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夜里暑气不见减少,蝉鸣令人心生烦躁。
青青翻了个身,半困半醒,抓了抓头发打算把空调再调低几度。
一股突然的警觉从后背爬上来,她眯了下眼睛,无声看向窗外。——那是一个露台,晚上她会把推拉门锁紧。
米色的窗帘垂幔纹丝不动,明明暗暗,除了布料褶皱间的阴影,还有……一个人影。
青青放轻呼吸,光脚下床,摸出床头柜旁边的棒球棒,快速溜到窗边。
她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脸,站定后顿了几秒,抿着嘴单手拉开窗帘——
月光并不明朗,一个高大的黑影沉默地站着,此时此景,如果心理素质差点的人看到,立刻会昏倒。
青青不是一般人,拉开门,果然是熟悉的身影,白背心,卡其裤,休闲夹克。只是又没有那么熟悉了,借着月色勉强看出眼眶深陷,嘴唇紧抿,下巴露出短短的青茬。
她的语气很平静:“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没发现是你,你的脑瓜就会开花?”
“那谢谢梁警官了,放过我的脑袋。”
十二少没有立刻进门,瞳孔压抑着说不清的情绪,暗色沉沉。
“我call你多次,没有人接。”
“不是说的好清楚,我以为已算分手了……”
“我没同意!”
对方的声音骤然拔高,手用力握在门框上,他紧锁眉头,步步紧逼:“上次,你话没有说完。”
什么话?
青青还在暗自思量,十二少已经更进一步,几乎与她面贴面,眼神牢牢盯在她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是休假,早知道会走,那我呢?”
言如刀锋,击溃青青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女郎微微睁大眼睛想说些什么,喉头却哽住,摇摇欲坠。
十二少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你把我当成什么,我们的感情算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偏过头去,“你可以当做及时行乐,露水情缘,我想,我们都是这样的。”
好一个及时行乐!
露水情缘!
想他十二少情场浪子,纵横披靡,也有被人玩弄的时候,到了时间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气极反笑,青青有些紧张,生怕巡逻的警卫发现,索性将人拉进屋里,压在门上,手一拧,门锁上了。
十二少顺势握住女郎的肩膀,牢牢把人抱在怀里。
他伏下去,鼻尖对鼻尖,眉眼尽是不容挣脱的意味,仿佛女郎说错一个字就狠狠咬上她的喉咙:“梁青青,你爱过我吗?”
青青凝视着这张英俊的面庞,浓眉,圆眼,狭长的眼尾,总是神气骄傲,如今却被愤怒燃烧着,烧得苦涩。
“梁俊义,我爱不爱你,这里,你看不出吗?”
她一字一顿念十二少的名字而非一直以来的爱称,把他的手拉向自己的左臂。
这句话刺中了十二少,他的视线颤抖着落在那已经结痂的伤口。这是属于青青的勋章。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该怎么办?以为真心想爱,却注定要分离。他可以去算计斗狠,可以把命豁出去,但被情爱这两个轻飘飘的字套着,犹如找不到出口的困兽。
即便理智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结局,不必挽留,无法挽留,但没有青青在的分分秒秒,抓心挠肺的空虚灼热让他想起那个十三岁的自己,因为痴幻虚迷几乎溃烂不成人形,恨不得马上死去。
他仍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整个人无法控制地震颤,被折磨的好痛苦,青青压下鼻尖的酸意,揽住僵硬的脖颈迫使人低头,深深地吻上去。
情到浓时,情难自抑。
这一吻难舍难分,仿佛末日前的最后时光,彼此都不退让,激烈地搅动,攻城略池,宛如两只野兽想把对方吞吃进肚子。
氧气实在要耗尽,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已经站在了床边,十二少舔了舔嘴唇,目光锐利又疯狂,掐着女郎的腰一齐躺下,陷进柔软的被褥。
就像青青说的,及时行乐。
刚脱了件外套,女郎的手轻轻点着白背心包裹的健硕胸膛,从衣角慢慢往上卷。
青青喜欢半掩的风情。
她的眼睛会说话,黑暗里幽静明亮,似勾欲引。
十二少完全被她迷住了,埋头苦干,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女郎便笑,双手在他的脖颈、胸膛、腹肌游走,揽住这精壮柔韧的腰肢。
她格外喜欢那对过于饱满丰盈的胸肌,温热,大而柔软,随着呼吸起伏,现在微微硬,说明主人正兴奋。
青青弯了弯眼眸,不轻不重地去拍,抖出蜜波,又附耳与他说些“小石头”“软糖”的艳语。
充血的快感直冲十二少的脑门,满脸通红与她十指相扣,逮着人又亲又咬。
火热气息,迷乱的吻,一路往下,青青勉力从快感中分出心神,直起身体阻止:“我家里没有……”
她的话被堵在十二少抬起的双眼中,那是野兽般直白的欲念。
如果他现在掏出个什么,她一定会把人踹下床。
但十二少只是说,“用不到,放心。”
说着,他强硬地分开两腿,亲了亲内侧,便把整个头埋入其中。
青青的胸口剧烈起伏,她几次腰线拱成桥,手指拽着男人浓密的黑色卷发,压抑着喉间的气息。
到顶峰的一刻,她盯着天花板的绘画,——那是小时候自己坐在梯子上画的涂鸦——模模糊糊看到胖嘟嘟的小天使们翅膀挥动,围着她绕圈飞了起来。
她湿透了,眼角溢泪,发丝黏在脖子上。
十二少也满头的汗,去浴室漱完口,屈膝上前把人捞进自己怀里,亲亲她的发顶。
青青记得这双唇的感觉,很厚实,整齐的牙齿,红艳艳的舌头,很好亲。
“要我帮你吗?”
闻言,十二少的笑意从胸腔漫溢出来,夜里没有开灯,他的瞳孔闪闪发亮,嗓音低哑迷人,“过会就好了。”
但青青不听他的。——他早发现了,这也是她吸引他辗转反侧的原因,即使是刚才的激烈,她也要自己掌握节奏,明明想按自己的来,但对上女郎的目光,就妥协了,乖乖伺候她舒服。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颧骨上皮薄薄一层红,被人掌握在手心,时快时慢地剐蹭,揉捏,他难耐地喘息,浑身发热发烫,汗水划过喉结,又顺着饱满的胸肌滑下,挂在腹肌的人鱼线上,摇摇欲坠。
“小老虎,叫出来。”
青青时轻时重地用力,全看自己心情,“我喜欢听。”
十二少用手挡住眼睛,脸烧红了,“要被你搞死了。”
但青青不许他逃,翻身趴在他身上,还坏心地用脚趾撩拨他的小腿,“你不喜欢,嗯?”
老天。
唇瓣溢出一声叹息,他投降,“喜欢,喜欢死了。”
“死不死的,不吉利,”说着,青青手上使个巧劲儿,“爽吧。”
太失控了。
十二少睁圆了双眼,身体无法抑制僵直,整张脸上染上自己难以想象的媚意,但他已无力察觉。
巨大的过电般的刺激从头到脚,无法控制地低吼之后,整个人汗津津的,蓬发青春气息,面容潮红,双眸半阖掩住水光,洁白的牙齿在红肿的唇间时隐时现。
青青去浴室给自己擦汗,出来带条毛巾先丢到十二少腹肌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脸,“回神了。”
他的双眸还涣散失焦,被迫从余韵中剥离,压下不应期,乖乖擦完,长手长脚又把女郎揽进怀里,习惯性地互相揉捏手臂,肩膀,小腹,时不时落下亲吻。
青青满意地依偎在他颈窝,手搭在十二少精瘦的腰腹上,一如往昔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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