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欸？”一个男声突然出现在背后。
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打开，普蔺怀中文生被吓得一颤，瞬间坐正，有些微怒：“进门前敲门是基本礼仪吧？”
“抱歉哈。”虽然来人嘴上这么说，但是也似乎没有很走心，“打扰学姐了。”
“放假你没回家或者出去玩？”文生收敛怒意，盯了盯进来的人。
来办公室的是清清，穿着一身篮球队服，听文生问话后带着一丝遮掩，眼神在办公室乱瞟着。
“额……我是本地人，今天是和兄弟借着学校场子打球。”
文生听罢也只是客套客套：“那你来办公室干什么？”
“这不是兄弟们打球打累了说坐着玩一会儿嘛……我就想着办公室有桌游……”
清清越说声音越小，也是知道自己理亏，尤其办公室还坐着一个学姐。
怎么说也是几个学长学姐自己出钱买的桌游，又因为艾懿郎檀这俩追求正版体验，就单个桌游也都在三位数以上了，小情侣还非常爱惜，所有涉及卡牌的都做了塑封，放在办公室也其实是有个地儿，退出社团后高低也是要带走大部分的。
说白了，这是私人财产，只是放到广播台这办公室共享使用，还仅限这个场合而已。
文生蹙眉：“你在群里问过吗？我怎么没看见？”
清清摇摇头，倒是打着哈哈：“嗨，学长学姐这不是我看着都挺亲和放松嘛，这不就是个小事情。”
“小事？”文生放下了自己的数位板，用笔敲着桌子。
鼻腔传来的是清清打完球之后隐隐约约的汗臭，这让文生有些许不适应，便用毯子围了一下，洗衣凝珠清新的气息略略阻隔，给了文生一丝喘息的机会。
“不问自取这也是大学生的素质？”文生非常不满意，“先不说你敲门不敲门的事情，你拿别人的东西出去也不给人说？”
清清这时候被文生说得有点不忿：“学姐，你这话说得也过分了吧？怎么还上升到素质上了？”
“真的好大的官味儿。”
清清嘲讽着看着文生。
一旁的普蔺本不想发声，但见清清开始嘲讽文生，也带着不满：“你也是打扰到我们工作了，还不让说两句？”
清清本放了句话也就觉得算了，毕竟是个学姐，此前也没有什么矛盾，但是普蔺过来帮腔无疑是火上浇油：“不是，打扰你们工作还是恋爱啊？这学姐都缩你怀里了？你们在办公室搞什么女同恶不恶心我都还没说，你还在这儿说我？”
文生这时候是真的怒了。
“学弟，你一会儿说官味儿，一会儿说女同恶心，你是真的会闪烁其词左右找借口啊，做不了就事论事就开始对人开炮？”
清清白了文生一眼：“怎么了？不是事实？所以说你这种学姐就是挺小家子气，也不知道你做到这个岗是怎么来得。”
清清的上下打量和未尽之意不言而喻，文生冷哼一声：“你脑子里只有这些？”
“比不上学姐哈，在办公室搞学妹。”清清算是和文生杠上了，“破冰会拉着过来，哟，清纯学妹主持也走的你的路吧！”
文生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毯子落在了手臂上。
“一般情况下我不想吵架，我也觉得吵架很没有脑子，但是学弟，你知道造谣需要付出什么吗？”
文生就这么盯着清清，一旁普蔺想要说两句，被文生按下了。
清清不甘示弱瞪了回去，但文生的眼神着实冰冷严肃，清清没瞪两秒就移开来。
“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不知道关系户啊……”
小声蛐蛐儿着，清清身体已经贴到门口，看样子是准备走人了。
“好走不送，学弟，谨言慎行。”文生直接赶客。
清清听罢看了看文生，又看了看普蔺，冷笑了一下：“行，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学姐大人的孜孜不倦的教诲，甚至放我一马？”
文生不说话。
“得得得，大人不记小人过，学姐您可得心胸宽广，我不对，我当然不对，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对。”
这时候清清好像看到了普蔺电脑上传音频的后台界面。
喵吖电台？
普蔺见清清目光盯着自己电脑，把屏幕合上了。
“清清同学，本来我们还是能好好说话的不是吗？”
清清收回了看普蔺电脑的目光，看着坐在一边端正的普蔺：“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我没有解释吗？是谁先发火生气？”
“啊，是你舔的学姐啊，你也是，只知道坐着，都不知道帮你大腿说句话，关系户可真坐得住啊。”
普蔺倒是面色不改：“看来我们之间误会很深。”
清清摇摇头：“误会？哪儿有什么误会，我们话都没说几句吧？”
文生气笑了：“所以你就一口一个关系户？不是话都没说几句？”
“不想和学姐继续扯皮，我不对哈，都是我不对哈，我自罚三杯行吧！”清清不想继续扯，“走了走了，你们慢慢谈情说爱搞办公室恋情吧就。”
“啪——”
清清关门很重，摔门而出让门框都抖了一下。
