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久初易的心脏还滞留在几秒以前。
久初易闭眼,呼吸停的一刻,将刀子猛然间刺了出去,往后用尽了全力,挥刀刺去,刀尖划过,撕扯开空气,只是眨眼间,便朝着男人的胸脯而去。
刀尖从男人胸脯上划过,就那一刹,持枪的两人同时向对方开枪,子弹射出,朝着对方奔袭。
两颗子弹从久初易脸颊两侧飞过,把空气豁开的瞬间是“砰砰”的子弹撞击声。
嫌犯打出得那颗子弹落在二楼窗框上,击出了往下凹出的弹痕,而另一颗飞来的,也仅仅只是擦过犯人的肩,最后被他身后的水泥墙弹飞。
火花间,二楼的男人已然从楼上跃下,翻腾间起身,保持着半蹲姿势举枪瞄准。
他腰间伤口被撕扯着,血不断往外溢,渗出衣服,滴落在地上。
痛感袭卷,让他的脸渐渐暗下去,唇上的颜色已经泛白。如此剧烈的运动,他的伤口,那种撕裂的痛感。
久初易转眸间,便迎上了指在她额稍上的枪,漆黑的枪口上,是已上膛的子弹,只等待扳机扣下的片刻,冲入她的眉心。
冷风从脑子里灌入,这一刻所有声音都停住,只有这把枪里,所宣读出来的,她将死亡的结局。
“不错嘛,身手可以啊!”男人带着愤懑,“可惜啊……”
他手往下摸着,那道被划开的口子。
———“不如您的意,”
“力太小了。”
“没划开。”
久初易伫在原地,脑海里闪出了无数个片段,她想了无数的逃脱办法,可现实确实……
这把尖刀,
——最后只是杀死她自己的。
顿然间,那种对于死亡而产出的无奈感让她手中的力变小,一点点从指尖流失,一分分的散往风里。
“啪嗒”
她手中尖刀滑落,血溅在地上。
所以呢……
真的会死吗?……
面前的嫌犯眼中,已然是布满了杀气。
会……会死吗?
久初易愣愣的有这个想法,他们双枪相对,而她站在中间,无论怎样,她死的概率
…………是最大的。
“把枪放下!”
久初易听见男人在喊,他的伤拖到现在,他的声音比起之前那遍弱了许多,可面前的嫌犯呢?他又怎么会乖乖听劝的,把枪放下。
嫌犯脸上没有惧色,反而还在出言挑衅:“这位警官,你要是再拖一会儿……估计,你那个受伤的小兄弟就活不成了!”
“你们今天调查的人不过只有两个,况且现在,你们刑警队也忙着,你根本来不及叫帮手。”
嫌犯突然大吼,狂笑起来,好像已经预支到结局,如同最后活下去的人一定是他。
“要他活下去,你就乖乖手枪放我走,要不然,这里只是多死几个人而已。”
“是大义凛然还是自私自利,警官,你是要我死,还是要他死!”
“你自己选。”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他笑的疯而乱。
……
“趴下!”
久初易没有反应,她的神经乱作一团,突然间身体没了重心,她被猛然起身的男人推开了,直直摔在地上,耳边只有枪响
一声……两声……三声……
砰!……砰!……砰!
那种来自于死亡的嘶吼在她脸盘濒临。
她动不了自己的身体了……手在颤抖……一片天昏地暗……
眼睛!……
眼睛睁不开了!……
她额上被汗水浸湿了,头发团乱起来,心跳已经冲破了胸膛……
………
木的,她耳边安静下来……
是谁?
是什么样的结局!?
到我了吗?……
……
“起来吧……”
“没事儿了。”
没事了……没事了……
幻觉吗?
久初易撑开眼皮,思维中还未散去的恐惧依然钳制着心脏,但却并没有那阵来自于死亡的痛感。
嫌犯……
嫌犯已经逃了……
呼……
久初易呼吸在颤,判若清空记忆后的小虫被丢在了无人之地……
茫然失措。
离她几部之外,那个警察脸色很苍白,他摁住伤口颤巍着起身,附在墙边。
久初易终于回神,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上,全身已尽是泥泞与血迹。
滴落得血色已经把小巷染的狼藉斑斑。
“他……他跑了,”
“不去……不去追吗?”
久初易上前,试探的扶住男人,他眉间皱的很难看,声音颤颤弱弱的:“跑了……”
“你去追啊?”
久初易:“……”竟然还是个板鸭子……
“我先送你去医院吧,”久初易好心的关心他一句,可眼前眼前这个人,语气冰的像审犯人:
“没什么事。”
“过去那边。”
“巷子尾,左边第二道进门。”
久初易听出了一股子指挥的味道……
但又不能不听。
巷子尾,左转,二道门。
大门在黑暗处半敞,老式的大红门刷成猪血红,但已经落了灰,淡淡的失了气。
很深的,很显人的暗红色。
这里是黑寂的暗门,光被房屋遮了去,照不下来。
久初易扶着男人进门,里面也是暗的,没有光,灯是声控的。
两人脚步在大楼中响起,灯忽然亮起来。
“上楼……”
男人开口。
楼梯很旧,没有贴瓷砖,只有黑色的水泥和没有磨平的坑坑印印,走了几步,暗灯里,久初易已经看得清有人的轮廓。
肩上的男人忽然失重,扯住久初易往下坠倒。
“唉!”
