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环呐！三环！
以后涨价可不五六万一平？
周海燕上一辈子吃了晚买房子的亏，因为张芳芳说女孩子家没必要买房子，以后嫁人就男方自然会有房子，但没想到的是周海燕前世一直没嫁人，等到四十了反应过来要买房房价已经涨到她难以想象的地步。
她工资不低，可要在大城市里没有任何援助买下一套房还是很吃力的。于是只得买了一套60平的公寓，勉强才脱离了到处租房的日子。
后面即使住宅再怎么涨，公寓的价格依旧纹丝不动，买的时候便宜，却没想到它不能落户，没有学区产权只有五十年种种问题，但那个时候她只要有地方住就足够了。
当然，那个家后来因为张芳芳离婚被赶出家门让给了张芳芳，她再次开始租房的日子。
你看，世间的事从来都不讲道理，最初挡着她买房的人住上了她辛苦买下的房，而买房的人却租住在另一套公寓中。
她要买房！这一世一定要早早买房！
行李刚拖下后备箱，就有礼宾前来帮忙放上了行李车，天伦酒店有一个超大的中庭花园，花园热热闹闹开着蝴蝶兰，远处还有罗马式的雕塑和喷泉。唐德凤看得眼也顾不上眨，周海燕在前台登记信息时，唐德凤看到墙上贴的房价表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海燕，要不……我们出去住宾馆吧。”
“没事，酒店是别人订好的，不要钱。”
唐德凤却越发忐忑了，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这书要是没出版会不会到时候让她们还钱啊？天下哪儿有免费的午餐呢？
实际周海燕这一次确实没有说谎，酒店的确是陆明帮忙订的，因为这一次书展的规模很大，有很多海外书商特地来华参加展出，有些人因为签证原因来不了，房间就空余了出来。
陆明早年是体制里的人，听到消息拖熟人多留了几间房。但这房间本就不多，他想着日后和周海燕的合作关系特地给她留了一间房，实际陆明自己也只是在王府井背后的招待所住着，条件虽然不差，但和天伦酒店一比那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周海燕这次也算瞎猫撞上死耗子走了好运。
回房以后唐德凤依旧一副在梦里的表情，周海燕从把行李箱打开，唐德凤还看着地上的波斯地毯，镶嵌式的小冰箱发呆，走到窗台：“海燕，这楼修这么高，会不会掉下去？”
周海燕笑：“奶奶，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安全得很！”
她把桌面上的烧水壶洗了，取出冰箱里的牛奶烫了：“奶奶，咱喝杯牛奶冲个澡睡觉！明天早上带你去医院看看。”
唐德凤一听不高兴了：“看啥医院？我好着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咋能去那种地方。”
周海燕把牛奶端到奶奶身边，好声好气地说：“奶奶，放假回去我就要参加国赛了，到时候还得来北京，您一个人在家可以的吗？”
唐德凤本来想说当然可以，她又不是小孩子，孙女考试她凑什么热闹。
但周海燕接着说道：“万一您有个头疼脑热，我又不在身边怎么办？我一边考试一边还要担心受怕，我肯定考不好。”
唐德凤：“……”
在医院做完全身检查以后，周海燕和奶奶回到了酒店，正准备下楼吃饭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您好，我找渡渡鸟作者。”陆明听说1207号房的客人回来了，迫不及待就追了过来，但眼前的人让他有一丝迟疑，“你是渡渡鸟？”
“你好，陆老师。”周海燕伸出手。
“你认识我？”陆明这下更奇怪了。
“除了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
陆明的下巴就没收回去这名作者实在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啊！他原以为会看到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戴黑框眼镜的干练女性，没想到看到了一个比他高一个头，打扮洋气的小姑娘？啊……不是，现在小姑娘这么厉害吗？他这前浪果然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海燕，这位是？”
“奶奶，这是我的编辑陆明老师。”
“哎！陆老师，您好您好！”
“陆老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便饭啊？”
陆明正有此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个人坐电梯去一楼的花园餐厅吃西餐，寒暄过后直奔主题。
