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棉还是默默摇头,她也没多解释什么,只是说自己已经找到新工作了,继续住在这里不方便。
季瑜满头雾水,不明白小姑娘在家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搬出去。
半晌,他略显无措地抬手摸了摸脑袋,又搓起了衣角,最终把希望的眼神投向了自己亲妈。
于晓月倒是观察了陈木棉一会儿,最终猜测她可能就是单纯的怕麻烦别人,一直免费住着不好意思。
于是试探道,“木棉,你要是觉得住在这里上工不方便,我可以早晚接送你,我最近正好闲着。”
“当然,我也不白送,路费还是要收的。”于晓月笑着说道。
她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也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做伴,路费一说就是开个玩笑,家里也不缺这点钱。
陈木棉闻言抿了抿唇,拒绝道,“谢谢你于阿姨,我已经和老乡约好了,我们准备住一起,到时候干完活就一起回家过年了。”
陈木棉:“也谢谢阿姨和季警官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们的。”
季瑜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于晓月抬手拦住了,她也是女人,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知道陈木棉在倔什么。
比起只能依附于人的菟丝花,她更欣赏木棉花的英雄气概和不屈不挠的精神,她相信眼前这个尚显稚嫩的小姑娘,日后也定会有一番自己的事业。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陈木棉就背着自己来时的行囊,离开了于晓月家。
路上霞光微亮,枸杞田中低矮的灌木在熹微中舒展枝条,远处的棉田正承接着第一缕阳光。
陈木棉紧了紧身上的肩带,粗粝的纹路磨过掌心,脚下的碎石路蜿蜒着指向被雪白笼罩的田野,开启了新的旅程。
微风拂过脸庞,带来了远处棉铃叮当作响的声音,她快步向棉花农场走去。
农场内,陈木棉把自己的被褥铺在了刘娟旁边,看着帐篷内简陋的居住环境,安慰自己赚钱哪有不辛苦的。
农场里的采棉工们不停地重复着弯腰采摘的动作,汗水从陈木棉的脸颊不断滑落,身体也逐渐疲惫。
但是此刻她心里是轻松的,终于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中午放饭的时候,刘娟拉着陈木棉跑得飞快,端着搪瓷缸子,抢到了几块炖肉。
陈木棉手里还拿着馕,不禁和刘娟相视一笑,“哈哈哈哈哈……”
她想起了以前和李翠萍一起上学的时候,最后一节课刚下,她们就拿着搪瓷缸子冲向食堂,生怕晚了就抢不到好吃的了。
吃饭的时候,刘娟和陈木棉说起了在老家读书的儿子,说他学习很好,自己再在外面辛苦几年,等儿子以后有出息了,就能跟着享福了。
陈木棉也笑着说道,“我就想在新疆赚大钱,然后把我父母也接过来。”
刘娟闻言有些揶揄地说道:“那你怕是得去做生意才行,要是靠天天这么摘棉花能赚大钱,那我早发达了。”
陈木棉也不和她多做解释,想赚大钱靠给人打工当然不现实,只是具体要做什么生意,她暂时还没想好。
等在新疆再待上一段时间了,她肯定也要开始创业的,她对这片地方的未来发展还是很看好的。
吃完饭稍作休息,一群人就又忙碌了起来。十月份的太阳没有往日的火辣,他们的午休时间也就相应地缩短了。
加上棉花易燃,对采摘工期的要求就更高了,农场管饭也是这个原因,怕采摘工们在田间地头里开火引起火灾,每天的两顿饭都是阿依丽一家做好送过来的。
要管上百人的饭,对阿依丽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夜晚,陈木棉躺在帐篷里,听着刘娟和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久久不能入眠。
半晌,她起身披上衣服,床板发出了咯吱的一声,她动作愈加小心地下了床,准备出去走走。
农场里此时寂静无声,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温柔的月光浅浅的撒在雪白的棉花上。
不知不觉,陈木棉走到了暂时存放棉絮的仓库附近,里面放着最近几天工人们摘下来的全部劳动成果。
只等待过几天二次筛检结束,就先将这批棉花卖给收购商回本。
夜晚有些冷了,陈木棉抬手将披着的外套收拢,准备回去睡觉了。
“簌簌……”陈木棉刚抬起的腿僵硬了两秒,她有些害怕地悄悄转身,四处张望了一圈,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猜想是不是野猫跑过去了,带动的棉株发出了簌簌的声音,却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快步回了帐篷中休息。
第二日上午,工人们正在忙着采摘,却见仓库那边突然变得挤挤攘攘的,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喧嚣。
“仓库里的棉花丢了!”