她实在受不住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
微微扶住,他扶墙靠着坐下去。
“你……你没事吧?怎么样了,扯到伤口了吗?”
这还叫没事?硬撑个什么劲儿啊。
男人无言,静静地。久初易无法:
“我先帮你止血。”
久初易把身上的白色防晒衣脱下来,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半袖衫,白衣服上被血染脏了。
男人本能的睁眼,枪口还依稀的指着对方。
久初易见他没收起的枪,无奈得很:“我跟他不是同伙。”
她把衣服用力扯开:“你这样拿枪对着我,自己倒还像个劫匪。”
“我无财无色的,我能害你什么?”
久初易轻剥开男人的手,“虚成这样了,还吓唬我。”
久初易也不敢轻薄人家,把他衣服往上撩起,只露出伤口。
“忍住了,”
她只敢包扎,好在子弹只是擦过,伤口没有很深,但因为刚刚不小的动作幅度,所以扯着伤口,也才流了血。
久初易不敢乱动。
“收好抢啊!”
“待会儿走火了,就是一枪两命!”
久初易拿着衣服,从他腰间环住,包住他的伤口,轻轻打结。
即便力度小,摩擦出的同痛感也还是磨人。
“嗯……”
他哼出一声,久初易手上都沾了血。
“我轻点……”
久初易放缓,尽量快一点包扎。
“可以了。”
男人没反应,久初易闻着他的呼吸,沉稳,有节奏的起伏。
她把手机掏出来,屏幕碎了,功能还勉强。
久初易把手电筒打开,久初易借着光,查看了他的伤口,也细细端详起来男人。
光并没有很亮,可打过去,久初易眼里呈现的,这张脸俊俏无比。
“这颜值……”
听说过军警报考,考察五官颜值也很重要,但这个人,这脸俊的和玉一样。
头发剪的干干净净,肤色健康。
睫毛也长。
安安祥祥的静躺在这里,像一具娇艳的病美人。
腿半弯起来,又长又直。
久初易木讷,觉得不能再看,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忙打着灯过去。
伤口在左胸上,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处,已经简易包扎过了,连血都流凝了。
“醒醒,醒醒。”
久初易上手轻轻拍他,又怕扯开他的伤口。
试过鼻息与脉搏,虽然微弱,但好在还活着。
她一个人,定然搬不动两个大男人。
久初易在暗角中拨号:“120”
手机摔坏了,点了半天愣是没动静,黑屏了几秒,她已经有些慌了。
人命关天的,
竟然遇上这种情况……
“120”
久初易又试了一次。
黑屏……黑屏……
……
最后试了几次。
死机了。
久初易乱了,这要怎么办……
出去叫人!对,要快……
久初易转身……
———“别动!”
什么鬼……
不会真要丧命在此吧……
久初易乖乖将手举起,眨眼片刻,眸中亮起来。
她面前举枪的,一身黑色警服。
——是警察!
“警官,救救我们!”
她心中顿然惊喜,抓住这终于来临的生路,起身,却是冰冷冷的手铐。
“你们做什么!”
“警官!警官!”
“你们为什么抓我!”久初易惊愕。
“我不是犯人!”
可没人回应她。
群人里一个人收起手枪,从人缝里冲出,男人扑过前去:“然队!然队!”扫到他腰间包扎住的伤口。
他又看了一边另一个人,起身招呼其他人:“来两个人帮忙!队长和北岩受伤了。”
其余人上前,把两人扶起,刚刚的男人轻声招呼他们:“轻点,别扯到伤口,把他们送医院去。”
久初易站在原地,然队往她身前擦过,她想解释,却被押进巷子,一辆警车,闪烁的红绿色灯光在黑白色的车身上荡漾。
还有一辆救护车。
“放开!”
“你们凭什么给我戴手铐!我不是犯人!”
“把我放开!”
刚刚的男人折过来:“女士,请配合我们调查。”
然队被人扶着,往这儿来:“阿陌,”
“让北岩坐救护车先走,我只是擦伤,没事的。”
“好。”阿陌招呼好人,北岩被抬上车,伤势还不清楚。
“我们坐警车走。”
男人回眸,落在久初易身上。
他说话深沉,久初易以为他要帮自己解释,大喊:“然队长!我不是犯人!你跟他们说清楚,告诉他们我不是犯人,我跟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同伙,是我救了你,我不是什么犯人。”
“我也是受害者!”
这个然队轻眼扫了久初易一下,左手抚上阿陌的肩头:“把她带上,先去医院。”
然队转身,上了警车。
久初易也紧跟着被送上车:“让她坐后面。”
“可是然队,她嫌疑很大,你又受了伤,她坐后面可能不行,万一又伤了你。”
“没关系。”
久初易又被仍在后面。
“什么叫我嫌疑大!我明明才是受害者!”
久初易太气了,她只是出门找个灵感而已,如今却成了案子的头号嫌疑人。
又是帮凶又是嫌疑,她怎么辩解!她跳了黄河也是脏的啊!!
“我不是帮凶!”
“你们凭什么连我一起抓!”
“你们凭什么说我嫌疑大!”
久初易好气,她说什么他们也不理,但又偏要说她是嫌犯。
这手铐那么气人,不然自己早扇死他们了!
“我不是什么杀人犯!”
“啪……”
车子开动,他们很赶,速度也很快,久初易一脑袋撞在前面的座位上,脑门上也磕起了一个鼓包,泛着红紫。
“自己坐好。”
“别待会儿撞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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