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风回到养殖地，但不见江为的身影。
随后牟迢一脸坏笑地走过来，陈聿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要耍心眼子。
果不其然，牟迢攀住陈聿风的肩膀，指着在一群温泉迟里泡着的澡的水豚。
“陈哥，你能猜出来哪一只是江为吗？”牟迢得意得不行，“猜出来了，晚上请你吃饭。”
陈聿风轻哼一声，“那就好好看着，这顿饭我已经等好了。”
牟迢双手抱胸跟在陈聿风的身后，一副信誓旦旦陈聿风找不见地模样，“要是找不到，那就你请我吃饭！”
“没问题。”陈聿风不回头比了个OK，随后俯身细细端详水池里的一排水豚。
这些水豚头上都顶着一个小的仿真橘子，陈聿风摸索着下巴，然后拿掉其中两个水豚头上的橘子放在水池边，“这俩太胖，不是。”
江为爱吃水果不爱吃豚粮，虽然圆滚滚，但不至于胖的离谱。
又放下另外两个，“这两太小，也不是。”
排完四个，只剩下三只水豚一动不动地待在水池里。
陈聿风轻轻出声，对着每个小水豚都叫一遍江为的名字，然后果断得出结论，“牟迢你把这些水豚养得很好啊，这么听话。”
潜意思，这里没有江为。
牟迢挑挑眉，“你看啊，这些水豚长得都差不多，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的水豚？”
陈陈聿风吊牟迢胃口，故意说，“你把江为拿出来我给你试一试。”
牟迢绕过水池将藏在桌子下的江为抱出来，“哝，在这儿，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牟迢话音一落，陈聿风就猛的靠近，江为下意识的眨眨眼。
陈聿风得逞一笑。
“因为我离他近了，会下意识害羞。”这下轮着陈聿风得逞地看着牟迢，牟迢有些无语地瘪瘪嘴，把江为往陈聿风怀里塞，“得得得，快把你的给抱着吧，重死了。”
陈聿风自然地搂着江为，然后看向他，询问，“你重了？”
江为看向陈聿风，眼里全是。
我不造啊，我不造啊。
——
下午的直播流程依然顺利，陈聿风坐在养殖地的小椅子里深深吐了一口气，被江为听见，然后慢悠悠走到陈聿风身边。
“今天，你发现什么事儿了吗？”
陈聿风本来在想今早企鹅馆入口的那个人和最有悬疑的程习，被江为的声音突然打断，三心二意地说，“没什么，但可能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其实我觉得，门口那个人奇奇怪怪的，他看我的眼神，总觉得他了解我。”江为靠着陈聿风就慢慢趴下，把头放在陈聿风的脚上。
“你…”陈聿风顿了会儿，“你待在那个地方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其他的人或者动物。”
海洋馆行人匆匆，可能到了晚点，人越来越稀少，但这个时候饲养员不能下班。
江为闷闷地回答，“没有，我只见过两次太阳，一次是我进去，一次是我出来。”
陈聿风听着，安抚式的将江为放在自己腿上，不断顺毛。
他总是让他回忆起不好的画面。
“不过现在，本尊天天都能看见太阳。”
这会儿用“本尊”称呼自己，倒不难看出隐忍的坚强，以及刻意想把自己快乐的一面展现给陈聿风，陈聿风不拆穿，宠溺地顺着江为的话，“以后，都会看见太阳。”
——
时间刚到六点，陈聿风安排好江为，卸下穿了一天的工作服，牟迢也从换衣间出来，“想吃什么？”
陈聿风本身也没有想让牟迢请吃饭，但他想问牟迢打探一些事情，顺其自然地同意，“你请客，我随意。”
算起来，这还是陈聿风第一次独在异乡交到一个算是朋友的朋友，虽然牟迢有时候说话贱贱的，但至少人不坏，至少他是真的很喜欢那群小水豚。
牟迢随便选了一家火锅，陈聿风没想到，繁华的市中心也存在着一条看似破败的老街，但这里的人都笑得开怀，好似根本不属于繁华地的另一种风采。
“其实，还是这种老街里的火锅好吃。”牟迢下了一碗嫩牛肉，香辣的烟火气不断升腾，模糊了陈聿风的脸。
“这市中心我从小待到大，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火锅，你也尝尝。”陈聿风捞起一片煮的嫩滑的牛肉，蘸着料一口闷，确实好吃。
牟迢本来是想给江为夹菜，但意识到对方可能会介意，也便缩回了筷子。
其实，他也需要一个朋友，因为他的朋友早在几年前就与他背道而驰，而面前这个人，越相处越觉得他很适合做朋友。
“对了，其实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怎么来的这个海洋馆。”
“当时我还以为是给我修的，结果看见你和江为住单间，还闷了好久的气。”
陈聿风很少观察别人，所以对于牟迢前期的“怨恨”毫不知情，他放下筷子，给牟迢倒了一杯果酒，“我来这儿倒是说来话长，不过我还真没注意到你闷气。”
“等我走了，那个地方应该就是你的了。”
也说不定，如果一切顺利，可能这个海洋馆会被查封，可能会消失…
