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辞提前半小时到了。他穿着剪裁精良的休闲西装,随意解开一颗扣子,今天还特地整了整发型,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精心打理的庭院上,但心思显然飘得很远。想到即将见到那个活蹦乱跳的开心果黎源,他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真实的、放松的笑意。就是这种纯粹的愉悦感,已经很久没体会到了。他常年在高压的工作和复杂的社交圈里,每天都要周旋一些人,尤其是最近公司上的一些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公司总是出一些事,明明是过去好几年的事,最近麻烦总是接踵而至的来,还有前几天在天台上发生的事……顾宴辞一想到天台,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出江野帅气阳光的脸庞……
七点整,门被侍者轻轻推开,黎源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带着外面微凉的夜气和蓬勃的朝气。
“顾哥哥!”他眼睛亮晶晶的,穿着时髦的潮牌卫衣和破洞牛仔裤,与这奢华的场所形成微妙反差,却奇异地和谐——黎源这个小子就是有这种让任何地方都生动起来的能力,包括人心。
“小源子,踩点大师啊。”顾宴辞起身,笑着张开手臂,黎源毫不客气地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颈窝,带着清爽的洗发水味道。
“想死你了!让我看看,”黎源退后一步,上下打量顾宴辞,故意板起脸,“啧,宴辞哥,你是不是又熬夜加班了?黑眼圈都出来了!不行不行,今晚必须好好放松!”
顾宴辞失笑,揉乱他的头发:“管起我来了?先管好你自己吧,小馋猫。”说完还捏捏他的小脸蛋。说实话,顾宴辞真的很喜欢黎源,当然,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当弟弟的喜欢,黎源总是能给人带来快乐。随后,顾宴辞引黎源坐下,对侍者点头示意,侍者立刻上前,熟练地为两人倒上醒好的红酒。
红红的酒液在杯中摇曳,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话题像红酒散发出来的香气一样很自然展开。黎源迫不及待地分享他在美国的趣闻糗事,手舞足蹈,笑声清脆。顾宴辞含笑听着,偶尔插话调侃几句,大部分时间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个鲜活的人,感受着他身上那股令人羡慕的、仿佛用不完的能量。他啜饮着杯中醇厚的液体,感觉连日来的疲惫似乎真的在黎源的笑语和佳酿的安抚下慢慢溶解。
几杯酒下肚,气氛更加热络。黎源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也带上了一点迷离的水光,显得更加生动可爱。他开始抱怨起国内的种种不适应,尤其是家里对他“游手好闲”的唠叨。
“他们懂什么嘛!”黎源嘟着嘴,晃着酒杯,“人生得意须尽欢!像顾哥哥你这样天天绷着,多累啊……”他凑近一点,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顾宴辞的耳畔,声音压低,带着点撒娇和小得意,“偷偷告诉你,我家那个也管我,但是没用!我该玩还是玩,他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
顾宴辞的心跳因这过近的距离和带着酒意的气息漏跳了一拍。不是因为黎源,嗯,也是因为黎源,不过这靠近的距离让他想起了他在天台的一幕,当时江野也是靠的那么近的距离,不过不是叫着“顾哥哥”,而是“顾老师”,脑中又浮现出江野的脸庞,带点红晕,很是可爱。
顾宴辞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端起酒杯掩饰那一瞬间的失神,语气带着兄长式的无奈和宠溺:“你呀,就是个被惯坏的小祖宗,收敛点,小心玩脱了。”
“才不会呢!”黎源笑嘻嘻地又靠回自己的座位,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上,“有顾哥哥罩着我,我怕什么?”
就在这时,品酒室的门被轻轻叩响。侍者引进来一位穿着考究、气质沉稳的年轻男子。
“顾少,抱歉打扰。周少(京城圈子里有分量的公子哥周昭)在隔壁‘雪茄室’,听说您来了,想请您过去叙叙旧,说是有个项目想跟您聊聊。”
顾宴辞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周昭,圈子里有名的“笑面虎”,精于算计,他口中的“项目”往往带着复杂的利益交换。顾宴辞今晚只想纯粹地放松,陪黎源玩,并不想应酬这,尤其是面对这个难缠的“周少”
他还没开口,黎源已经抢先一步,带着微醺的任性:“不去不去!宴辞哥今晚是我的!谁都不许抢!”他像个护食的小兽,一把抓住顾宴辞放在桌上的手腕,对着侍者和门口的周昭助理瞪了一眼。
顾宴辞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流,他知道黎源是看出了他自己的小心思,特地给自己解围。他反手轻轻拍了拍黎源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对侍者说:“替我谢谢周少美意。今晚是私人小聚,实在不便。改日我做东,再向周少赔罪。”语气温和,但拒绝得斩钉截铁。侍者恭敬退下。黎源立刻像打了胜仗一样,得意地晃着顾宴辞的手臂:“看吧!我就说顾哥哥最疼我!”
顾宴辞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中那点被打扰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他拿起酒瓶,亲自给黎源和自己的杯子都斟满。
“好,今晚谁都不理,就陪我们家小源子喝个痛快。”他举起杯,深邃的眼眸映着烛光和黎源的笑脸,“欢迎回来。”
“Cheers!”黎源开心地碰杯,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室内回荡。
“琥珀光”私人酒庄品酒室,水晶杯中的酒液在暖光下荡漾,空气里除了酒香,还弥漫着一种微醺的氛围,桌上的空瓶又多了一个。
黎源显然是彻底放开了,他脱掉了卫衣,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领口微敞,露出的锁骨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他盘腿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像一只慵懒又兴奋的猫。他抱着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对着顾宴辞傻笑。
“宴辞哥……”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醉意,“你…你都不知道,其实吧…有时候…也挺累的……”
顾宴辞也喝了不少,平日里的冷静自持被酒精融化了大半。他姿态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领带早已扯松,精致的西装现在也变的邹邹巴巴的,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眼神比平时柔和深邃许多,专注地落在黎源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失神。
“累?”顾宴辞轻笑,晃着酒杯,“你这小太阳还有累的时候?说说,谁让我们家小源子累了?”他的声音也染上了酒意的沙哑,听起来格外低沉。
黎源皱了皱鼻子,像在努力组织语言:“就…就家里那个呗……”他打了个小小的酒嗝,眼神有些飘忽,“他…他对我挺好的,真的…特别好…可是…可是有时候占有欲太强了……我…我就想自由自在的嘛……像…像在美国那样……”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迷茫,完全没有了之前电话里“我可是老大”的傲娇气势。
顾宴辞的心被这难得一见的脆弱轻轻触动。他伸出手,隔着茶几,用指尖轻轻弹了一下黎源的额头,动作亲昵自然:“傻小子,有人管着是福气。说明他在乎你。”他顿了顿,看着黎源懵懂却有深意的眼神,他知道,之前那个人对黎源做得事确实不可原谅,但是,后面的发展都知道,他们俩是真的很爱对方。此时此刻此景顾宴辞自己心里也涌上一股倾诉欲,酒精卸下了他心防的一道闸门,那些压抑的、无人可说的心事,在这个他全心信任、也全心宠溺的“弟弟”面前,似乎找到了出口。
“呵…”顾宴辞自嘲般地低笑一声,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他放下酒杯,身体也微微前倾,拉近了与黎源的距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灯光昏暗,酒香氤氲,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说实话,还有点暧昧的感觉,但是他们俩只是纯纯的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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