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们住的地方很普通,也是破破烂烂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椅子,再就别无他物了。
等长生走后,卢欢拉着陈恪:“不是,怎么乱七八糟的,虽然我没吱声,但是我疑惑啊,解释解释?”
“他身上确实有病,因为我小时候得过,后来治好了,那个药方我还记得。”
“可咱们不是来给人治病的啊。”
“那你找个更好的能在这留下的理由?”
“嗯…这倒也是。”
“从村口就能看出来这地方极度排外,我们想在这留下找证据就得找个借口留下吧。”
“我越显得不好说话,会治病的可信度就越高,他就会用各种手段来留下我。”
“确实…所以你说你妈是赤脚医生的事?”
“假的。”
卢欢笑了:“唉我说你看着还算本本分分的,但总是面不改色说谎话。”
陈恪扑了扑凳子上的灰尘:“这不是为了生存嘛,不过我爸确实是医生,有些东西都是跟他学的。”
陈恪在凳子上坐下:“你没发现什么吗?”
“嗯…发现他们特别有钱算吗?”
“这个也算,但是你不觉得刚才咱们进村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男的吗?一个女人都没有。”
卢欢忖度了一下:“这倒确实是,不过说不定因为这村子落后,只让女人在屋里干活,不让出来见人呢?”
“倒是也有这种可能,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等到了中午,老头把陈恪俩人叫过去吃饭,非常简单的饭菜,唯一的一道菜是种不知名野菜做成的菜团子,主食就是大米小米混合粥,很稀,没几粒米。
陈恪一边喝粥一边淡淡道:“老爷子,您家明明这么有钱,为什么住和吃还是这么差?”
“人生活着,当然不止是为了这点吃喝,当然要有更好的追求…”正说着,他突然张大嘴,手抽搐着举起来,长生马上从兜子里掏出药喂到他的嘴里,又喝了口水,缓过来了后饭也不吃了,两个人直接离坐。
陈恪俩人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吃饭了,她找了张纸记下第一天的药方找了长生递给他,长生接过后就急匆匆走了,看来是去抓药去了。
“走吧,去采风。”这一个上午,陈恪和卢欢就在村子附近走了走,村子不大,二十来分钟就能从头走到尾,除了稀稀拉拉三十来户民居,还开着一家小卖部。
那些村民还是如刚开始一样,看见有外来人出现就会出来站在家门口看,黏糊糊的眼神,令人厌恶。
等陈恪和卢欢恶狠狠盯回去,才会不看下去,转身就回屋里去了。
看完回去俩人坐在大门口门槛上,一起吃在小卖部买的一毛钱雪糕,卢欢买的是白糖雪糕,甜津津的。陈恪的是绿豆雪糕,咬开里面有白白的糯糯的馅,淡淡的绿豆香。
就在这时,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长生家走,“郑长生!郑长生!”
长生从里面走出来:“黄叔,你来了?”
长生不经意地瞟了眼陈恪俩人:“叔咱们进去说。”
陈恪和卢欢本来想悄悄找个机会凑上去,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不料门啪一声就被关上了。
他们说着不太容易能听懂的方言,陈恪俩人压根听不懂,于是听了会儿就放弃了。
陈恪拉上卢欢:“走!”
“去哪?”
“等会就知道啦。”
她带着卢欢来到一片破房后的空地上,远远地能听到孩子们的玩闹声音,十来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有,不过主要在玩闹的都是男孩,女孩就在旁边羡慕地站着。
俩人过去以后,孩子们很警惕,也不玩了,也不说话,只是站着。
陈恪尽量笑出平生最友好的弧度,从兜子里掏出出来前买的夹心巧克力,别说这些孩子了,对市里的孩子都挺稀罕的,圆滚滚胖乎乎的巧克力被锡纸包着,孩子立马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一个个都凑上来要吃。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女孩被一个胖男孩一下子挤开,其他的男孩都笑起来互相拍手,嘴里还说着:“看看看王小花被她老公嫌弃啦哈哈哈哈哈!”
女孩倒在地上,脸上很委屈,要哭不哭的,卢欢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又扑了扑她身上的灰尘,又往她手里塞了好几颗巧克力。
“你们刚才说什么老公的事啊?能不能和姐姐解释一下?”
一个小男孩忙着剥糖纸,急吼吼把巧克力往塞,嘴里嘟嘟囔囔的,指着那个胖男孩:“对呀,他就是王小花的老公呀,我们都知道。”
“你们家长也知道吗?”
