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北接到消息后,匆忙赶往医院,顾一燃也随其一同前往。得知情况后,郑北着实惊出一身冷汗。他仔细地打量着郑南,还好,仅仅脖子上有一点掐痕。郑北轻轻触碰那处伤痕,心疼地问道:“疼吗?”接着,他为郑南披上外套,温柔地说:“别着凉了。”
“没事啦,哥,我现在才真切体会到你们工作的伟大。”郑南轻拍着被吓坏的郑北,“我真的没事,好好的呢。”
“对了,哥,今天有个帅哥救了我,可惜没问出他是谁。不过,姜小海好像认识他。”
郑北问道:“姜小海?那这个人有什么特征吗?”
郑南停下脚步,手指指向左眼,“这里有颗红色泪痣。”
洛不语?他们俩怎么会有交集呢?
“好,到时候我去问问。太晚了,我们先回家吧。”郑北细心地为妹妹拨开遮在眼前的碎发。
*
此刻,被人议论的洛不语却深陷于噩梦中。
天空阴沉,暴雨带来的土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一个半大的孩子被人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男人手持成人胳膊粗的棍子,殴打一个妇女的肚子。
“妈!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半大的孩子拼命挣扎,可惜被两个男人牢牢摁住,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呼喊。
其中一个按住他的男人嗤笑出声:“这母子情真是感天动地啊,可惜你母亲不听话,我们也只好用点小手段,帮你妈把胎打掉了。”
“就是,早点听我们大哥的,乖乖把胎打掉,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毕竟那张脸,哈哈哈。”那些人发出淫邪的笑声,小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他们都杀了!
一个马仔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真可惜,你是个男孩,不然,你也会像你母亲那样成为艳名远扬的头牌。”
小孩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啪的一声,马仔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的眼神让我不舒服,再这样,我就送你去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床上。”马仔笑得格外恶心,露出一口黑牙。
小孩被打得嘴里满是血腥味,但仍死死咬牙,眼神中充满杀意,只是目光下垂,用眼皮挡住眼底的凶光。
被打的妇女一开始还痛苦地呼喊、挣扎,后来逐渐没了动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打手满意地看着她身下蔓延出的鲜血,收起棍子,转而戳了戳她,“你说你,干嘛那么倔呢?你看,最后还不是一样的下场。乖乖听话,不然有你苦头吃。”说完,他们扔掉棍子,招呼其他人出去喝酒了。
小孩被放开后,立刻连滚带爬地来到妇女身边,想触碰她却又不敢,“妈,妈,我该怎么办?你流了好多血!”
真的好多血,血液蔓延到他身上,还是温热的。
妇女突然死死掐住小孩的手臂,一字一顿地说:“浩浩,你一定要逃出去!”
妇女睁开的眼睛里,黑色的瞳孔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
“妈!”
洛不语猛地坐起来,伸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他侧头看了看闹钟,熟悉的八点钟。他双手搓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最近频繁梦见妈妈,是不是妈妈也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在为母子相聚做准备呢?妈,我真的很想你。
我们已经分别十四年了,实在太久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认出如今面目全非的我。洛不语伸出手,想要触摸镜子中的自己。
再度打开那个秘密房间,里面摆放着许多化学用品。洛不语戴上口罩,开始继续之前的提炼工作。房间的角落堆放着几个装满东西的纸箱。
晚上,洛不语照常出去闲逛。
他换上一身与平日风格完全不同的服饰。
夜晚能看到很多东西,但很多时候看到的都没什么用。然而,即使没用,也得去寻找,不然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他身着皮衣,花衬衫,戴着黑墨镜,梳着大背头,举着啤酒瓶在蹦迪。任谁也无法把这个形象与洛不语联系在一起。
“妹妹,你这有没有更刺激一点的东西?”他语气轻佻,动作也很轻浮地搂住了服务员的肩膀。
服务员不自在地躲开凑近的脸,“有的,我们这有红龙,水烟。先生你要哪种?”
洛不语装作不满,“就那几颗,有什么用。我要多一点的,能有吗?”
“这……这我们不能做主的,要不您找我们领班?”
