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热嘅！”从两人对面的窗口突然伸出一根挂着纸袋的棍，那纸袋还传出阵阵的香味
糯香鸡的油渍在牛皮纸上晕开星芒，陈洛军叼着鸡腿的姿势活像饿了三天的流浪狗。我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突然觉得这场景比电影里还要鲜活——汗津津的锁骨在月光下泛着水光，被辣油染红的嘴唇......
"再看就要收钱啦。"陈洛军突然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戳到我眼前，"留了半只给你。”
我这才发现纸袋里躺着半只油光水滑的烧鸡。刚要伸手，对面窗口又晃来一根竹竿，挂着杯冒着气泡的绿宝汽水。"哥哥姐姐，请你们饮。"年纪不大的小女孩伸手举着两瓶绿宝牌的饮料
两人正对饮时，四仔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他扒着生锈的铁梯探出头时，我差点把汽水喷在陈洛军脸上——像内裤一样的白面罩紧裹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哇～内裤侠！工字背心根本包不住那对快要爆出来的胸肌，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妈妈吧，怪不得叫奶妈
陈洛军看着N次犯花痴的小小，无语的摇了个头
四仔看着两人“从这里下去，下两层，红色大花笼，龙卷风会帮你们的..”说完就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小小紧皱着眉头“军哥我们不是刚被那打出来吗？”
陈洛军喝完最后一口饮料，慢悠悠的开口“说不定那个龙卷风比较好讲话？”小小无语一笑，在心里想：等你看到龙卷风是谁，你就爽了
——
陈洛军傻眼地从窗前看着眼前名为龙卷风的男人和他身边的信一，转头尴尬的对着小小开口“这不是刚刚打我的人吗？”拿着麻袋的手微微颤抖，小小不语，只是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和一肘子
陈洛军一个没站稳又摔在铁皮上，发出了咣当巨响
小小瞬间捂着耳朵，蹲在墙角，嘴里还念着看不到我
“又是你们两个！怎么还没走！”信一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想干嘛？”龙卷风一边喝着粥一边看向两人
陈洛军卑微说着“想换钱...”
龙卷风拿出根烟，边点边说“袋子里的东西从哪来的？”信一转过身子“大老板的，王九那帮人在外面守了一夜，就是想抓他！”
“你混哪的？”龙卷风淡定抽着烟
林小小此刻缓缓站起身，转过头一脸谄媚“啊哈哈哈，大佬啊，我们两个不是□□，就是混口饭吃，实在没路走了，我这个大哥脑子是傻的，你就别和我们计较了！”说完还眨了眨眼，全然不顾一旁陈洛军抽动的嘴角，不过他也知道他们确实无路可走了，不能换钱就只等着被砍死了
陈洛军忍着痛开口“我们都是被他骗的...”
“看你们样不是本地人...”龙卷风仔细打量了两人
林小小无奈的开口“我们是偷渡来的，如果不用偷渡，我肯定坐豪船了，我们又没亲人，甚至我同他都才认识不久....谁知道拉个屎....”声音越来越小
龙卷风笑了笑“进来这里的的都是有麻烦的”，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缓缓打开铁栅“那袋粉给我。”
陈洛军往身后退了退，似乎犹豫不定，林小小往他头上扔了根啃干净的鸡骨头
龙卷风语重心长的开口“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更何况你身边还有个妹妹仔呢..”
陈洛军看了看林小小，三步并作两步走，伸手将那袋白粉交给龙卷风，可因为另一条手残了，踉踉跄跄地还时不时发出痛呼
林小小不忍，接过那袋白粉，扶着陈洛军，向龙卷风伸出手，投以饱含希冀的目光
龙卷风看着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触碰，好似触电，带着那袋白粉飞快收回手
“大佬，我们一定会跟着你的！边个想反你，我一定斩死他！小弟膜拜你！”林小小一副狗腿样，让龙卷风一旁的信一噗嗤一笑
“妹妹仔呀，你都还欠我一件干净的牛仔衣呢”说完信一指了指那件牛仔外套胸口
那上面还沾着未清理完的口香糖
林小小眼咕噜一转，当做没听见
龙卷风打开袋子看了看，又转头对着信一“带他们去看四仔。”说完便带着那袋白粉离开
“喂，光头仔和那个爱吐口香糖的妹妹仔！没死的话楼下等...
