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池檐上突然冒出个红色小脑袋,是那个红色纸人!
它跳来跳去跳来跳去,陈恪苦中作乐:“你能不能救我?”想也不能,一个小纸人能做什么。
没成想纸人摇头晃脑的,小脑袋突然从檐壁消失了。陈恪正努力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自救的时候,它的背影又冒出来,颤抖的,好像在拖拽什么东西。
可能东西对它来说太重了,啵一声,把自己给甩飞了,它又嘿咻地爬起来继续干,这时蓝色纸人也来了,两个小东西吭哧吭哧进度倒是加快了不少,陈恪也看到了被拖拽的东西是什么,是一把匕首。
俩小东西朝陈恪看了两眼,把匕首抛给她。
还算幸运的是,匕首上面有一个钩子,不幸的是,只有把匕首整个打开,还得继续刚才的跳,才能尝试把钩子挂到绳子里。
而这样的话,把整个人的重量挂在匕刃上,就算是能上去,手也肯定是要被划烂。
对于陈恪来说,用一只手换自己的命,这个代价简直不要太划算,这一刻纸人在她心中的形象顿时高大威猛起来。
不然这么冷的池水,等自己的力气耗没,也就该到见阎王的时候了,那时候可就不是简单一只手的事情了。
正是因为有了一线生机,她反而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呼吸加快,兴奋得不行。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保持着浮在水里的姿势,过了几分钟,觉得自己调整好了,于是抬头狠盯着头上的绳索,只给自己这么一次机会!
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但是精度非常够,蹬了两下池壁,她从水中猛然跳起来,把手中紧握着的匕首努力探向绳子。
成功了!她再接再厉,左手也往前探,给握着刀刃的右手缓解了部分压力,右手随即把刀放开,探向绳子然后把整个手掌卷起来,有一点温热腥气的东西流到陈恪的脸上、眼睛上,大概是从手掌流出的血。
就这样一来一回左手终于攀上了水池边,又过了几分钟,她的半个身子终于上去了,这下她终于泄了气,整个人瘫倒在地,大喘着气,而俩纸人就在她身上来回跑酷。
好累好累,从来没这么累过,好想睡觉…她突然瑟缩了一下,大脑有点清醒了,旋即一个巴掌抽到自己脸上,让自己再清醒一些。
这巴掌抽得有点用力,还忘了自己手已经被划破了,脸和手两败俱伤,这下她是彻底清醒了,揉着脸从地上坐起来。
坐了一会,她又开始匍匐在地上找手电筒,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马上点开,看到灯亮起来才实实在在感觉到自己终于脱险了,又在附近找了个干燥的东西把纸人包起来塞进兜子里,它俩刚开始不愿意似的来回扑腾,过了一会就安静下来了。
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手一阵一阵刺痛,打开手掌一看已经血肉模糊,她试着握了握拳,还不错,可能自己动作还算利落,没有割到神经之类的东西,除了疼和流血并没有其他影响。
她用那把沾满血的匕首从自己身上割了一块布条下来,用它把手掌包扎起来,绕了好几圈,手边没有药什么的,水池边水龙头的水也发黄不正常,还透着一阵阵的刺鼻味道,就先这样简单弄一下吧,其他的等出去再说。
弄完伤口后,她看了看这把匕首,莫名其妙还怪有感情的,于是仔仔细细用剩下的布条蘸了点水,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吧嗒一合上塞进了兜子里,打算自己扣留,不还给卢欢了。
她站起身从出口走去,上了台阶后风往她身上刮,本来就浑身湿透,这风一吹简直要把她冻僵。
太冷了太冷了,她反复搓着胳膊,从入口爬出来,把盖子合上,再用全部力气拿土覆盖入口。
做完这一切她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挺能干的,正在她还得意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车灯撕开黑夜,显得非常明显,是朝着她的方向来的。
陈恪迅速把手电筒关掉,找了个土坡滑进去,虽然土坡不大,但是正正好好可以挡住她。
她刚躲进去,车就开过来了,来人应该是很急躁,车就停在不远处,发出一阵刺耳的急刹声,炫起一阵尘土。
来人从车上下来,显然是知道这地方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只是他下车后发出了个疑问声。
显然是看到了入口处重埋的痕迹,但是她太累了,实在是做不出再好的还原了,连清理血迹都是硬撑着搞的。
那人站了一会就开始刨土,按理来说土都被陈恪刨开过,应该很松软,可他呼吸不正常的急促,又打开地下入口的盖子,进到地下去了。
陈恪的眼皮子忍不住往下耷拉,她开始发热,脑袋迷糊,视线也变得晕晕乎乎,大概是受伤又吹着风着凉生病了。
她探出头看到入口处已经没人,便挪到车的后方把后备箱打开,没想到里面有一只小黑猫,皮毛溜光水滑的,看到她显然有些害怕,毛都竖起来,背弓着。
不知道哪出错了,底下那人迅速大喊:“谁?”然后就跑了出来。来不及了,陈恪也管不了什么猫不猫的,她一把搂住它,径直躺了进去,又努力轻声合上后备箱门。
这声音简直太明显了,虽然和他笔录时温和的声线不同,但陈恪还是听出来了,来人正是杨郑。
可能他也没想到后备箱会有人,只是绕着车搜查了一番,无果,于是趴下在车底又看了又看,可能终于反应过来,陈恪听着脚步声停在了她的周围,她缩成一团,右手把着后备箱门,防止真锁上,右手抱住猫,还给她胳膊上划了好几个道子,嘴里叼着匕首…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铃声响了起来,是杨郑的大哥大手机,他马上接起,也顾不上别的事情了,他声音很低沉,应该是捂着嘴说的,手机里的声音一点也听不清。
“对对对送过去了,我吗?我过几天再去。”
“医院那边说我情况还可以。”
“下一批还没到。”
“警察应该没觉察到什么,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不知道杨郑被通知了什么事,他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陈恪这事也完全忘记,挂了电话草草收拾了周围,就直奔车的驾驶座往山下行驶。
陈恪不禁庆幸,还好她赌对了,就她这个身体状况,走下山不死也得没半条命,走着走着晕倒在半路上估计会被冻死。
只不过这后备箱里有一股奇异的味道,还有前中后调,前调是浓重的酒精味,中调是一种水的独特腥气,最后的味道就谈得上臭了,甜腻甜腻的臭味,直往她鼻子里钻,给她都整清醒了。
不过她缩在这后备箱里,伴随着车的阵阵颠簸声,好像摇篮,又很像妈妈的子宫,非常让人有安全感,她的防备和警惕稍稍卸下了一些,困倦和疲惫后知后觉扑过来,即使是这臭味,可能也是闻多了免疫,险些要在这睡过去。
为了防止自己真睡过去,她使劲按了按手上的伤口,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伤口裂开,粘腻的血液从布料中透出来。
就在这时,车也到了目的地,杨郑从车上下来,应该是进了园林内部还是哪,脚步很急促。
陈恪等了有十二十分钟,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于是她把后备箱打开了一条缝看了一下,只有白色灯笼晕出来的光投射到地上。
她又把缝弄大了,轻手轻脚从后备箱里爬出来,确实没什么人,她左看右看,打算找个地方藏起来先呆一个晚上,等明天到来。
结果黄利生的声音像鬼影一样飘出来:“谁在那?!”
服了,这阴魂不散的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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