洛不语勾起服务员的下巴,直视着她,“小妹妹,那你领我去找他好不好?事成之后,我也给你好处。”
“好处”二字被他说得格外暧昧。
两人交头接耳,从远处看就像在接吻。郑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不过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随后两人便分道扬镳。
“国栋,你去那边,我去这边,我们分散找。”郑北选了一个方向,一路越走越深。这边的会所戒备比其他地方严格很多,包厢位置有固定巡逻,导致他没办法偷听。
只能借着醉酒,这里听听,那里听听。可惜听到的都是些没用的信息,不是跑调严重的灵魂歌手,就是大型咸猪手现场。好不容易听到一个有用的,但这声音却异常耳熟。
洛不语翘着二郎腿,慵懒地倚在沙发上,“陈经理,你这货也太贵了些吧。”
“洛老板,我这可是时兴的货,整个哈岚,就我们的货最足。”陈经理坐在旁边,拿出一小袋毒品递给他。
伸过来的手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在包厢的灯光下,更显筋骨单薄。
洛不语用两指轻轻夹住袋子,轻飘飘地拎到自己跟前。微微一撮,保鲜小袋子就开了,洛不语低头轻嗅,神色舒展,“确实是这个味。”
“行家呀。”
洛不语嗤笑:“算不上,只是和它打交道多了。”
房门外突然有人喊道:“喂,你在这里干嘛!”紧接着,郑北走了进来。
洛不语微微挑眉,扫了他一眼,转而向陈经理赔罪,“陈经理,这是我的人。”
“小北,还不赶紧过来和陈经理赔不是。”
陈经理犹疑地眯着眼睛看郑北,“刚才怎么没看见他。”
“陈经理,你瞧他,五大三粗的,也就能做我保镖。”
郑北很机灵,顺着台阶下:“陈经理好,我叫王小北,真抱歉,真抱歉。”他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陈经理勉强打消疑虑,但眼神中仍不时闪烁,“洛老板,是打算要多少货?”
洛不语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十粒。先看看你批货质量,没问题,我们下次交易就是百起跳。”又从怀中拿出三百块,推到陈经理面前,言简意赅:“定金。”
“洛老板豪爽!”真金白银一出手,彻底打消了陈经理的疑虑。
“三日后,我要货,你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洛老板,那我们就三日后还是这个点在这里见。”
洛不语点点头,视线转向郑北,唇间扯出冷笑。
陈经理也是个人精,立马告辞,“洛老板,那我这就先走了,这个包厢您随意。”
等陈经理一走,洛不语眼神如冷刀子般嗖嗖地朝郑北扔去,“胆子肥了啊,我说的话都敢不听!”
郑北一下没反应过来,“你……”一个杯子摔在他身上,也打断了他的话,他下意识接住杯子,也找回了理智。
“是我错了,老板请责罚。”他身形弓背,以示尊敬。
洛不语瞥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人头离去,还是继续骂了几声,把这场戏做圆满了。然后领着他,从这间包厢大大方方地出去。
*
“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吗?郑警官~”
这个郑北一出会所没多远,就要摁他了。
郑北把他摁在墙上,二人双目对视。“洛不语,你贩毒?”被他摁住的人居然还有心思笑。
“郑北,郑警官,你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呢~刚刚可是我救了你。”
“救了我又怎样,和毒品交易的人,我都要履行我的职责送你进去!”
郑北手腕上的力气越发大了,他敢笃定,明天就会有印子了。“我这不是送功劳给你吗?抓了这个,说不定有一等功呢。”
洛不语抿唇挣扎,“撒开你的手,好疼。”
郑北真的觉得这个人,他琢磨不透,“洛不语,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不语用力挣脱,双手腕火辣辣的,不适的轻抚手上伤处。
莽夫!没脑子的莽夫!在心底暗暗的骂了一阵人,才平息一点怒气。
洛不语凑近他,几乎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细细打量他的眼睛,忽然笑了,后撤一步,“郑北,你无需担忧我。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要这些贩毒的人……死!”
这个“死”字被他说得温柔缱绻,但眼底的光却冷如霜剑。
沉默良久。
郑北问,“所以,你就自己冒险,深入敌窝?”
洛不语微张口,短暂的凝视了他一阵子,而后撇开,“这和你没有关系。”似乎觉得有点强硬,毕竟还希望之后能互通消息,方便他找到那两个人,又补了一句,“这样的事情,我经历多了,你还是担心一点你自己吧。”
“当然,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可以互通消息。”
伸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我知道,我不会触及你们执法人员的底线,我只是要一点信息而已。”
侧身站在灯光下的洛不语,浑身发着光,雾蒙蒙的,像是诱惑人犯罪的妖怪又像是降临人间的仙人。
这位小妖怪,张着红艳艳的嘴,一字一顿的说:
“我要秦义和洛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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