小孩们奇怪地看着陈恪,好像在问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应该是看在陈恪的面子上,还是解答了:“肯定的呀,就是他们爹妈定下来的啊。”
“可你们还很小啊。”
小孩脸色更奇怪了:“可是我们生出来就定下来了呀。”
陈恪抓住了重点:“我们?”
“是呀,我们都有老婆的!”一个小男孩指着其中一个女孩:“你看,她是我老婆。”又指着另外一个女孩:“她是刘杰的老婆”…就这么介绍了好几个。
“那你们的妈妈呢?刚才我只看到你们的的爸爸,妈妈呢?在家里干活吗?”
“妈妈死掉了。”小男孩把巧克力舔得嘴边都是,脏兮兮的,脸上很自然,丝毫没有一点悲痛的神情。
陈恪换了一个女孩问:“那你的妈妈呢?”
“也死掉了呀。”
这也太不正常了一点吧,她正要问是怎么死的,突然有个男人异常大的吼叫声:“刘杰,你们给我过来!”
这帮小孩一个个瑟缩了脖子,跟个鹌鹑似的一步一步踱过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脸上坑坑洼洼的,都是痘印子,三角眼,看着非常凶狠,像是手上安了三条人命一样。
等叫刘杰的小男孩战战兢兢走过去后,他一脚踹到男孩屁股上,直接把他踹翻了过去,男孩子当时就大哭,爬也爬不起来了。
男人一边踹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还时不时地看着陈恪俩人,眼神相当不友好,感觉他不仅只是想收拾男孩而已,还有点杀鸡给猴看那么个意味。
临走前瞪着陈恪俩,又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痰,然后提溜着小男孩背上的衣服就走了,一群小孩马上如鸟兽散。
经历了这么个事,陈恪卢欢往住处走,一时间谁都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说。
等回了郑长生家,老头正坐在门口上抽烟,看见她们回来了,眼神也没落一个,可嘴里倒是开始了:“有的时候,人得装糊涂,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不然哪,有命挣钱没命花。”说完就背着身子去别人家串门去了。
陈恪卢欢俩人对视一眼,这话应该一种…警示?她俩也没做什么,要说有那也只有今天和那群小孩子说话的事情了,没过多久这老头就知道了,是不是说明那个男人马上就来通气了。
那些村民一直盯着看会不会是在监视,而不是好奇,不过这也说明今天孩子们告诉他们的事情很重要?
既然这么小的时候就结婚了,说明这村子流行童婚,可是又说他们的妈妈都死掉了,而且孩子们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陈恪大胆推测,会不会是整个村子在猎杀女人,这个想法一在脑子里出现,背后爬上了一阵凉气,那她们在这里会不会凶多吉少,等治好病就来个杀人灭口?
陈恪抓住了卢欢的手掌,不自觉抓得紧了些,卢欢一阵抽痛:“疼疼疼!”
陈恪这才回过神,连忙放开,给她吹气:“对不起,我刚想得太入神,不小心使了点劲。”
“所以你想出什么来了吗?”
“我怀疑…”陈恪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卢欢,她一点也没惊讶,反而很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整个村子都在默认,都是实施这样的行为,那就太过可怕了。”
“对,而且这样我们也会很危险。”
陈恪道:“但是这个案子我们又必须查下去,我们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好,那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两三天,陈恪她们实在是没有什么进展,屋里有长生这个监视器,出去后每个村民也都是监视器,几乎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她们可以确定的是,郑长生是杨郑的亲生哥哥,老头名叫郑大,是郑长生和杨郑的父亲,而那天急吼吼来找他们的黄叔是黄利生的亲生父亲。
直到又过了两天,事情迎来了转机,因为村子里有女人生孩子了,听说这地方女人生孩子一切听天由命,连医生也不请,能生就生,生不下来就死。
而这女人的丈夫在一天大半夜,突然闯进陈恪和卢欢的房间,跪在地上希望陈恪能救他的妻子。
她父亲是医生不假,但是根本不是妇产科医生,她也压根不懂生产的知识,她有什么办法呢?
和男人说了,他一脸灰败瘫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那她死定了,那她死定了。”
就在这时,卢欢站出来了:“我试试。”
迎着陈恪疑问的眼神:“之前和师父下乡,和她一起接过生。”
男人听到这,整个人又活过来了,一脸激动,握住卢欢的手,脸上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好好好,只要您能救她,您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您,包括这个村子的所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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