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摔碎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静默片刻之后,胡秀秀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只见她哭喊着扑上前去,一边捡拾着地上的碎片,一边嚷:“玉镯!我的玉镯啊!”
董立海双手颤抖,指着弟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董老太则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眼看现场乱成了一锅粥,大伯站起来,威严地喝道:“立松!你太不像话了!”
董立松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瑞巧在一边看着,倒是有点惊奇,她没想到,董立松还有这么大的魄力,居然敢摔碎玉镯。
这可透着新鲜。
原来董立松身上,不但有见钱眼开的一面,还有极端的一面。
不过,在玉镯碎地的那一刹那,瑞巧心里,居然有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看到胡秀秀的反应之后,瑞巧几乎可以断定,这场事件背后,一定有这位大嫂的推波助澜。
如今,玉镯梦碎,也难怪她发疯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怀里的小米睡着了,索性将身子靠在墙壁上,存心要看董家这场闹剧,究竟该如何收场。
董老头见老伴晕倒了,急忙抱起老伴:“壮他奶,壮他奶,你怎么了?”
大舅见状,忙说:“立海,你赶紧开拖拉机到镇上你三姨家,把你剑锋表弟接来,给你三姨看看,你三姨母子两昨天刚从县城回镇上。”
董立海听了,急忙出门,开上拖拉机去接他表弟去了。
董老头和胡秀秀把董老太弄进了卧室的床上,堂屋里只剩下大伯大舅和董立松瑞巧四个人的时候,董立松仿佛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看着地上摔碎的玉镯,他的脸色又开始发白了:“大舅,大伯,我……我刚才一时气急了!”
“哎,立松啊,你可知道,这对玉镯,是你曾祖母当年的陪嫁,那会,她可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娘家富贵双全,这玉镯,你——你知道值多少钱么?”大伯痛心疾首地说。
“不管值多少钱,碎了就是碎了,既然我曾祖母留下的,就是家里的东西,也不至于让我去坐牢吧。”董立松苦笑着说。
“不让你坐牢!你坐牢了,怎么赔这个玉镯!”胡秀秀尖利的声音在堂屋响起,她安置好婆婆之后,又出来了。
“大嫂,这玉镯,是爸妈的,是我们老董家祖传的,这事,还得爸妈说了算吧?”董立松立刻说。
瑞巧心里暗暗好笑,这董立松,关键时刻还是有点机灵劲的。
董老头董老太自然舍不得为难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玉镯虽说打算分给董立海,可毕竟东西还没有送出去,完全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大舅就轻轻咳嗽了一声:“秀秀啊,这事,要不等你婆婆醒了再说吧。”
“不行!大舅,大伯,婆婆已经把玉镯分给我了,你们两位都是见证,现在,他董立松摔碎了玉镯,就得按照原价赔给我!”胡秀秀一脸的不依不饶。
瑞巧一听,就知道,这下董立松的麻烦大了。
胡秀秀和董立海两口子都是见钱眼开的人,价值几万块的玉镯没了,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肯定是要千方百计为难董立松的。
只听董立松颤声说:“大嫂,这玉镯,是我们老董家的,不是你的。”
“可是,爸妈已经说了要把玉镯分给我,那就是我的了!”胡秀秀恶狠狠地说。
这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一阵汽车喇叭响。
随即,三姨就走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梁剑锋与董立海。
“大哥,姐姐到底怎么样的?”三姨问大舅。
“你姐姐晕过去了,你快让剑锋进去看看。”
“好的大舅,我现在就去看大姨!”瑞巧这才注意到,梁剑锋手里还提了个药箱。
他和三姨以及进去以后,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他表哥,你大姨怎么样的?”大伯身为大伯哥,不方便进董老太的屋子,见梁剑锋出来了,才问道。
梁剑锋回答道:“我大姨肝脏方面有点小问题,刚才就是急怒攻心,肝火上升,才晕了过去。我给她服了一些药物,已经没有大碍了!”
大伯点了点头。
梁剑锋随后又道:“表哥,大姨的肝部还是有问题的,你有空就带她去县医院拍个片子,做个全面的检查。夏天到了,有些地方会流行甲肝,得注意。”
听了梁剑锋的话,瑞巧心里就是一动,心里升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可就是抓不住。
这时候,胡秀秀搬了一张长板凳,嘴里招呼着:“三姨,表弟,你们坐,今天的事情,正好你们都在,必须做个公断。”
“到底什么事?”三姨好奇地问。
胡秀秀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然后,她又说:“三姨,你做主,大伯大舅,你们也给我做主,我这几万块钱跑了,董立松该怎么赔我!”