“什么?谁闲得没事来偷这玩意啊,装一袋子回去都不够缝个被子的。”
“不是,是所有的棉花都丢了!”
陈木棉闻言也停下了手里的活,震惊地抬头望去,那可是两千斤的棉花啊,谁能一夜之间把这么多棉花都偷走?
一旁的刘娟撇撇嘴,“说不定是咱们农场里有内鬼呢……”
收到消息的阿依丽急忙从家里跑过来,看着空无一物的仓库气得直跺脚,“哪个杀千刀的敢偷老娘的东西,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种棉花这么多年,采棉工们平时偷藏一点棉花,她也从没说过什么。
却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胆子大到直接把整个仓库的棉花全部都偷走了,也不怕半夜做贼心虚,摔断腿!
慢了一步的巴吐尔连忙安慰自己的母亲,“您先别急,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巴吐尔:“他们带着那么多棉花肯定跑不远的……”
半个小时之后,季瑜和同事开着警车到了棉花农场。
他们先是观察了一下仓库的地理位置,然后让阿依丽和巴吐尔两个人把所有的采棉工都叫过来。
季瑜身穿警服,腰背挺直,双手交握在身后,面色严肃地扫视了一圈众人,沉声问道:
“昨天半夜有没有人路过仓库附近,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人群中的陈木棉犹豫地捏了捏衣角,想到了昨晚的那声“簌簌”,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又怕自己提供了错误的消息,误导警察。
踌躇间,同样站在人群前的阿依丽,已经急得不耐烦了,突然大声说道:
“你们谁能提供有效线索,帮我把棉花找回来,我就给谁奖励一百块钱!”
本来还在保持沉默的采棉工们,闻言像是油滴进了热水之中一样,炸开了锅。
有人嚷嚷道,“我昨天半夜做梦好像听见机器声了,说不定就是来偷棉花的人。”
另一人,“你别胡扯了,就你那呼噜打得震天响,你能听见个甚!”
陈木棉此时还在观望着其他人,却见身旁的刘娟突然走了出去,“公安同志,我有线索!”
季瑜示意其他人安静,让刘娟继续说。
刘娟:“我昨天半夜醒来想去厕所,发现陈木棉不见了,出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就站在仓库那里张望着什么。”
“我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做梦呢,就赶紧回去继续睡觉了,但是后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来。”
刘娟补充道:“我现在一想,她肯定是在替那些人望风呢!”
季瑜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一旁的阿依丽也面色僵硬,这事儿怎么还牵扯到陈木棉了?
季瑜:“你叫什么名字,知道警察办公是很严肃的一件事吗?胡说八道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刘娟闻言有些慌,眼神微闪,指着陈木棉替自己辩解道,“公安同志,这我可不敢说谎,我昨天晚上真看见她了,不信你问她。”
刘娟心跳得有些快,但是她又宽慰自己,她也没胡说啊,昨天晚上就是看见陈木棉在仓库旁边张望了。
她要是给农场主帮上忙了,那可是整整一百块钱呢,要是没帮上忙,陈木棉反正和阿依丽他们也认识,又没什么损失。
陈木棉挤开挡在身前的人群,冲出来对着刘娟质问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和其他人一起偷了阿依丽家的棉花吗?”
刘娟眼神飘忽,回避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给公安同志提供一点线索。”
陈木棉被刘娟的态度气得直发抖,她拿刘娟当姐姐看,没想到她却为了一百块钱就诬陷自己。
陈木棉语塞:“你!”
她快步上前想替自己解释,却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上。
“嘶……”手擦破了。
季瑜已经大步走过来准备先扶她起身,却被她摇摇头拒绝了,“我没事的,可以自己起来。”
陈木棉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右脚很疼,使不上劲。
季瑜见状,绕到她身后,大手箍住陈木棉两条大腿,端小孩一样把她从地上端了起来。
走了几步,放在一张椅子上,蹲下身,低头观察着她的脚踝。
陈木棉还急着想替自己解释,望见季瑜平静中略带关切的眼神,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
小剧场:
小棉花:上一秒,我要自己出去闯了;下一秒,哇呜呜呜,有人欺负我……
鲫鱼:又无语又心疼。
碎碎念:大家可以来猜猜刘娟到底是什么心思,我个人感觉她不是好人但也不算恶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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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被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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