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把卢欢拉走后连忙回到自己的住房,拿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塞到被子里,然后“请”卢欢躺进去。
“咋的,你又要故技重施了?”
“有什么意见吗?”陈恪笑得很温柔。
卢欢很老实地躺进去,把被子拉上去,只露出一双眼睛:“你说咱俩像不像那个电视剧里,公主跑出去玩,然后丫鬟在屋里睡觉伪装成公主?”
“好好好,那下回让你当公主。”
陈恪把全身的衣服都换成紧身的灰扑扑的衣服,比较便于行动,头发紧紧扎起来,防止过程中会掉落,脸上还带了个灰色面巾,和周围色倒是挺像的。
卢欢往她包里塞了个大大的东西,跟喇叭很像:“有危险你就摇它,我会找到你的,还有注意安全。”
“好。”她给门开了条缝,观察周围有没有人,发现安全后就往后墙走,前几天虽然没能查到有用的信息,但是她们几乎把这里的位置摸清了。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处矮墙的位置,其实这墙很好爬,墙面粗糙,脚蹬着摩擦力很大,非常容易就能上去。
从这位置出去后是片树林,她顺着树林的边缘往当时新娘新郎拜的位置而去,很好找,这地方又不大,已经能听到声音了。
陈恪找了颗很粗的大树蹲下去,观察着那条新娘新郎会经过的小路,如她所料,没过多会新娘新郎就一拜一扣地出来了。
照着他们这个进度应该是去阿婆庙了,一步一叩首看着很慢,但也还行,经过这几天后,陈恪有的是耐心,急也没有用。
就这样差不多用了两三个小时,陈恪比他们快,小路的前方出现了一座通体黑色的小庙,大门敞开着,很清楚能看到里面。
里面有个工匠在凿佛像,看样子快完成了,轮廓都已经完全成型,他拿着工具往石像嘴上细密地凿,正在一点点修正唇形轮廓。
陈恪都怀疑是不是先做了石像,又根据石像轮廓做了这座庙,因为庙和石像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只在佛像前方留了一点点位置,放置了两个红蒲团,供人跪拜。
佛像的样子是非常明显的女像,不着寸缕,连法器也没有,简单到捡漏。
新娘新郎来了,他们进去后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那个工匠在他俩身上铺了一块巨大的红布,大到感觉都能把佛像包起来,估计出来都要花点功夫,然后在上面撒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更像是村民家门口黑符上的粘稠物。
就这样他们一直跪着,跪到陈恪都怀疑是不是要跪到晚上了才起身。
这时工匠拿了一把剪刀从红布中间剪开,新娘就那样露出半个身子,她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锤子,毫不犹豫地往佛像头上砸过去,佛像从头部裂开,裂纹一点一点往下蔓延,然后全部炸开,从里面流出来红色的液体,像是佛身里流出的血液。
工匠用手把那液体一点一点涂到新娘新郎身上,看着还挺瘆人的,涂完后接着上路,唢呐和那个嘶哑的乐器继续在他们身后吹响。
接下来应该去的就是阿山公庙了,陈恪又跟着新娘新郎差不多走走停停,冬天天黑得早,都已经接近黄昏,等到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跳到地平面下后,前面的阿山公庙终于能见到轮廓了。
它是建在一处丘陵的坡上,摇摇欲坠的,很破烂,诡异尖顶,庙体通红,再看看一身红色不明物体的新娘新郎,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这座庙比较大,不太好远处观察,陈恪提前进去后找了个供桌藏到底下去。
陈恪进去之前看了眼阿山公庙的佛像,不知道是用什么石料做的,也是通红通红,总不能是一大块朱砂吧,她在心里叨咕。
但是这座佛像最奇怪的不在于此,而是它的样子,和上一座阿婆庙的佛像不一样的是,它能明显看出来是个男性,可偏偏肚子又奇大,像个九月怀胎的孕妇,他身上也不着寸缕,但是右手上带了个条形的弯弯曲曲的法器,左手正在抚摸着他的肚子。
奇了个怪的,这村子真的是有病吧,陈恪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庙真的太破太破了,空气中浮动着大颗大颗灰尘,搞得她喉咙里痒痒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风一吹,整个庙吱嘎吱嘎好像在摇晃。
