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跟秦弋把话摊开了说,没两天,崔吉祥找了来,得意的很:“我就说拒绝有用,我老爸打了电话来,投资继续,不打包贱卖了,你抓紧和秦弋把婚离了,拿了离婚证,这事才算完了。”
“知道了。”叶黎闷闷不乐。
崔吉祥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至少今天的事儿解决了,愁啥,好好睡觉吧。”
叶黎睡不着,她想秦弋不知道多难过呢,肯定也睡不着,不知道他在香港那边检查的怎么样了,虽然知道他的身体应该没事,但没看到准确的检测报告,还是有点不放心。
很快,修改补充合同签订,开工仪式上,甲方乙方的代表都要出席,搞了剪彩活动,热热闹闹,多日不见的秦弋,是走着来的,玉树临风,只是瞧着好冷峻,不笑,却比笑起来魅力更大,一下子成了焦点。
他能站起来,大家替他开心,恭喜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她自然站的最外,秦弋都没往她这边看,叶黎很识趣,中午吃席的时候,跟老袁老老实实,在离甲方最远的乙方桌子旁落座。
“老袁,你来这边坐。”崔吉祥亲自过来请老袁:“明天开始要辛苦你们赶工,施工图纸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再跟秦总沟通。”
叶黎偷偷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崔吉祥一脚,崔吉祥若无其事,拉着老袁去了甲方代表、和秦弋他们一桌。
“小叶,你也来这边坐。”秦弋老师笑呵呵招手,要叶黎过去他身边坐。
叶黎怎么能不给面子呢,忙小跑着过来,位置很尴尬,还剩下一个,但是离老爷爷隔了好几个人,她一时间有些犹豫,决定说两句话缓解尴尬,再坐过去。
秦弋老师推一把浑身绷紧的关门弟子秦弋:“我要跟小叶说说话,你是腿坏了,又不是脑子坏了,没点眼力见,坐过去点。”
这哪是说秦弋,这是说这一桌子的晚辈,从秦弋开始,立刻挨个挪了个位子,秦弋老师身边空了出来。
椅子上还有秦弋坐过的余温,叶黎战战兢兢的坐下,秦弋老师和身边的朋友把叶黎一顿夸:“从没见过这么细心的姑娘,在我最饥饿的时候,请我吃了一顿宵夜,一顿早饭,我记一辈子。”
叶黎:……多好的老师,秦弋真有福气。
秦弋依旧冷漠着表情,并不加入老师的群聊中,有人和他说话,他机械应付着,目光斜斜落在一旁轻点桌布的纤巧指尖上,他记得这抹温暖的柔软触感,这会儿,跳动的指尖离他好近,秦弋几乎控制不住想握在手里。
好容易熬到酒席散了,秦弋逃一般离开了宴会厅,能去哪儿呢,他觉得自己无处可去,他没病,时间变得海水一样充裕,可是孤寂下来,好难熬,不知不觉,他叫停了出租车司机,在叶黎必经的回家路下车。
……
酒席散的时候,叶黎和秦弋老师说了两句告别的话,转头已经看不到秦弋人了,叶黎叹口气,打了个车,快到家的路口看到秦弋了,她连忙叫停出租车司机,付了钱跳下车,朝着秦弋跑过去,在距离只有一步的距离刹停了下来,好险,差点抱了上去,那就功亏一篑了!