普蔺按着文生肩膀劝她坐下：“你和他吵什么呢？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文生深呼吸：“那我应该什么风格？他都说你了！”
普蔺看文生气呼呼的，没由来地，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嗯，是是是，他都说我了，你顺顺气，但你确实太冒失了。”
文生把毯子高高拿起又轻轻放到了普蔺怀里。
她是真的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美目一瞪：“是他先没有规矩素质，我提一句还需要给好脸色吗？我是爱到处霍霍，可这不代表我好脾气吧？”
“再说了，人言可畏，就任凭他胡编乱造？”
普蔺笑笑：“在气头上，理解一下，说我也就算了，时间总会证明的，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背后再议论人那种，只是有些气不过，嘴上捅刀子，你也没必要再放心上了。”
“总归你们招进来的人，面试的时候也接触过，他大概是什么性格你也有数嘛。”
“那还是真没有数。”文生长呼一口气，摊到了椅子上，“怎么可能就面试那一会儿看清一个人什么样呢？我都不知道我该是怎么样的，还知道他？”
普蔺有些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回答：“……你很好。”
“但是阿蔺，清清说我有些官味儿的时候我其实没有太多生气，更多是有点害怕。”
文生就这么仰头看着办公室略微有些发潮的天花板。
墙皮有些掉落，周边沁着一圈潮黄，这像是这个办公室的年轮一样，一圈一圈，从里到外在溃散。
文生凝视着，抬手像是要触摸天花板，只是躺在椅子上，再怎么也触摸不到。
只是目光跟随着指尖，空空拂过墙皮时，文生恍然闻到了腐朽发霉的气息。
像是梅雨季节里没有干的衣服，衣柜里放着樟脑丸熏燎了整年的棉褥，公共拖把间挥之不去的恶腥。
一如文生因为漂亮，被谣传的恶言。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阿蔺，但是我也怕我成为我最恶心的那类人。”
带着说教的、不屑的、满口程序的那类人。
“我害怕我也是油滑的，仗势欺人的。”
那些满口黄牙，大腹便便的。
普蔺移身，双手捧住了文生的手，亲了一下。
很亲，带着怜惜，文生甚至没有感触到柔软，只感受到了呼吸一样轻的风息。
“文生，你还很年轻，我们还很年轻。”
就势拉着，普蔺把文生拉了起来，抱在了自己怀里，轻轻拍着文生的背。
“你在意谣言吗？”
文生埋在普蔺怀里摇了摇头。
普蔺轻笑：“我也是。”
所以我们俩是同类。
“或是嫉妒，或是所谓乐趣，总有些小道消息带上些不明意味的‘你懂我懂’，自以为高一度凌驾于规则，游走在规则之外的八卦太吸引那些自以为是的清醒人了。”
“但我们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那也不能乱说……”文生声音闷闷的，从普蔺怀里传出来。
“但我们的优秀是能自证的。”
“一旦我们足够优秀，所有的小道消息就只能是些轶闻，不沾边的闲谈罢了。”
拍了拍文生，普蔺低头亲了一口文生的发旋儿。
“好啦，只要不在意，尴尬的人又不是我们。”
文生这才起来，因为闷在普蔺怀里，此刻的她脸色有些微微泛红，煞是可爱。
“我发现你也是很自负呀，直接说自己是优秀。”
普蔺帮文生整理了一下刘海：“怎么？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优秀吗？”
文生这才噗嗤一笑：“那我自然还是优秀的，毕竟我优秀的女朋友眼光那可是一个精妙，看上的人当然也得是旗鼓相当，我们这叫做强强联合。”
“算了，我也就是突然emo了一下而已，也没有太在意他，他爱背后蛐蛐儿就蛐蛐儿吧。”
正准备打开电脑继续工作，文生看到了旁边普蔺的电脑，突然想到了清清走的时候盯着看了看。
不过随即她摇了摇头，知道了也没什么吧，况且登陆界面这么小，只一个后台，看不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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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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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毫无含金量的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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