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琉雅背靠着沙发休息,正思索着什么,却见李相桃神色慌张地突然从厨房冲了出来。
“怎么了?”她不记得厨房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李相桃眼睛瞪得很大,一只手颤抖地指向窗外:“我,我刚刚透过厨房的窗户看见……外面有很多流着血的人。”
“什么?”木琉雅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就是,行尸走肉似的,我们得自保啊雅雅!”李相桃的另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了出来,向她亮起了一柄雪亮的菜刀,“我们就靠这个冲出去吧!”
“等等。”木琉雅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要冲出去了,“你先把我的菜刀放下。”
只是她刚站起身要拦,就感觉头一阵眩晕地又坐回了沙发上,睁开眼时周围并没有人,这才恍然自己刚刚是做梦罢了。
然而,不等她缓过神,就听见厨房里传来李相桃的一声尖叫。
下一刻,李相桃就冲了出来,一只手激动地指着窗外:“雅雅,外面有很多丧尸诶,我们去砍丧尸吧!”
木琉雅一时惊愕,什么都没想先喊了一句:“先把我菜刀放下!”
却见李相桃一脸不解:“什么菜刀啊?”
“哦,没事儿,我刚刚……”睡糊涂了。只是话未说完,便被李相桃打断了。
沙发对面的好友唰的一下从身后抽出一把唐横刀,兴奋道:“你有这个还要什么菜刀嘛!”
哪儿来的唐横刀?!她从来没买过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木琉雅满脑子疑惑,站起身要去细看这把刀,却感觉到一种熟悉的眩晕感,下一刻,她又一次在沙发上醒了过来。
这次醒来时,周围的光线明显暗了许多,厨房里传来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显然,她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
她坐在沙发上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神从刚才那离谱的梦境中脱离出来,觉得应该是最近梦做的多了,再加上对当前形势的担忧,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木琉雅想喊一声桃子,却又有些犹豫,实在是被刚刚的梦给整怕了。
“雅雅,菜差不多都好了。”李相桃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让她稍稍有些定心。
但是,接下来,她就看见李相桃提着一柄剑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那柄剑还挺眼熟的,是那柄曾在梦境插入她心口的璨光。
木琉雅是真的ptsd了,整个人都朝着沙发往后靠,惊疑不定:“你哪儿来的剑?”
“嗯?从你厨房里找到的啊。”李相桃见好友少有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不解,“怎么?是不能碰吗?”
“我……我家里没有这种东西。”木琉雅努力镇定道。
“哦——”李相桃若有所思,但很快就毫不在意道,“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自己家里突然出现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这不诡异吗?她想要问出口,却又有种既视感,有所预感地闭上了嘴。
果然,下一瞬,李相桃就将剑一挥,指向门外,无比自然道:“毕竟,有了这剑我们才好杀丧尸啊。”
木琉雅用舌头顶了顶上颚,沉默了片刻,她现在突然不慌了,甚至有种诡异地平静。
过了片刻,她朝着那个还一脸疑惑好友为什么不动的李相桃问了一句:“你用剑,我用什么?”
“额……”这话把李相桃给问住了,她想了想,试着提议,“要不我去厨房再拿把菜刀?”
木琉雅摇着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该去试试心理咨询了,好好一个假期,硬是让她差点活在了做梦的阴影里。想着,她再一次站起身,眼前的画面慢慢模糊……
鼻子嗅到了浓郁的饭菜香,木琉雅缓缓睁开眼,看到桃子正一盘一盘地往餐桌上摆菜。
穿着浅蓝色围裙的桃子顺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间的细微汗珠,一回头,就瞧见了正直勾勾盯着她的好友。
李相桃动作一顿:“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木琉雅垂下眸子,站起身走过去想要帮忙盛米。
桃子拉住往厨房走的某人,无奈道:“歇着吧你。刚刚我在厨房说菜好了,没听见你动静,出来一看才知道你睡着了。”
她把筷子分好:“结果啊,我这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又自己醒过来了。这点儿准的啊,我都怀疑你是装睡的。”
说着,帮木琉雅把椅子拉开:“来,请坐,木大博士。”
木琉雅揉了揉头,坐了下来,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你不会突然掏出什么东西然后嚷嚷着要冲出去打丧尸吧?”
李相桃刚坐下就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问,有些担忧地看着好友:“你没事儿吧?这说什么胡话呢,还丧尸,现在小说都不流行这个了好吗?”
有了这样的回答,木琉雅心里松了一口气,说着没什么,然后就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李相桃也不是喜欢多问的人,更何况她也是饿了好一会儿了,这下也开始吃起香喷喷的饭,糖醋排骨、酸辣粉丝……
吃到好吃的,她觉得今天真是再美好不过的一天了,然后就冷不丁听到好友一句:“我想去看看心理医生。”
“咳咳……”李相桃差点呛到,“你说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总是很奇怪,研究院里的压力这么大吗?”
木琉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平静道:“我也不知道,但情况是这样的。”
饭也没心情吃了,桃子深深感觉到好友说的胡话是越来越多了,但情况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不能再耽搁了。
“我老公有个朋友是心理学方面的博士学位,也在这个城市,我让他联系联系,看最快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看看。”李相桃一脸严肃地放下筷子,掏出手机朝阳台走去,开始打电话。
木琉雅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也放下了筷子。沉默了片刻,又兀自笑出了声,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确实很好笑,好像突然把生活活得很糟糕,之前二十多年的时光似乎都成了假象。
于是,她那边刚约好,回头就看见了好友独自坐在餐桌边笑得很开心。
桃子:……
“雅雅,我去,你真是要吓到我了。”李相桃忽然间觉得自己一定要跟过来的决定是无比的正确。
“哦,我没事。”木琉雅收回了笑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医生还是要看的。”
“……”桃子莫名有了一种当家长的无奈感。
那个朋友只是最近回到这个城市了,在这里并没有诊所,但好在现在正好有空,于是桃子便在一家高档餐厅定了个包间,约着两个小时后见。
*
“对不起对不起!”桃子慌里慌张地朝里面的人道歉,然后就把木琉雅给拉到空荡荡的走廊里,顺带还把包间的门关上了。
“琉雅!你怎么回事儿?”李相桃都要怀疑人生了,“你是怎么会跟心理医生打起来?”