“周同学，不知道这个小说连载完你还有没有其他计划？”陆明心里隐约有些焦灼，上次通信周海燕告诉他小说大概还有二十万字就会完结。可《少女》转为双月刊刚打出名头，正是铺北方市场的时候。若是质量下降恐怕第一时间就要在发行量上体现出来。
“这个……”周海燕一时间不敢打包票，写她倒是能写的，但是她下半年马上就要参加国赛，估计到时候学习任务也会加重，万一答应了别人做不到反而不好。
不是吧不是吧，看这意思是不准备写了？
“如果是稿费的问题，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从这一期起按照千字140的标准给你结算。”陆明表明态度，“《少女》的平台如果不够你的发挥，我们旗下还有其他的杂志，比如说《明州文艺》，当然《明州文艺》偏传统文学一点，我认为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已经很大程度上属于资源兑换了，周海燕听明白了。
一直以来文学圈的鄙视链都存在，写传统文学的看不起写通俗小说的，写通俗小说的看不起写散文和诗歌的，后世食物链底端还加了一条网络文学，所有人集体看不起写网文的。
周海燕认为陆明提出的条件很不错，但比起这个她还认为还有更重要的事。
“陆主编，您这次邀请我来北京……”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出版社的朋友想要出版你的小说，具体条件我大概帮你问过了，首印一万册，十个点……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下午书展就可以签合同。”锦上添花的事儿陆明很愿意做，总归出版商终究会联系到周海燕，还不如他来做这个顺水人情。
这就要出版了？周海燕有些不可思议，竟然这么简单？她还以为要走很长的选报流程！上辈子她帮boss整理过个人传记，从选题到审批可是整整走了两个月的流程！
周海燕立马表态：“陆叔叔，我先完成手头的长篇，如果后续有其他小说的构思我再和您沟通。”
很好，不骄不躁，陆明非常满意。
“那下午三点钟我们一起去书展，我为你引荐我那位出版社的朋友。”
*
林笙和爱德华下午两点半坐22路公交车到博览中心参加书展。
爱德华在华夏待了十余天已经做好无功而返的心理预期，机票定在了第二天，唯一值得称赞的是近几天在林笙的热情邀请下他欣赏了很多华夏的古建筑，华夏文化真是有让人着迷的地方。
摸着七天胖了十斤的肚子，爱德华汗颜：回去要怎么解释自己很蕉绿这件事？
社科出版社的展位在场馆的C区，旁边是崇明文艺出版社。
陆明带着周海燕和唐德凤走过去，一个穿红色西服外套痞里痞气的男人老远就开始打招呼：“老陆这儿！”
“辛勇，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这位是？”老陆出门怎么还带了个模特？这是问礼仪组借人了？
“渡渡鸟！”
“？”辛勇傻眼！姓陆的昨晚在西门烧烤摊子上吃羊腰子时不是拍着大腿说渡渡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作者吗？这是什么情况？他看了一眼周海燕身后的唐德凤，“这位又是？”
“作者家长。”陆明咳了两声掩饰面上的不自在，揪着辛勇就往书桌前扯，“你不是要签出版合同吗？我家作者还没成年肯定要带监护人啊！赶快点！合同掏出来，晚了就被别人抢走了！”
周海燕当然愿意早点签合同，她仔细看了合同条款增加了几条，比如系列出版之间需要间隔一个月，这是为了不影响杂志上的连载。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果然，陆明向她投来欣慰的目光。
辛勇对于这些小事倒是没有异议，不过最后几条他有些看不懂了：“独立版权是什么意思？”
“是指这一本，签书不签人。”周海燕简单的解释一下，她没有提网络版权和有声书，那玩意发明出来都几十年后了。崇明出版社的合同没有太大问题，这个时代所有出版合同都一样，只是版税的比例不一样，但她特别添加了影视版权海外版权归属自己。
对于辛勇来说海外版权自然也只是看得着摸不着，影视版权更不要说了。
于是，两人都很满意的写下自己的姓名。
爱德华跟着林笙看了大半个场馆，说实话华夏的书展看起还是很用心的，虽然类别和参展规模暂时不如大洋那端正在举行的法兰克福书展。但华夏人多啊，读书的需求也五花八门。加上这几天他粗浅领略了华夏的风情，心里原本模糊的念头越来越清晰：以前华夏小说的引进版权之所以卖的不好，有没有可能是没有挑对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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