满，那位先生亲自下令，要对他使用这个不完全的药剂。
降谷零知道自己在得到这个消息时，最应该做的就是直接从这个组织里面撤回。
但是就像他对贝尔摩德所说的那样，之前一次次的为了能够使这个药剂在他身上成功，所进行的所谓调整身体状态的实验，已经极大的破坏了他身体的内部结构。甚至如果没有每个季度组织寄过来的缓和剂，降谷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体内的细胞何时就会走向崩溃。
所以…不能逃。
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而且…hiro还在组织。
降谷零有着极深的忧虑，如果他从这里逃走了。
那么他们之前那一套为了方便联系，却也深深地将他们的过去联系在一起的说词，就会直接导致诸伏景光的暴露，或者是…
死亡。
所以相比起来，去接受实验，如果成功，就能够获得的，可以与贝尔摩德相媲美的，在组织里的特殊地位，反倒是现在那个可以被接受的选项。
而且降谷零可以肯定，之前在组织boss身上所观察到的对他的重视绝不是虚妄。
那么这其间的内情就很值得人去探究了。
——作为以乌丸莲耶为样本，而专门研究的靶向延长寿命的药物。
在有那么多实验体的情况下，究竟为什么非要让他这个在组织里面，也算得上是重要的代号成员来充作是小白鼠呢？
明亮的无影灯照射之下，晃得降谷零根本睁不开眼。
和手术室的医疗床相比，多了不少的枷锁绑带，被锁好之后完全无法动弹的身躯，平直的躺在研究人员们的注目之下。
通过不停的思考，来摆脱无用的焦虑，还有呼吸，和一下一下有节奏感的绷直又放开的指尖，降谷零放松下来，汗水滑过鬓角，他冷静的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
脑仁里面像是有几万个钻头在里面嗡嗡作响，开凿着他的大脑皮层，有某种湿漉漉的液体好像从他的鼻腔里面涌出来了，但是万花筒一般混杂在一起，无法分辨的五感，令降谷零甚至无法判断，那是否是血液或者其他。
灰紫色的瞳孔有些无法控制的扩散，降谷零好像听见有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一刻，金发青年突然清醒了许多。
看着那群实验员们失却镇定，慌乱的拿起心脏起搏器，拼命的想要救下他性命的模样。
降谷零不禁有种居高临下的，站在更上一层的维度去旁观熙熙攘攘的，无足轻重之人的心情。
那实在是太过无聊。
但是这样仿佛灵魂都飞起来，轻飘飘的泡在云朵里一样感知，伴随着源自心脏一瞬间的刺痛感，就重新又沉进了冗重的人类身体里面。
一时间，那维系人类生命的，不停跳动着的肉块儿都仿佛变得令人憎恶起来，就像是被动物尖利的爪子给抓紧了，不停的压缩，无休止的拥紧。
金发黑皮青年的骨骼都发出脆响，牢牢被固定在地面上的实验床，都发出快要散架了一般的声音。
然后在金发青年发出一声与野兽最后的挣扎一般无二的嘶吼之后——
————
终于等到了深夜时分，萎靡不振的金发青年浑身被冷汗浸湿，满身狼狈的被半扶着出来。
研究员推了推眼镜，语气冰冷的开口。
“药剂在波本大人的身上表现得非常完美，根据效果，以后只需要半年一次再来体检就可以了。顺带一提，这一期的忠诚性教育也顺便提前完成了。”
早就等候在门外的贝尔摩德点了点头，接过实验员扶着的波本的胳膊搭在肩膀上，借力帮助他勉强站好之后，又转头过去看了对方一眼，满怀怜爱的梳理起安室透狼狈的一团乱糟的金发重新打理整齐。
金发青年疲惫的睁开眼睛，与那双水绿色的眸子相望。
“现在，我们变得一样了吗？母亲。”
可恶啊，明明用加更来作为诱惑想要收藏的，但是这不是根本就没有多少涨幅嘛QAQ这样下去，应该连顺V都做不到了吧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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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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