这话说的夸张了,并没有打起来,其实只是好友单方面扇了对方一巴掌,对方没有争斗的打算,但若是桃子听到动静后晚一步闯进来,木琉雅就要直接拽住对方的衣领了。
被拉出来的木琉雅倒是毫无反抗,没有一点暴躁的情绪,她甚至很平和地道了个歉:“对不起。”
“跟我说有什么用啊。”李相桃感到很头疼,“刚刚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他冒犯到你了?”
除此之外,李相桃根本想不到为什么,向来懒得牵扯进纠纷里的好友会主动惹事。
木琉雅微微垂着眼眸,摇了摇头。
她也确实感到很抱歉,是桃子关心她,辛苦拉关系定位置给她找的心理咨询,她却……但是也确实忍不住,听到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自我介绍姓文的时候,木琉雅突然就感觉对方是梦里那个骗了她的文队、杀了她的王爷。
“也是,我瞧着对方人挺好的,那你为什么打他啊?”
“他很像个伪君子。”不占理的木琉雅小声辩驳了一句。
李相桃哑口无言,她觉得是好友有偏见,可事情都闹成这样了,如果木琉雅并不信任这个人,那也无从谈起心理咨询了。
“行吧行吧,我找个理由推了,再给你找个别的咨询师。”她叹了口气,妥协道。
哪知木琉雅闻言抬起头,一脸认真:“不用,就他了。”
“哈?”
*
而在刚刚,包间的门被关上之后,文晢泉就受到了来自乌鸦的无情嘲讽:
【真是活该啊,谁让你当初一剑痛死人家的,这下想忘都难忘掉喽~】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最初让她死在那片林子里不就好了嘛,后来还要拦着那什么公主、刺客……】
听到脑袋里传来的聒噪声,文晢泉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冷静地坐在椅子上,毫不后悔道:“我怎么可能让她死在别人手里。”
【那人家死自己手里也不行?你好霸道哦~】一阵阴阳怪气。
他握紧了放在腿上的手,沉声:“她以前答应过我,不会自杀的,她说过……宁愿死在我手里。”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免有些干涩。
【哦,谁管你什么理由,反正你是被打了嘻嘻嘻。】
“那又如何,她好久没这么主动亲近我了。”话语中竟还有些许遗憾。
【……哼,神经病。】
“我还没问你呢,那些重复出现在她梦里的人是怎么回事?”文晢泉收敛了那微弱的情绪,抬手把玩着桌上的瓷杯,问了一句。
【哦,那个啊,放心,不会对她有害的。】
【你以为,仅凭两个人就能撑起这么完善的梦境吗?不塞点人,怎么补充细节。】
“那些人会怎样?”
【他们本就另有身份,待在这个梦里对他们反而是件好事。安啦,不会报应到你爱人身上的。】乌鸦也是奇了怪了,这男人都学习了那么多现代的知识,却还是如旧地迷信。
不过也是,若没有这份迷信,当初走了歪门邪道的话,便也等不到现如今的这份机会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文晢泉就不再理会脑海中的乌鸦了,任凭对方如何吐槽,都不给予回应。
熟悉了他这一套的乌鸦骂了会儿某人的心机,便深感无趣,兀自闭了声。
文晢泉等了好一会儿,门口才再次传来动静,如他所料,木琉雅又回来了。
他抬头看向对方,眸子里载着熟悉的柔和笑意,温声问:“现在有觉得情绪好受些了吗?”
木琉雅尽量不去看对方的脸,微微点了点头,便沉默着坐在了他的对面。
至于李相桃,则被她留在了外面。虽然桃子很是惶恐,但是在一脸镇定的木琉雅的忽悠下,还是先去找了个咖啡厅坐着等消息了,顺便跟自己老公打听打听这个文医生是什么情况。
包间内的氛围还是很好的,整洁芳香,绿植也摆的很是雅致。
木琉雅盯着旁边那无辜的叫不出名字的草叶子,话却是对着文医生说的:“刚刚没来得及问,您的名讳是?”
那是没来得及吗?不过文医生很是默契地忽视了之前的那点“不愉快”。
“晢泉。这是我的名片。”说着,递过来了一张雕着细小花纹的黑色卡片。
木琉雅低低瞥了一眼上面的字,以及那映衬的白皙的长而有力的手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拿到手里的时候,才发现这东西不仅是看起来有质感,实际上也挺有重量的。
她将名片收到了外衣的口袋里,随后继续盯那不知名的叶子。
“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那人收回手后,才缓声问道。
听到这话,木琉雅有些惊讶地瞧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见对方终于愿意正眼瞧自己一眼了,他无声笑着摇了摇头。
“木琉雅。”她可没准备什么名片,索性掏出手机打了字,示意给对方看是哪几个字。
“我知道了。”文晢泉点了点头,随后道:“如果木姑娘愿意的话,不妨告诉我,您最近是有什么苦恼的吗?”
木姑娘。
现在这个时代倒是少有人在正是场合以姑娘相称的,多数都喊得小姐、女士。对方这样喊,倒是又让木琉雅恍惚觉得荣王爷就坐在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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