秦弋不知道自己此刻什么表情,浑身的力气在她刹停的时候抽干了,他在她下车那一刻,竖起的冰墙裂开,他告诉自己,只要叶黎过来,抱抱他,和他说一句:“秦弋我们不离婚了”,他马上把离婚协议撕了。
他没有绝症,能活很久很久,能挣很久的钱,一定能给她挣出很多个一千万,只要她没有放开他,他一定不会辜负她的选择,可是叶黎停了下来,这互相注视的凝结时间,让秦弋的心抽抽疼的受不了。
“明天我回江城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们把离婚证领了吧。”秦弋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
叶黎的心也很疼,拿到离婚证,这一切就都结束,大家都能得到全新的、不受干扰控制的人生了。
-
“好,我也买明天的车票。”
秦弋眼皮低垂着,没说话,点点头,转身走了,他腰背挺的笔直,可地上拉出来的影子,像个受伤没处躲的可怜孩子,叶黎就这么看着他走过红绿灯,走到马路的另外一边,他没有回头哦,她稍稍放心,转身往另外一边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过了马路,秦弋回过头,看到叶黎单薄的身量,孤孤单单的往前走,他的腿实在撑不住了,靠着一处店铺的外墙,缓缓坐下,心里还奢望着呢,要是叶黎能回头看一眼就好了。
……
老袁受叶黎的委托,帮忙给她买张回江城的卧铺票,秦有年也在排队,给秦弋买票,他合计了一下,和老袁商量着:“咱们一起买,给买到一个卧铺车厢。”
老袁问:“还有这必要吗,他们可是要回去离婚的。”
秦有年觉得:“咱们尽了咱们的心,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买好卧铺票,两人一人选了一张下铺的票,带了回去。
……
叶黎在火车卧铺遇到了秦弋,这么巧,只能是买票的时候,老袁遇到了秦弋堂哥,买在了一起,秦弋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个人都是下铺,各自坐在床铺上,互相看了几眼后,各做各的事情,秦弋拿了本书,只是忘记翻页。
秦弋冷的生人勿进,一个刚找过来的大娘,一直坐在叶黎的床铺上聊天儿:“小姑娘,你才多大呀,就一个人出远门儿,在深圳打工还是上学,你家里人呢,会在车站接你不?”
叶黎随便接了几句,没说实话,连名字都报了假的。
秦弋越听越气,既然警惕了,何必和可疑的陌生人多啰嗦,他合上书本,开始撵人:“大娘,你不是这个卧铺车厢的乘客吧,再不走,我叫乘务员了。”
大娘显然是老手了:“小伙子,我看你仪表堂堂,怎么不尊老爱幼呢,说我不是这间卧铺车厢的,证据呢?”
“简单,你把车票拿出来。”
“我干嘛要拿给你看,你又不是列车员。”
叶黎看秦弋皱眉了,连忙跑去把列车员叫过来,一查票,大娘是逃票上来的,被抓到要补票,她嚷嚷着:“我补得起,就补这间卧铺的。”
列车员一查,说这间包厢的票卖完了,别的车厢还有空。
“怎么可能呢,那上面的中铺和上铺都空着呢。”
列车员耐着性子:“可能人家没赶上车。”
“没赶上车,补给我,你们还多卖一份呢,我跟这闺女有缘,就要这间车厢。”
“那不行,不符合规定。”
大娘闹腾,还抓伤了列车员,被乘警给带走。
……
闹了这么一出,已经到中午了,叶黎拿了饭盒去餐车加热,秦弋依旧低头看书,没有说话的意思,叶黎就没打招呼了,热饭要排队,等了有点久。
秦弋坐了一会坐不住,不停抬头张望,怎么还没回来,上趟让她一个人来深圳,真是危险,到下一站停靠之前,行驶中的列车是安全的,应该没事的吧?
秦弋忍不住站在包厢门口,望着餐车那头的通道,直等看到熟悉的身影朝着他而来,心才落地,急忙回到车厢里坐好,重新拿起了书本。
叶黎把中饭和晚饭都热了,推了一份到秦弋跟前,这个卧铺是六个人的,到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或许是堂哥秦有年,一下子买了六张票,就为了给他们独处的空间,秦弋能有这样的堂哥和梁海那样的朋友,叶黎很为他高兴。
“秦弋,你要好好吃饭,别和身体过不去。”叶黎小心翼翼的说。
秦弋嗓子发酸,想到那一张张纸条上,叮嘱他好好吃饭的字,情不自禁拿起筷子,沉默着把午饭吃了,到了晚饭的时间,叶黎吃上了秦弋从餐车买来的晚饭,吃着吃着,轻轻叹口气,想问他在香港的检查结果,又怕他多想。
秦弋被这声轻微的叹息声重击心房,不免担忧她,却没有勇气抬头,面对面看着,说些什么呢,她想要离婚证,离就是了,拿到了离婚证,总不能再叹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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