——
巷子里
信一洗过手后，将手上的水抖了抖
“喂我军哥寸头不算光头呀！”小小跳着脚擦运动鞋，手指戳向信一后腰，“口香糖糊你眼睛了？要不要我帮你抠——”
话音未落，信一突然旋身将她怼到生锈的铁皮墙上。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底下的桃花眼：“靓女，我眼神好到能看见你今早偷吃三粒鱼蛋。”他指尖弹飞她发梢上的鱼鳞，“他叫陈洛军是吧，那你呢？”
林小小看着眼前距离自己这么近的一张帅脸，吞了吞口水“我叫...林..小小..”声音如蚊子般
“哈？”信一将耳朵凑近
一旁的陈洛军不干了，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她叫林小小，你别欺负她，虽然她有点欠。”信一笑了笑，转身继续带路，身后传来林小小陈洛军互相推搡的声音，准确来说是林小小单方面
“吶，前面进去就是了，我先去买瓶水，你们自己去吧他知道的！”信一双手插着口袋走向对面的便利店
林小小看着眼前的房间装有多台播放着小黄片的小tv，她低声对着陈洛军“军哥，这里真的是正经医馆吗？”陈洛军看着录像带，一时没回过神来
“伤了手是吗？请坐。”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
陈洛军顿时觉得耳熟，向男人看去，看到他脸上一道道的疤，想起昨晚给他们指路的那个男人
——
陈洛军坐在椅子上，错位的手咔嚓一声被眼前的四仔复位
“昨晚是你。”陈洛军看着他脸上那道道的伤疤
四仔低着头仔细为他包扎“进了城寨，你帮人，人帮你。”
一旁的小小正挑选着合胃口的漫画书，拿到后也是悠闲坐下，一边翻着漫画书一边发出啧啧声“看不出来，医生你爱好够花呀”
四仔翻了一白眼，看见陈洛军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后的录影带，他转过身
那帮之前和小小他们打斗的粉仔，此刻正在电视机前欣赏着异国美女的身姿，看的非常入神
“喂！别乱动！”四仔警告着，看他们还在入迷，终是忍不住，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入林小小耳中“你干嘛！你是看医生还是看录像？
粉仔头目擦了擦口水，肯定地回答自己是看录像的
四仔一阵无语，直接一拳锤关了所有电视线路
“他们都是想帮你找人嘛～丟你们的！阿嫂几时变成鬼婆（洋妞）了！都说阿嫂被抓去艺能界发展了，搵返睇亚洲区呀～”信一喝着饮料登场
粉仔们连声应和，又看起了亚洲区
信一一把夺过小小手中的漫画“小朋友就不要看这些了！”不管身旁小小的张牙舞爪，看着漫画又自顾自说起“他很长情的，他还没被人砍的时候，长得跟田原俊彦一样帅呢～”
四仔转过身“收声呀，扑街□□！”
信一笑了笑，又一屁股坐在林小小身边，对着两人说道“你们的麻烦，大佬搞定了，帮你们赔了钱！”，从口袋拿出张欠条“在这里签个字，要还的！”说完还点了点林小小的脑袋
林小小仿佛听见钱包的心碎声，一头栽进沙发
陈洛军愤愤不平“他骗我钱，我们为什么还要赔？”信一认真看着他“只赔钱，不赔命，你很走运了！还想怎样？”
林小小突然起身“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想赚钱！”陈洛军投以欣慰的眼光
四仔突然开口“在城寨，只要你肯做，什么都能赚钱。”
“那我肯定要做鱼蛋！”林小小不假思索的回答
信一看着她这副傻样，悠哉悠哉的开口“穿针都给我穿死你的，不如跟我学蝴蝶刀呀～”说完还挑挑眉
“呵呵，你别说！我还正好缺剔牙的东西—”话还没说完，林小小就被信一用漫画书轻拍了下脑袋“哼，心情还这么好，看你还债还到几时！”
晾在窗外的膏药布啪嗒啪嗒拍打着玻璃，远处传来卖糖水的梆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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