“你要走？走哪儿去？”牟迢还没来得及认真接受这个新朋友的到来，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应该回潍城，我是从那儿来的。”陈聿风喝了口果酒，又夹了几个浮起来的肉丸，“你到时候要来潍城玩，我带你玩。”
牟迢一听这话，郁结就解开了，至少不是真正的离开。
“哦对了，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陈聿风有些不自然地打开话题。
“两年。”牟迢捏着手指数数，“差不多，我前年十月份来的，有两年了。”
“那你认识多少这里的人？”
“没几个，就人事部那个经理，还有之前接触过的几个饲养员，现在每天上班没机会社交，当然，你除外。”
“这么说我还挺幸运的？”
牟迢是个话匣子，一说起来就聊个不停，也正因如此，陈聿风知道了一个关键信息。
海洋馆有一个地方需要刷专门黑卡才能进入，而拥有此卡的人，一般都是海洋馆的高层。
“能理解，高层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但我好像听说，这个海洋馆看似是政府合修，实则是一人独霸，具体的，我还没打听到。”
——
陈聿风不再多问，至少从一个普通员工的角度能看出市海洋馆疑点重重，已经十足重要。
陈聿风回到公寓里，柯昶突然发来一段视频。
那是一只潜在巨大鱼缸里的人鱼，耳腮镶嵌着珍珠，被刺眼的光照得不断闪烁。
画面却并非美好，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具有开口的鱼缸，只是接通一根管道连接氧气泵，维持他日常的呼吸。
而人鱼不断想要冲破最顶层的玻璃，又一次次失败。
他的磕头、手肘，尽数乌青，人见犹怜。
直到…直到人鱼的脸突然清晰可视，不得不承认，仅仅只是隔着屏幕，陈聿风已经能感受到人鱼散发出蛊惑人心的磁场。
深蓝色的瞳，被装进充满怨恨的眼眶里，陈聿风敢肯定，如果玻璃破碎，现场一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淡蓝色的电流顺着氧气泵穿透进水缸里，又尽数集聚到人鱼的身上，痛苦而隐忍的哀嚎声…
柯昶：看见他，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陈聿风的脑海里突然掠过一道人影，那人站在极地入口端，被帽子遮住大部分视线，却依旧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们。
看不清眼睛颜色，但陈聿风根据那人的脸部轮廓依旧能得到百分之五十的结果。
人鱼，很可能是他。
陈聿风：好。
陈聿风将视频导入自己的U盘，随后删掉手里的的视频和备份，再将U盘挂在自己的钥匙扣上。
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包括江为所受到的那些痛苦。
陈聿风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双手撑住额头，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本以为这个动作可以缓解现在疲惫的心情，但下一秒，现在陈聿风十足不愿回想起的人正一次又一次地拨打他的电话号码。
吴青青。吴女士。
陈聿风刻意不接等着通话自己挂断，但他还是低估了吴青青的耐心，接连打了二十来个未接电话也不带停歇的。
陈聿风在情绪爆发的边界点突然冷静，接过吴青青的电话。
“聿风啊，你现在，是在市里吗？”
可能吴青青也猜到陈聿风并不想说话，自顾自的说，“你这孩子，都来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你看，多么完美的饰演着温柔母亲的形象。
“明天妈妈刚好没空，等你下班，妈妈带你去吃饭。”
“不必了，如果你以后再这么打下去，我会直接注销这张卡。”
说完，挂不留给对方任何缓冲的机会。
吴青青并不会放弃，原因并不难猜，她有事相求。
否则明明已经消失很多年的，对他不管不顾的母亲，为什么要重新回到她的面前来。
但她具体会有什么事情，陈聿风不想猜也不想知道，这样掩不住心思的人，最好不要影响他奠基已久的事情。
我要实习两周，可能少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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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成为饲养员的第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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