新娘新郎进来了,地上没有蒲团,他们直接啪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异常清脆,这个时候唢呐已经停了,乐师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乐器,插到佛像抚摸着肚子的左手里面。
在跪了有半个小时后,新娘新郎起身从佛像身后拉出一个小抽屉来,把什么长条状的东西塞进去,又绕着走了好几圈,这才结束仪式,都出去了,这下应该是返回村子里找村长郑瑞吃饭去了。
陈恪又耐心地等了半个多小时,确定他们都走了以后,才从供桌底下爬出来,她跑到佛像后面学着新娘的样子,从后面抽出抽屉,里面装着很多颗,不对有的可以称之为根的东西,黑黄黑黄的,有的部位又是透明偏黄色,卷曲着硬硬的。
她一打眼根本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突然就感觉非常眼熟,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啊她想起来了,她也有,妈妈用一块红布抱着的,已经干枯的脐带。
里面一盒子大概都是整个村子这些多年来,新娘新郎的脐带。
等关上小抽屉,她又才发现抽屉上面雕刻着佛像的脸,而脸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奇怪的标志,佛像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图案大部分已经磨损,只剩下五分之一的部分能看清,根本看不懂,她放弃了,打算从前门走出去。
就在她即将要走出去的时候,只是瞟了一眼佛像,她倒吸一口凉气,当时着急,佛像又比她高很多,她进庙后只是着急找躲藏的地方,所以压根没来得及看佛像的长相,身体特征倒是能看得清楚。
因为这佛的长相五官是颠倒的,眼睛上下反过来,不仔细看的话可能都看不出来,但仔细看就能感觉到奇怪之处了。而且鼻子和嘴巴的位置也是反过来的,再加上他男人的身份和奇怪的肚子,陈恪真的一阵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就赶紧出了庙。
毫无意外早就没人了,但她还是用很偏僻的小道回了郑长生家,也是从墙上扒进去,在门上点了一长二短的手势就开门进去了。
屋里黑黑的,但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床上的俩鼓包,陈恪扑过去小声道:“卢欢我回来了!”
她心凉了,因为床上根本没有人,扑过去后被子就被她压塌了,中间软软的,大概填充的东西。
陈恪登时冷汗就下来了,连忙把屋里的蜡烛点上,拿着走到床边,里边是她自己走之前伪装的被子,外面的被子里应该躺着卢欢,可现在这个位置里面只有潦草的衣服,人哪去了?!
她连忙把被子撩起来,左边照右照,终于在枕头的夹层里翻到一张纸条:村西南,快!
纸条上的字迹相当潦草,应该是紧急情况下写出来的,陈恪很费劲地辨别才懂了。
于是赶忙带上装备往着村子西南面赶,幸好还没把衣服脱掉,陈恪不禁想,到底是什么是让她这么着急呢?
村子东南面依旧是一片树林,树木很高大,她直直地顺着东南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看到非常明亮的光晕,冲天的黑烟往上盘旋着,走近了还隐隐带着热量,有什么人在烧东西!
正在她要凑近了仔细看的时候,有个人突然捂住她的嘴往后撤,正下意识要拿头砸后方,后面那人出声了,是熟悉的声音,是卢欢。
她嘘了一声,拉着陈恪的手往旁边去:“来这边,那边很容易被发现。”
卢欢找了片相对茂密的草丛,其实都深秋了,树叶落的落,枯的枯,还挺不好藏的,这片草丛不知道是什么灌木,还算是很茂盛,只是都变成枯黄色了。
底下很多很多人,估计全村的人都出动了,怪不得卢欢也跟着出来,本来她还担心两个人都出来会不会被郑瑞和他儿子郑长生发现的,现在倒是不需要担心了。
一个巨大的篝火旁,男人们都在绕着跳舞,说是跳舞陈恪更悬愿意称之为群魔乱舞,毫无美感,根本比不上她当时旅游的时候和民宿老板跳的篝火舞。
篝火旁坐着一群一群黑影,陈恪仔细一瞅,原来是一些小女孩们,她们缩在火堆旁,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
看着这帮跳舞的男人,她又想起来那个阿山公庙里的佛像,本来这一天忙来忙去,肚子里就没吃什么东西。她突然想吐,呕出了一块泛着淡绿色的酸水。
卢欢一点一点拍着陈恪的背:“看来你知道了?”
陈恪不明所以,吐完后抬起头来:“知道什么?”
“烧人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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