三姨听了,皱眉道:“秀秀啊!你婆婆还躺在床上,没醒过来呢!这事,就那么急吗?”
胡秀秀几乎要哭出来了:“表弟不都说了吗,壮他奶已经没有大碍了。三姨,我不乘着今天碎掉的玉镯还在地上,乘着你们三个长辈都还在,找董立松把账给算了,那我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董立松颤声道:“大嫂,你也算是从小看我长大的,你就那么要置我于死地吗?”
胡秀秀扬起眉毛:“我怎么置你于死地了?”
“我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多,这对镯子价值几万,你让我怎么赔?”董立松激动地道。
胡秀秀冷笑道:“一个月三百多,起码能结余一百多吧,还有,你媳妇做生意可是挣了大钱的,一年几千块能挣吧,那十年几万块不能挣吗?我又不急,你一年还我几千块钱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董立松立刻转脸,求助一般地看着瑞巧。
瑞巧耸了耸肩,摊了摊手:“立松,我只挣了几百块,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这时候,董老头已经从屋里出来了。
见他爸出来了,董立松如遇救星。他上前一把抱住他爸的胳膊:“爸!爸,我嫂子的话你听见没有?”
“什么话?”董老头刚伺候老婆子吃了药,没来得及听见屋里的争执。
“我摔碎了玉镯,嫂子要我赔几万块钱给她!”董立松带着哭腔说。
董老头怒道:“叫你陪,你活该!谁叫你发疯摔了玉镯,你知道那玉镯有多宝贵吗!”
董立松的眼泪下来了:“爸!爸!那么多钱啊!我怎么能赔得起?你这是
要我死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见儿子一幅惨兮兮的可怜相,董老头的心也软了,毕竟这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舍得把他往死路上逼迫。
于是他叹了口气:“罢了,这玉镯,碎了就碎了,权当我们家没有过这对玉镯吧。”
“什么?不行!绝对不行!”听了公公的话,胡秀秀几乎要咆哮了。
她一个箭步走上前去,瞪视着公公:“几万块的东西,都说了是我们的了,大伯大舅都是见证,你说免就给免了?老爷子,你是不是太偏心,太欺负人了?”
看着大儿媳张牙舞爪的凶狠姿态,董老头心里的火,也腾地上来了。
他暗想,之前自己车祸住院,这大儿媳就百般恶赖不肯给钱,现在又来横的,简直岂有此理。
于是他怒吼道:“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
胡秀秀冷笑一声:“他爷爷,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你老了,索性就跟他二爷过吧,我和立海是不会给你们养老送终的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这时候,瑞巧才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有了今天的事情,董立松这一辈子,恐怕都对这个大嫂恨之入骨了!
有了胡秀秀这句话,董老头董老太也不会对这个大儿媳妇有多少信心了。
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该自己上场了。
自己一天和董立松没有离婚,一天就是利益共同体,自然是要维护董立松的利益。
不然,真的几万块钱的赔了,那自己辛苦卖草药的钱,可都是共同财产,有一半是要保不住的。
于是,她上前一步,冷声道:“大伯,大舅,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我公婆只是说,要是我不磕头的话,就会把玉镯送分给老大夫妇,要是我答应磕头认错的话,那就会分给我们两家,所以,都分给老大家,是有前提条件的,对不对?”
大伯微微点头。
瑞巧又道:“大舅,公婆刚才也只是有这样分的打算,实际上还没有分出去,对不对?”
大舅想了一想,还是点了点头。
瑞巧转脸道:“三姨,你做主!”
三姨看了儿子一眼:“剑锋,你见多识广,你看这事该怎么断?”
梁剑锋想了想,就问董老头:“姨夫,刚才瑞巧说的是真的吗?”
董老头点了点头。
梁剑锋说:“那这件事,我看,应该是姨妈和姨夫说了算,两位老人家要是不予追究的话,那表哥表嫂就不能再追究了。”
董老头点了点头:“我和你大姨不追究了!”
听闻此言,胡秀秀身子一软,几乎倒在了丈夫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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